第二十六章 姐姐
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害怕,那鋒利的劍眉微蹙:“想死,便繼續(xù)跟著?!?p> 丑漢下意識拉緊韁繩,山匪們也紛紛停下,很快便被馬車甩至老遠。
男子的眼眸落在馬背上那血紅的傷口處,又抬眸看向那不遠處的斷崖,突然轉(zhuǎn)身。
夜施然頓時對上了他那雙冷冽的眸子,一瞬間,似是掉入了寒冰潭底,那極力隱藏的殺意與深淵般絕望的恐怖氣息,壓得她險些喘不過氣,握著匕首的手不自覺顫抖。
“起來?!蹦凶拥谋〈轿樱遣蝗葜靡傻恼Z氣與威嚴,讓她不敢輕易違背與抗爭。
此時的她,猶如上學時期,等著被軍訓教官訓斥與操練的菜鳥。
“閉眼?!北涞穆曇粼俅雾懫?。
可還未等她有所動作,下一刻身子一輕,剎那間的失重感,讓她感到不安,身體也隨之做出反應(yīng)。
“下來!”男子不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夜施然瞬間清醒,睜開眼的剎那頓時愣了。
那硬挺的劍眉,菱角分明的輪廓,整個就像是長在她的審美點上,即便冷傲孤清,盛氣凌人,可依舊無法阻止她欣賞他——的長相!
男子見此眉頭緊蹙。
“將軍……”著急趕來的將士,看到眼前這一幕頓時驚呆在原地。
夜施然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低頭一看,自己何時掛在了眼前之人的身上,趕緊從其身上跳下。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那什么。謝謝!”
說完就要離開,她簡直沒臉見人了,太丟人了。
“站??!”
夜施然身子一愣,不是吧?就因為她貪戀了一下他的美色,他就想殺她滅口?
“帶走?!?p> “???帶走?帶哪兒去啊?”一旁的將士一臉茫然。
男子微微蹙眉。
“屬下明白?!闭f著上去朝夜施然后頸就是一掌。
男子眉頭頓時一擰,可也并未再說什么。
南域關(guān)
“將軍,神醫(yī)華良的確去過陽黎村,可早在幾日前便已經(jīng)離開了。”
“嗯,知道了?!眹涝魄逅剖遣⒉灰馔狻?p> “將軍,王爺醒了?!?p> 嚴云清這才起身朝外走去。
砰!
營帳內(nèi)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出去,都給我出去!”
就在其正準備將手中的瓷碗丟出去時,突然被人攔下。
“王爺?!?p> 嚴云清給帳中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這才紛紛退下。
“姐姐。”夜墨初眼神頓時亮了。
可后者卻是一愣,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醫(yī)官:“怎么回事?”
“老夫也不知,王爺醒來時,便已失去部分記憶,如今的記憶更是停留在了十年前。將軍,王爺?shù)纳碜硬荒茉偻狭?,再這么下去恐怕……”醫(yī)官欲言又止。
“我知道,麻煩了?!眹涝魄暹@才恍然。
醫(yī)官朝其拱了拱手便退下了。
“姐姐,你怎么也在這兒?這兒是哪兒?。俊币鼓跻桓便露疅o知的幼童模樣。
“王爺當真什么都不記得了?”嚴云清試探性的問道。
“我當然記得姐姐,就算忘了所有人,我也不會忘了姐姐?!币鼓跽J真道。
“為何?”
“姐姐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p> 嚴云清不明白,她與他并無過多交集,為何他會這般說。
“我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嗎?”
夜墨初突然垂頭,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再抬眸時,兩眼淚汪汪的,聲音有些哽咽:“姐姐可是忘了我?”
“為何這么問?”
“若姐姐沒有忘,又為何會這么問?”夜墨初強忍著淚水。
嚴云清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你別哭,我沒忘,我只是、只是想考考你罷了。”
“當真?”
“當真?!?p> 得到想要的回答,夜墨初頓時喜笑顏開,隨即扯了扯嚴云清的袖子,不好意思道:“姐姐,我有些餓了?!?p> “那你想吃些什么,我讓他們?nèi)プ觥!?p> “我想吃姐姐做的粥?!?p> 嚴云清抬眸看向眼前之人,眼中盡是探究。
“姐姐這么看著我做什么?”后者臉色一紅,眼神有些躲閃。
看他這模樣,也不像是假,若真是假的,那她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演技的確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好,你在此等著?!眹涝魄妩c頭應(yīng)下。
后者聽話的點頭。
嚴云清這才抬步離開:“看好王爺?!?p> “是?!?p>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那懵懂無知的眼神也瞬間變得溫柔如水,嘴角微微勾起,看樣子心情極好。
天色漸暗
夜墨初則坐在桌前靜靜的盯著嚴云清,而后者視若無睹,專注于手中的書籍。
在其用完膳食之后,便一直粘著嚴云清,她到哪兒,他便跟到哪兒,無奈之下,只得將其帶至身邊,就這樣,兩人便坐到了天黑。
嚴云清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剛準備寬衣之時,又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回頭的瞬間便對上了一雙懵懂無知的眸子。
“你怎么還在這兒?”
“我一直都在這兒啊?!?p> “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歇著,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fā)?!?p> 夜墨初垂頭,依舊一動不動。
嚴云清問道:“怎么?不想去?”
后者搖頭。
“那是為何?”
夜墨初頭垂的更低了,小聲嘟囔道:“我害怕?!?p> 嚴云清眉頭頓時緊皺,冷聲呵斥:“男子漢大丈夫,怕什么?”
下一刻,就聽見小聲抽泣的聲音。
嚴云清頓時頭疼,咬了咬牙,強行讓自己冷靜:“不許哭?!?p> 聲音頓時戛然而止,偶爾能聽見些許聲音,可也是極小聲。
“今夜你睡這兒,門外有守衛(wèi),有任何事,叫他們,可明白?”
后者點頭‘嗯’了一聲。
得到回應(yīng),嚴云清這才抬步離開,沒有絲毫停留。
在其離開后,夜墨初這才抬起頭,嘴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揚起,恍然間,腦海突然浮現(xiàn)這么一個畫面。
一個身著盔甲的女子,正訓斥著一個長相與其有些相似的小男孩,男孩一臉剛毅,眉眼間倒是有幾分像自己。
看著營帳中簡單的陳設(shè),不知為何,心中那空蕩的地方瞬間被填滿,一切都有她的影子。
就在他靠近床鋪之時,突然瞧見枕下那裸露一角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