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如此真實的夢境
不管如何想，暖暖都把自己的路堵的死死的。嗯，有了，先試著跟他交個朋友，到時候再搞那么一個朋友聚會，把他和葉晚往一起那么一湊.......
怎么認(rèn)識的并不重要，只要結(jié)局，蕭衡愛上葉晚，強(qiáng)行娶她不就行了？
暖暖高興地打了個響指，我可真是個大聰明。男女主的感情線自然是不用自己推進(jìn)的，左右他倆是個be結(jié)局，雖然他們倆的be讓自己有些意難平，但是還是自己回家比較重要。
想到這里，暖暖一身趕緊，起身推開門，朝著門外走去。蕭衡正在院子中曬草藥，暖暖拿著門口蕭衡為自己準(zhǔn)備的一根盲杖，深一腳淺一腳地試探著朝蕭衡走去。
蕭衡趕緊放下手中藥草，伸手將暖暖扶到石桌旁。
“小瞎子，不是說了別亂跑了嗎？”
蕭衡抬眸，看著暖暖穿著女裝的樣子，感覺某一刻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個節(jié)拍。
“蕭衡，咱們交個朋友唄？”
蕭衡先是愣了一下，隨后繼續(xù)鋪擺著筐中的藥草，神色冷淡，語氣中有幾分淡漠
“做我的朋友，可不是什么好事?！?p> 暖暖在石凳上坐了下來，雙手托腮，歪了歪腦袋，有些不解
“朋友就是朋友啊，怎么會分是不是好事？朋友從來不是單項選擇啊，而是在茫茫人海中我的目光只追尋著你的方向，而你也剛好越過人山人海朝著我奔赴而來。在數(shù)以萬計的生命中，我們恰好選中了彼此，這是一件極其小的概率，多不容易啊，為什么不是好事呢？”
蕭衡擺放著藥草的手忽然停頓了一下，他一個人在這里生活了許久，早已忘記如何與人交往，如何與人溝通，在他的印象中，他唯一的朋友，死在了多年前的那個雨夜，死在了他父親派去之人的劍下。
蕭衡沒有說話，半響，又從身后的竹筐中，拿出一顆綠色三七草，放在架子上晾曬起來。
暖暖不肯放棄，又繼續(xù)說道：“蕭衡，我看不見，我這身衣服什么顏色？什么花紋？我穿這件衣服好不好看？”
蕭衡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看了暖暖一眼，眸中不似之前的幽暗，好似有了一絲光亮。
“黃綠色，沒有繡花，不好看?！?p> 暖暖氣的兩腮鼓鼓的，活像一只離了水的河豚。對付這個變態(tài)大直男，還得換個套路。
暖暖低頭思索了一會，忽然又心生一計，她沒有看蕭衡，只是顧自說著
“蕭衡，要不咱們換個思路？咱倆結(jié)拜吧？從此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你小弟！你放我走成不？”
暖暖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按照原故事線，自己還要在這個世界待上很長一段時間，而蕭衡還有不到半年時間就能當(dāng)上皇帝，她總是要給自己留條后路的，給未來皇帝當(dāng)小弟，她不吃虧。有他罩著自己，未來的路也會好走些。
蕭衡神色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甚至沒有睜眼看暖暖一眼，只是回眸輕睨
“聒噪?！?p> 暖暖已經(jīng)被蕭衡說的啞口無言，我一個曾經(jīng)在A市第三小學(xué)少兒組辯論賽拿過冠軍的最佳辯手，竟然敗給了這個家伙。暖暖有些惱火，語氣也不似之前的緩和
“我說你這人，怎么軟硬不吃，油鹽不進(jìn)呢？”
“你何時來過硬的?！?p> 暖暖心想，你這不廢話么？我如果硬的打得過你，我還用在這跟你浪費口舌？
暖暖的心里防線徹底崩塌了，原書只說蕭衡對愛有些執(zhí)拗，可沒說他是個喜歡囚禁人的死變態(tài)啊。
暖暖往地上一攤，直接抱住了蕭衡的大腿，在地上撒潑打滾，被逼的方言都出來了
“大鍋~~你是腦闊有問題噻？你就放我走嘛~~~”
蕭衡的嘴角冷淡地被勾起，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配合著微微有些上揚的嘴角，臉上就寫著四個大字------不懷好意。
“我聽說，人心可做上好的藥引，你再多說一句，我不介意研究一下這個法子。”
聽到這話，暖暖下意識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身體向后傾，滿眼警惕。
“我跟你說，這可是違法的??！我....們要...要做....遵....遵紀(jì)守法的好孩子！”
看著暖暖此時的樣子，蕭衡的唇角微微勾起，漾出了一抹與他氣質(zhì)和人設(shè)極不相符的溫柔的笑容，睫毛微微顫動，暖暖竟從他深邃憂郁的眸色中看出了幾分寵溺。
這對暖暖來說，是十分可怕的，從他寵溺的眼神中，暖暖并沒有感受到暖意，反而背脊一陣發(fā)涼，那笑容對暖暖來說，就像是猛獸鎖定了獵物后，那種勝券在握之感。
暖暖沒有再多說話，起身摸索著向屋子的方向走去。
上元佳節(jié)，花燈如晝。天懸高月，星斗滿天。
煙火如雨的夜晚，少年獨自一人赤裸著雙腳，一步一步走在人頭攢動的鬧市中，與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模樣，仿佛這熱鬧的一切與他無關(guān)。
走的累了，便之身一人蹲在角落。默默注視著這份不屬于他的歡樂與喧囂。
“你是哪一家的小公子呀？”
少年抬眸，對上的，是一雙明亮稚嫩的雙眸，那雙眸子，是他見過最透徹，最干凈的雙眸，清澈無暇，不沾染一絲塵埃。
頭上梳著雙髻，看起來五六歲的模樣，兩條被風(fēng)吹起飄揚在空中的發(fā)帶，一身亮紅色的衣裙，讓這姑娘更顯得更加靈動。
少年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垂眸，深邃的眼眸訴說著心底的哀傷。
“你這人真奇怪，我問你話，你怎么不回答？你是哪一家的小公子呀？”
少年抱著雙臂，身體微微蜷縮，抬眸望著那姑娘。
“他們都說我是乞丐，為何你覺得我是個小公子呢？”
少女口中吐出了一口霧氣，稚嫩的臉蛋被凍的通紅，像極了熟透了的紅蘋果，讓人生出一種想要咬一口的沖動。
少女蹲下身子，嘴角微揚，兩只眼睛笑瞇瞇的，像兩顆小月牙。
“我看得出，你不是小乞丐。那些乞丐心中會有些自卑，所以走路時會下意識彎下腰，可我見你即便是蹲下來，身體也是筆直的。而且，你雖然衣衫破爛。但是我認(rèn)得這料子，是上好的錦緞，尋常人家是穿不起的?！?p> 說著，女孩靠著墻角，與少年并肩坐著。
少年被這動作一驚，下意識向旁邊挪了挪身體。
“今日上元節(jié)，你怎會一個人在這里？你沒有家人嗎？哦，我知道了，你也像我一樣，出來逛花燈會，與家人走散了對不對？”
少年眼底生出一絲凄涼，睫毛微微一顫，本就幽暗深邃的雙眸，此刻顯得更加空洞
“他們都死了。”
“是因為邊境戰(zhàn)火嗎？”
少年沒有回答，女孩哈了口氣，搓搓手又繼續(xù)說道
“這邊境戰(zhàn)火，也不知何日能停。我爹也去邊境打仗了，不知何日能回來。我討厭打仗，我只希望這世間再無戰(zhàn)火，百姓安居樂業(yè)，那樣，就不會有更多像你一樣，因為戰(zhàn)爭流離失所的孩子了，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在上元夜和家人一起看花燈。”
少年微微抬眸，扭過頭看著她，依舊沒有說話。
少女又繼續(xù)說道
“對了，你玩過秋千嗎？當(dāng)我們蕩到最低點的時候，之后的每一步都是向上走的。”
少年緊緊盯著少女的雙眸，會....向上走嗎？
二人誰都沒有繼續(xù)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街上來往的人群。
少年兩眼緊盯著路過的賣糖葫蘆的小販，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
“你想吃么？”
少年本能地點了點頭，似是想到了什么，猶豫了半刻，又搖了搖頭。
少女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將錢袋倒過來抖了兩下。少女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又不想看到少年眼中失望的神情，他想要的，不過一串糖葫蘆而已。
少女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伸出手拉起少年的手
“你跟我來?！?p> 少年餓著肚子，早沒了力氣，只能任由少女拉著他的手，跟在她身后。少女找了一處人最多的地方，不知從哪里尋了個板凳站了上去。
“各位哥哥姐姐，伯伯嬸嬸，祝大家上元節(jié)快樂，我給大家唱首歌好不好，如果你們覺得好聽，可不可以給我?guī)讉€銅板呀？”
原本有很多人被少女的聲音吸引過來，可一聽說要錢，為數(shù)不多的圍觀人群紛紛轉(zhuǎn)身四散而去。
少年輕輕扯了扯少女的衣袖，低聲糯糯道：“快下來吧，下來，沒有人會給我們錢的?！?p> 少女依舊不肯死心，清了清嗓，低聲吟唱。
“月兒高高天上掛.....月下誰家少年呀，抬頭仰望它。月兒無暇，撫去少年一身傷疤......”
街上人潮涌動，各色繁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不停唱歌謠，卻始終未有人愿意給他們一個銅板。
少女唱了許久，終于人群中有人朝著他扔出一個銅板，少女撿起地上的銅板遞到少年手中。
“暖暖？暖暖小姐！”
少女聽見有人在叫她，便朝著那聲音的方向跑去，輾轉(zhuǎn)之際，她回頭朝著那少年說了一句：“希望你今后的路，像那秋千一樣，步步升高，一路順?biāo)靱~我先走啦。小公子。”
少年手中緊緊攥著那枚銅板，只是那少女不知道，他并未買下那串糖葫蘆，因為于他而言，此刻有了比糖葫蘆更甜的東西。
暖暖發(fā)覺，她印象中那少年的臉越來越模糊，她努力掙扎想要看清，可她越是掙扎，那張臉便越是渺若煙云。
“小公子，你是誰.....到底是誰？”
暖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一絲虛幻的影子，她越是抓緊，那影子越是跫然劃過，不留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