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沒有在軍營中待很久,收服軍心這種事需要天長日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都是些驕兵悍將,哪怕是陸驍當(dāng)年都費(fèi)了很大的功夫,憑借無雙的戰(zhàn)功與無數(shù)次出生入死,才換得大楚百萬兵馬的服從。
陸昭不覺得自己一個紈绔,走一趟軍營就是萬眾歸心。
臨走之前,趙廣跟陸昭說,他會親自上表,將馬蹄鐵、新式軍糧還有傷口縫合之術(shù)上報給皇帝陛下,為陸昭請功。
陸昭并沒有拒絕,因為這本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這位岳父大人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透了陸昭的想法。
想要和那些幕后之人對抗,僅憑一個紈绔的身份是不行的,那樣只會次次處于被動的境地。
即便有定國公府這棵大樹為他遮風(fēng)擋雨,但想要得到定國公府的全部家當(dāng),現(xiàn)在的陸昭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這個能力。
心思城府他一直在鍛煉自己,但想要成為定國公府的新主人,讓無數(shù)跟隨在陸驍身邊的人為他所用,能力、地位缺一不可。
況且之前春香樓之事的幕后之人,很有可能就藏在那文武百官之中,陸昭此番軍營之行,就是想要進(jìn)入朝堂,和這些人掰掰手腕。
或許有人會覺得陸昭這樣做太過冒失,但陸昭則認(rèn)為,若是連直面那幕后之人的勇氣都沒有,那他永遠(yuǎn)也挑不起陸驍交給他的那副重?fù)?dān)!
現(xiàn)在的形勢并不樂觀,那幕后之人的勢力很強(qiáng),陸昭能夠感覺得出來。
從之前對蔡誠和李懷仁的試探中,陸昭就已經(jīng)得出了結(jié)論。
蔡誠雖說有自己的心思,但卻是對陸昭忠心耿耿。
李懷仁就不一樣了。
陸昭故意隱瞞自己的傷勢,蔡誠和李懷仁前來探望,蔡誠的反應(yīng)雖然有些夸大,但陸昭卻看得出他是真的在關(guān)心自己。
而李懷仁呢,雖然在言語上顯得比蔡誠更加擔(dān)憂,但他的行為舉止卻有不少破綻。
最明顯的一個反應(yīng)就是,對于陸昭受傷這件事,李懷仁表現(xiàn)得太過淡定,就好像他早就知道陸昭會從春香樓樓頂?shù)粝聛硪粯印?p> 而且在前去妙音坊的過程中,李懷仁屢次想要試探陸昭,都被他不著痕跡地給化解掉。
李懷仁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那位在朝中難得愿意與陸驍交好的殿前大學(xué)士。
可誰能想到,在背后使絆子居然是自己人,還真是諷刺。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fù)心多是讀書人??!”
陸昭伸出手指搭在眼上,望著天邊的那輪殘月,忍不住感慨道。
“很有道理的一句話,不知道語出何方?”
輕柔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蘇漁捧著一壺茶來到陸昭身邊,十分自然地坐在他的懷里,任由陸昭將手伸進(jìn)那兩處飽滿之間。
這個世界是架空的,沒有記憶中的那些朝代,自然也就少了許多文化傳承。
“有感而發(fā)而已。你要是想聽,我可以跟你說上一籮筐。”
陸昭嬉笑道,同時那只罪惡的大手握住軟膩,任其肆意變形。
蘇漁面色沒有絲毫變化,既然陸昭答應(yīng)她不會去為難南唐遺孤,那她就甘愿待在他身邊為奴為婢,任他怎么使喚她都沒有怨言。
哪怕陸昭現(xiàn)在把她抱回房間,再進(jìn)行一次昨晚的凌虐,蘇漁也不會有半點(diǎn)反抗。
“蘇漁,你說你們這些六國遺孤,就不能好好地過日子,非要搞這些復(fù)仇的戲碼,就不覺得累嗎?”
蘇漁沉默不語。
“呵呵,或許你現(xiàn)在會在心中罵我說得輕巧,確實,我沒有經(jīng)歷過國破家亡,自然不能對你們這些人心中的仇恨感同身受。”
“只不過天下一統(tǒng)終究是大勢所趨,就算還有完顏王朝在北,將來大楚和完顏也勢必會合二為一,就是不知道誰勝誰負(fù)了?!?p> 陸昭說的是不知道,但蘇漁卻聽得出來他的自信,大楚終歸要一統(tǒng)天下。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p> 對于陸昭的這種“狂妄”,蘇漁只回了這八個字。
陸昭卻是不以為意,笑著說道:“確實,現(xiàn)在的大楚就是這么個狀態(tài),但問題是,真的有人能做到反戈一擊嗎?”
“就靠你們這些只憑一時之怒就壯著膽子來行刺的家伙,還是說那些被皇帝不拘一格錄用的六國官員?”
“你到底想說什么?”蘇漁終于忍不住問道。
“你是南唐郡主,想來在那些人中地位不低,你替我傳個話,就說我想見見他們,放心,不會對他們有任何舉動,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不來,全看他們自己。”
陸昭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隨即便在蘇漁的臀兒上拍了一下,起身離開。
“怎么想起見那幫人了,都是被爹破國滅家了的,恐怕就算有蘇漁那丫頭在,也未必會來見你?!?p> 一出月亮門,早就等在這里的陸驍笑呵呵地問道。
“成與不成,等蘇漁把話傳過去再說。”
陸昭聳了聳肩,說道:“我可不覺得這些六國遺孤中,都是一心想要求死的,總有幾個不愿意做這無用功的?!?p> 陸驍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明白陸昭的意思,只要能從敵人內(nèi)部打開一個口子,勢必會順利很多,這跟攻城拔寨是一個道理。
“呵呵,你今天在軍營里,可是給爹大大地長臉了??!”
“還不都是因為您非要退休,不然您以為我愿意這么費(fèi)心思!”
陸驍已經(jīng)習(xí)慣了陸昭時不時蹦出幾個新詞,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爹確實是老了,再說你做的不是也挺好的嗎,起碼趙廣和蔡陽現(xiàn)在都對你很是信賴?!?p> “爹也很好奇啊,以前怎么沒見你有這么多奇思妙想,尤其是那馬蹄鐵,要是你早點(diǎn)說出來爹也不用每年花那么多銀子,就可以給你多留些家當(dāng)了?!?p> “要這么多銀子做什么,最后還不是都要花出去的?!?p> 陸昭并不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只是一筆帶過,轉(zhuǎn)移話題道:“我今天可是狠狠打了太子的臉,還以為您老人家會罵我?guī)拙洌退悴涣R,至少也不會給好臉色?!?p> 陸驍笑著望向這個大變樣的兒子,輕聲說道:“罵你做什么,爹怎會不知道,你這是逼著自己去接下這副重?fù)?dān),爹高興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