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抓捕逃犯對于陸昭來說不過是個小插曲而已,但在人群之中也是引起了一陣騷動,暗與夜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很快就趕了過來,雖然陸昭的武道境界已經(jīng)突飛猛進(jìn),但作為死士,她們?nèi)耘f肩負(fù)著護(hù)衛(wèi)陸昭的職責(zé)。
對此陸昭并沒有拒絕,強(qiáng)行讓兩女出去玩耍她們也不會安心,在暗與夜歸來之后,陸昭凝眉思索了片刻后,在陸許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陸許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趙清語咬著糖人,依偎在陸昭懷里,輕聲說道:“你是讓陸許去監(jiān)視刑部的動靜?”
陸昭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環(huán)住趙清語的柳腰,道:“如果不是很重要的逃犯,刑部不會在上元夜這樣的日子抓捕逃犯的,讓陸許跟過去也是為了保護(hù)百姓,免得那逃犯鬧出什么亂子來。”
陸許在武道境界上眼看著就要突破一品,論起真正實(shí)力來其實(shí)比一般的一品高手并不遜色,只要那逃犯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武道高手,陸許都能應(yīng)付得過來。
說起陸許,陸昭不得不對他的天賦道一聲佩服,這才十四五歲的年紀(jì),馬上就要晉升一品境界,這份天資恐怕僅次于當(dāng)初的顧羽了。
陸昭知道陸許是顧羽親手教導(dǎo)出來的,不過對于陸許的身世卻是一無所知,只知道陸許跟他已經(jīng)逝去的娘親有些關(guān)聯(lián),具體是怎樣陸昭就不得而知了。
陸昭并沒有因此刻意地詢問過陸驍與顧羽,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需要他人去尊重,強(qiáng)行打探就算是關(guān)系最親近的人也會生出裂痕。
街道上多的是花燈與雜耍,看久了其實(shí)并沒有多少意思,不過趙清語似乎樂在其中,陸昭也就聽之任之,任由趙清語拉著他走動,只要自家媳婦高興就好。
不知不覺中,幾人便來到一處園林中,陸昭有些意外,這里是平日里達(dá)官貴人的游玩所在,只是在上元夜對外開放,允許百姓進(jìn)入,也沒見著趙清語以前有多喜歡這里,怎么偏生來這了?
很快陸昭便釋然了,無他,只是因?yàn)檫@里的花燈比較好看而已。
陸昭無奈地看著趙清語胳膊上掛著的各種形狀的花燈,這些都是剛剛在外面猜燈謎得來的,當(dāng)然,負(fù)責(zé)猜燈謎的是陸昭,趙清語只顧著在陸昭猜出謎底后挑選花燈而已。
“都已經(jīng)這么多了,還拿得下嘛!”
趙清語歪頭看了看,隨即便將手里的花燈遞給旁邊的暗與夜,攤開手笑嘻嘻地說道:“現(xiàn)在就拿得下啦!”
陸昭沒好氣地捏了捏趙清語的小臉,也就不再多說,反正定國公府很大,就算掛上千百盞花燈也是綽綽有余。
園林之內(nèi)張燈結(jié)彩,比外面喧鬧的街道要清靜不少,最引人注目的是不遠(yuǎn)處的一方高臺,臺上竟有一條花燈連成的長河,看起來很是驚艷。
趙清語自然不會放過這么美的景象,拉著陸昭的手就走了過去,來到近處一看才發(fā)現(xiàn)此處好像與別的地方有些不一樣。
高臺上有不少年輕士子,三三五五地匯聚在一起,正在小聲交談著,還不斷有人往花燈上寫著什么,隨即便有仆役將花燈送入那條長河之后。
“公子,他們這是在做什么?。俊币挂苫蟮貑柕?。
陸昭也不知道,看這情形很像當(dāng)初他參加過的芙蓉園詩會,又跟詩會有不小區(qū)別,因?yàn)榫驮诟吲_的花燈長河后,樓閣上有不少綽約人影閃過,似乎是一群女子聚集在那里。
隨手叫過來一個管事的,陸昭問道:“這是在做什么?”
管事的自然認(rèn)識眼前的這位小公爺,連忙恭敬地回答道:“回小公爺,高臺上的都是帝京里有名的才子,樓閣里的則是高門閨秀,這些才子會將詩詞寫在花燈上,若是被哪家的小姐相中了,就會讓侍女取回花燈……”
管事并沒有將話說盡,不過陸昭早已明白過來,一時間面色有些古怪,他只聽說過有榜下捉婿這一美事,這樣的玩法倒是從來都沒見過,說到底還是一種另類的相親而已,這些才子們應(yīng)該很期待自己的詩詞被看中,從而一步登天。
既然是相親,陸昭這個已經(jīng)成親的人就不愿意湊熱鬧了,拉著趙清語的手就要離開,誰知道趙清語反倒是拉著陸昭的胳膊,有些意動地說道:“這么多人,要不夫君你也作一首詩寫上去試試?”
陸昭挑了挑眉,伸手在趙清語的瓊鼻上刮了刮,沒好氣地說道:“怎么,你就不怕你夫君我的詩被人選中,然后把你休了跟別人過好日子去?”
趙清語不以為意,與陸昭十指相扣,撒嬌道:“哪有啦,只不過人家從來都沒有見過你親自動筆寫詩的模樣,一時間很想看嘛!”
說來也是,無論是陸昭在芙蓉園詩會上力壓一眾才子,還是在朝堂上一詩一詞勝過溫良,趙清語都沒有親眼目睹,只是后來聽別人說起當(dāng)時的情形。
陸昭可沒有這么輕易地就答應(yīng)下來,他今天出來可是放松心情的,不是來讓那些詩壇大家掀棺材板的。
夜也很想看自家公子寫詩,因?yàn)槁牻憬阏f起過,公子作詩的模樣最讓人喜歡,于是在旁邊添油加醋地說道:“是啊公子,您就寫一首嘛,最好把這些人寫的詩詞全都比下去!”
許是夜說話的聲音大了些,高臺那邊的一眾才子頓時面露不悅之色。
“哪里來的狂妄之徒,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慚!”
“還全都比下去,他以為自己是誰,就算是那年輕詩圣溫良,也不敢如此猖狂!”
“就是,更何況還有趙兄在,有本事就作一首拿出來瞧瞧!”
這些才子中有人正為自己的花燈無人注意而心生郁悶,聽到夜的話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只不過又不好跟一個女子斤斤計(jì)較,隨即便將目光投到那道年輕身影上,想知道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如此藐視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