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舌戰(zhàn)群儒
曹安回頭望向一眾發(fā)難的博士,攤手道:“你們都聽到了,我可是好心的救了淳于博士的命呢。”
見他如此一副戲謔模樣,一眾博士氣的牙根都癢癢。
叔孫通大聲喝道:“胡說!你妖言惑眾,欺瞞大王!”
聞言,曹安立刻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來,驚呼道:“當(dāng)時(shí)扶蘇公子可是在場的,公子都作證了,你卻說我說謊,那這不就代表扶蘇公子說謊嗎?
“你污蔑與我,無非就是想以一個欺君之罪,要了我的命罷了,曹安的命不值錢,給你就給你了。
“可是,你污蔑扶蘇公子,難道也是想要了扶蘇公子的命不成?
“扶蘇公子乃大王長子,國之棟梁,你們竟然想殺大王的兒子,難道,你們是想反么!”
曹安一邊說一邊往前走。
越說聲音越大,走到叔孫通跟前的時(shí)候,更是全力喊了出來。
聲若雷陣!
仿佛憑空遭了一擊獅子吼。
叔孫通只感覺雙耳嗡鳴,重心不穩(wěn),當(dāng)即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見狀,有人連忙伸手點(diǎn)指,大聲喊道:“大膽曹安,當(dāng)著大王的面都敢行兇,你分明是想謀反!”
曹安當(dāng)即回頭,對嬴政深施一禮,道:“大王,我建議立刻誅殺此僚?!?p> “嗯?為何?”嬴政也納悶。
心說,難道這曹安竟然敢把他當(dāng)劍使不成?
曹安大聲道:“大王,此人張口閉口就是反,我看他想這件事絕對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張口閉口就是要臣死,誰人不知,我曹安忠心,日月可鑒!此人今天敢殺我,明天就敢殺丞相,后天就敢殺公子,大后天就敢上您的寶座啊,大王!”
曹安說話擲地有聲,一臉的嚴(yán)肅,渾身正氣。
嬴政都愣了,心說難道果真如此?
那被罵的博士也愣了,心說我難道真的有這么大的野心?
“咳……咳咳……曹安,你的忠心我看到了,不用這么激動?!狈磻?yīng)過來的嬴政差點(diǎn)被口水嗆到。
他現(xiàn)在覺得,曹安這家伙實(shí)在是太適合送去與別國外交了。
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當(dāng)世簡直無人能及。
“大王,曹安他可是當(dāng)著您的面兒傷了叔孫通博士??!”
還有人想要出來指責(zé)曹安。
曹安當(dāng)即一眼瞪了過去,那人就蔫了一半兒。
曹安道:“你們可是都睜大眼睛看到了,我全程都沒有碰到叔孫通博士一下,我不過就是說話聲音大了一些而已,怎么可能傷到人呢?分明就是叔孫通博士被我說的羞愧難當(dāng),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干脆直接裝昏!”
“你!”
那博士氣結(jié)。
心說你這叫聲音大了一些嗎?
要是沒人在你都要吃人了!
“你什么你了,再廢話舌頭給你割了!”
“……”
曹安一會兒一臉正氣,像是正義化身。
一會兒又一臉的匪氣,像是山間的悍匪。
一邊說,還一邊往人群里湊,愣是把一眾博士弄的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好了,既然誤會解除,都散了吧?!?p> 嬴政下了令,為此事定了性。
眾人也不敢再多說什么,紛紛散去。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嬴政這明顯是在偏袒曹安。
這種偏袒,讓許多人都感覺十分奇怪。
有人認(rèn)為這是因?yàn)椴馨矌兹涨安啪攘擞H王的命,親王這是念著他的恩情。
也有人看到曹安與親王那一般高大的身軀,不禁懷疑,曹安其實(shí)乃是嬴政在外面的私生子。
散會了。
曹安也松了一口氣。
其實(shí),他也是在賭。
他知道,秦王看不起儒生,也不喜歡什么以仁治國。
所以,他才敢這么與儒生作對,相當(dāng)于是站隊(duì)了親王。
至于他救了秦王這件事,他可沒敢往里面算。
帝心不可測。
若是他真的仗著自己救了秦王一命,就把這當(dāng)做免死金牌,那他就是真的離死不遠(yuǎn)了。
正在他準(zhǔn)備走的時(shí)候。
親王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趙高竟然找了過來。
“曹公乘請留步?!?p> “趙內(nèi)侍,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曹安對趙高沒有什么好印象。
他并不歧視宦官,但對這種真正意義上禍國殃民的奸佞,他是真的看不起。
不過,即便看不起。
現(xiàn)在的趙高仍然是秦王身邊的紅人,他也不想過早得罪,表現(xiàn)也是謙謙有禮。
“曹公乘,大王叫你到御書房一見?!?p> “御書房?”曹安一愣,不知秦王找他什么目的。
難道,是要敲打我嗎?
也是,自己這兩天的確是表現(xiàn)的比較跋扈,怕我恃寵而驕,敲打敲打也正常。
“那就有勞趙內(nèi)侍帶路了?!闭f話間,更是不小心將一塊金條掉進(jìn)了趙高的衣袖里。
趙高人精般的人物,不動聲色的將金子收起,笑呵呵的領(lǐng)著曹安往御書房走去。
路上,還提點(diǎn)道:“曹公乘,莫怪咱家多言,大王這幾日心情不好,你可千萬要收斂一些,不然……”
朝歌指指自己的腦袋,曹安心領(lǐng)神會,拱手道謝。
不多時(shí),二人便來到了御書房門外。
“大王,曹安到了?!?p> “嗯,讓他進(jìn)來。”房間里傳來嬴政的聲音。
趙高將房門打開,對曹安說道:“曹公乘且去,咱家就不陪同了?!?p> “嗯。”
曹安點(diǎn)點(diǎn)頭走了進(jìn)去,趙高從外面將門關(guān)上。
這御書房著實(shí)不小。
周邊有不少的書架,上面整齊的碼放著數(shù)量龐大的竹簡。
而嬴政此時(shí)正坐在不遠(yuǎn)處的書桌前,批改著各地送來的奏章。
“大王。”
“曹安啊,來,這邊坐。”親王指指身旁的座位。
曹安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在一旁坐下。
他在等著親王給他下任務(wù)。
結(jié)果,親王招呼他坐下之后,就自顧自的在那里批改奏章,也沒有理他的意思。
這倒是弄的曹安有些不解,不知道秦王這是什么意思。
這又不是到朋友家做客,曹安也不敢起身離開,也不敢對奏章平頭論足,只好乖乖的坐在一旁。
一開始還能坐住,可時(shí)間長了難免會感覺渾身不自在。
他不敢亂走,便抻著脖子,四下打量。
這里的藏書很多,幾乎可以用家藏萬卷書來形容了。
不過看擺放的整齊程度來看,八成是沒有怎么動過。
通過他觀察,嬴政也不是處女座,沒有強(qiáng)迫癥。
桌上的硯臺和墨條都擺放的很隨意。
忽然,嬴政問道:“曹安啊,你覺得,寡人是個暴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