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簡直不當(dāng)人子!
【你心中意動但并未答應(yīng),姚廣孝再次開口‘我可以送燕王一定白帽子’,你心中搖擺不定,隨手將他帶回封地,準(zhǔn)備見機(jī)行事】
狼狽為奸!
看到前面朱元璋還好好的,但是后面那些……
【建文元年,朱允炆削藩,你明白不能坐以待斃,姚廣孝主動登門再次提及當(dāng)年之事,請術(shù)士再度相面,見你的孫兒瞻基稱其貴不可言】
【你將他稱為好圣孫,決心造反】
“簡直是一派胡言!”
因?yàn)閹讉€江湖術(shù)士就下定決心造反,咱老朱還以為朱老四臥薪嘗膽,誰知居然給他看這個。
簡直是不當(dāng)人子!
倘若這黑衣僧人在他跟前,朱元璋定會拔劍直接砍殺。
免得日后禍亂大明,但……
“沒想到這家伙還是咱送去的?!?p> 是他特意請了僧人,這才給了姚廣孝可乘之機(jī)。
他記得這個僧人,是叫道衍。
【姚廣孝守城,被敵方將領(lǐng)攻破,節(jié)節(jié)敗退失去后路,最終身死北平】
朱元璋看完閉上眼睛,沒想到造反后只用一句話便將他概括了。
究竟是值還是不值?
雖然他以朱棣的視角看待姚廣孝,但仿佛二人相識許久。
竟開始惋惜此人的才華,能以老弱殘兵頂住三天,已經(jīng)十分了不得了。
模擬結(jié)束后,他睜開雙眼。
里面的惋惜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肅殺之意。
“著令下去,讓毛驤秘密前往燕王封地,殺道衍和尚?!?p> “你起草圣旨?!?p> 朱元璋絕不允許有別有用心之人,禍害大明江山。
感受到周身那股氣勢,杜安道連忙動作,半刻不敢耽誤。
望向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朱元璋躺在床榻上沉思。
“究竟怎樣可以解鎖允炆的支線呢?”
燕王府。
看著不遠(yuǎn)萬里趕赴來此的錦衣衛(wèi),朱面沉如水第一時間便想到那道紅色身影。
莫非是在應(yīng)天給高熾高煦下絆子?
思及此處他恨的咬牙切齒,卻也不得不面露笑容詢問他們。
“毛大人來此,是有什么要事嗎?”
為首之人正坐在那,愜意地喝著茶水,身上并未穿著飛魚服但那身常裝無法掩蓋眉宇間的肅殺之氣。
聞聲略微皺了下眉頭,并沒有急著回答。
而跟隨他前來的那群人早已往后院走去,等到茶水見底毛驤這才笑著起身,手落在朱棣肩頭,用不咸不淡的語氣反問。
“你是什么心思,能瞞得住圣上嗎?”
此言出,朱棣面如金紙目光望向后院,心中察覺到不妙。
這群人居然是沖著他…不!道衍來的。
否則以這群瘋狗的習(xí)性早已帶走,不用大費(fèi)周章。
此人的存在極少人知曉,朱棣下意識想到秦王父子,頓時目眥欲裂恨不得將他們碎尸萬段。
這是要斷了他的前路!
若是道衍被抓,即便現(xiàn)在他什么都沒做,也會被打上覬覦皇位的說法,想要翻身難如登天。
但……
那道打量的目光落在身上,被朱棣察覺,他不禁面露笑容,抬頭已不見惶恐,擺出副游刃有余的姿態(tài)笑說。
“大人,此言差矣,我的心思都在這片地里,父皇明察秋毫,不會冤枉了我,在未水落石出前,還請您注意說辭,切勿犯了忌諱?!?p> 處變不驚,還反過頭來威脅。
毛驤唇角上揚(yáng)本就帶著傷疤的臉更顯猙獰,他后退兩步與那位拉開距離,眼神中是不加掩飾的譏諷。
笑他不見棺材不落淚。
就在毛驤準(zhǔn)備開口時,后院突然傳來高亢的聲音。
“大人,那位黑衣僧人已死!”
“什么!”
毛驤驚叫出聲,面上寫滿不可思議,一路上即便長途跋涉他們也不敢暴露,那為何此人已經(jīng)自戕?
他百思不得其解,確認(rèn)面容與畫像無異后離去。
臨行前還特意回首。
殊不知在他跨出大門的那刻,朱棣已經(jīng)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呼吸空氣,
而在暗處,突然出現(xiàn)黑色的衣料。
“姚廣孝,大業(yè)未成你便被盯上了,錦衣衛(wèi)只聽父皇的,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差點(diǎn)翻車的他只得將所有情緒都發(fā)泄在姚廣孝身上,絞盡腦汁也無法想到究竟是為什么。
有智多近妖之稱的姚廣孝也是閉口不談,他本來在禪房安心禮佛,若不是無意聽見有許多人來燕王府,察覺到不對勁連忙躲起。
那個本來與他一同禮佛的師弟卻沒有這么好運(yùn),看著那身黑色僧衣錦衣衛(wèi)二話不說就抓人,也坐實(shí)姚廣孝心中猜想。
這群人是為他而來。
“我并沒有什么想要的,不過是希望協(xié)助你一展宏圖,這件事的確與我有關(guān),很可能是朱尚邴下的手,估計(jì)是因?yàn)榱罾扇雽m?!?p> 他將責(zé)任推卸到朱高熾與朱高煦身上,反正他們并不在封地?zé)o法對證,更何況后者本身就與朱尚邴起過摩擦。
這一切都順理成章。
姚廣孝心知不能告訴朱棣那群人是為他而來,他堅(jiān)信如果說出,眼前這位會毫不猶豫將他捆起去送死。
聽到這朱棣緊繃的面色突然緩和,心想也許是高煦不懂事說漏了嘴,既然已有替死鬼,也算逃過一劫。
他的目光落在黑衣僧人身上,即便性命攸關(guān)仍舊云淡風(fēng)輕。
“無論如何,從今日起道衍已死,你該換個地方。”
朱棣終究是松了口,但也明白在他的封地不能出現(xiàn)第二位黑衣僧人,應(yīng)天府那位沒將他一并擒殺已是天大的恩典。
后者聞言點(diǎn)頭,他的目光幽幽望向外面沉聲道。
“燕王放心,秦王封地有一寺名曰善慈,自今日起再無道衍,唯有廣濟(jì),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隨后身形一掠將偷聽墻角的人給抓住,二話不說擰斷脖子。
那人甚至來不及呼喊,便撒手人寰。
全程目睹的朱棣更是滿意,他要的就是心狠手辣能干大事的。
但即便如此,他面上還是帶著幾分玩味,笑著調(diào)侃。
“廣濟(jì),你犯了殺戒。”
豈料姚廣孝聞言竟雙手合十,說了句話。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嘴里是滿殿神佛,做的事卻連修羅都得讓步。
此人不合適當(dāng)僧人,反倒……
“你該當(dāng)劊子手?!?p> 朱棣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慨,他從面前這人的眼中只看到一種情緒。
殺意。
做事決絕,不留退路,若合作注定無法回頭。
但……
他做的就是不能回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