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爺又被救贖哭了22
說完那話,星云手自他腰部兩側(cè)挪開,那可以稱之為趁其不注意挪開的擁抱,落在展晚行眼里,是慢慢的、徐徐的,如同慢放鏡頭一樣的遠離。
她的擁抱總是一碰即離。
她身上的溫度,她落在他身上的氣息,都漸漸散了。
不夠,他總覺得不夠,遙遙不夠。
“星云,你有看見那間亮著燭火光的屋子嗎?”展晚行話繞過星云的話,人立在路燈點亮的地表邊緣,目光向下坡路的盡頭遙遙望去。
路燈的盡頭,風(fēng)吹楓葉止的盡頭,是一間亮著微弱燭火光的少數(shù)民族建筑。
“你想知道那間屋子里正在發(fā)生的事嗎?”
“往前走?!?p> “往下走?!?p> “推開那扇門?!?p> 下坡路,也是山路,還未修整平齊,坑坑洼洼的,一腳下去,碎石子飛奔一地。
星云走了一截,越走越煩,到了那間臨水的屋子前時,原本打算進去了,但她站在亮著蒙蒙燭火光的屋前回看了一眼。
兩排少數(shù)民族建筑連著漆黑天際,天邊藍紫光交相輝映,其間,密云散去,群星閃耀。
點點星光之下,黑影靜立山頭,如雕塑般一動不動,如秀拔群峰靜默。
說實話,沒回頭看那一眼時,她很煩。
她很久沒有走過那么爛的路。
她走下來的時候,兩條腿幾次三番都要陷進碎泥石中,現(xiàn)下,干凈的墻紅色碎花裙下擺都沾上不少泥土,只是在黑夜下不那么明顯。
但還是很煩。
可回頭看那一眼后,所有煩悶盡數(shù)消卻。
那一秒,她被夜色吸引。那片夜色里,有璀璨星光,還有山頭的他。
她在臨水屋前,仰著頭,抬手招了招,意識到那團黑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手上之際,招著的手改而指天。
無邊夜色,他看得見。
而她轉(zhuǎn)身,推開那扇門。
燭火光蔓延至建筑外,亮了一方小天地,不消一秒,又消散。
臨河小屋。
屋內(nèi)是一間房套一間房,越走越近里屋,燭火光越盛越亮。
哀嚎聲也逐漸清晰。
啊,啊,啊,啊!
這人叫得挺難聽的!
大約….是沒有得到救贖吧!
推開最里那扇門,正巧跟許一撞個正著!許一臉上帶血,誰知道他染上的是誰的血?
恐怖!
星云先下手了,一腳踹開許一,那力度很‘嬌花’!許一身子如同滑翔機一樣滑行很遠,背部撞上墻面才停下來。
他撐地起來…
沒起得來!
伏在地面上暈死過去!
星云踢了踢許一,許一原本側(cè)著昏死的姿勢變成正面朝上,兩手兩腿呈大字型張開。
“……”
踹…踹錯人了!
這大哥不是展晚行那神出鬼沒的司機?!
【我正準備尖叫提醒你,你就下手了!??!】呵呵!云驚聲的尖叫阻止聲剛起一個頭,那邊星云就已經(jīng)下手了!
是該說她下手夠快,還是下手夠夠快!
“…多謝夸獎!下次給你報美聲班!”
【……】拒絕非本職工作!
【這人可是救贖對象身邊的大紅人,他要是在救贖對象面前非議你,你說,煮熟的救贖對象會不會跑?】云驚聲日常找身為任務(wù)指引者的存在感,威脅恐嚇一番后,美滋滋道,【我這里有一百零八種參考方法,可以消除大紅人對你的怨念,保證讓他阻礙不了任務(wù)進展?!?p> “不用,我有辦法!”
【…什么辦法?】
“抓過來,送監(jiān)獄,關(guān)起來!”
【…什么罪名?】
“他嚇到我了!”
【……】
她半蹲下身,看著許一時嚴肅思考的樣子….那話…是認真的嗎?
星云是在考慮把他送監(jiān)獄的可行性!
她是朵說到做到的嬌花!
但,許一身旁的展如安跟沈江寅吸引了她的視線。沈江寅這廝辦事忘恩負義,看著就倒胃口,估摸著就是順帶捎上的,不必在意。
她的目光更多是放在展如安身上。
“……”
呦!
這不是她打算今晚短暫救贖一下的對象嗎?
別以為斷條胳膊,臉刷白漆一樣慘白慘白的,嬌花就認不出了!
救贖對象讓她進來看看….就是讓她看這?
原本以為救贖對象是愛她愛到要剖開自己不為人知的殘忍無情的另一面!
結(jié)果….
就這兒,就這兒?
他是在搶自己的活吧!
救贖嬌花絕不認輸!
她起身,洋氣的小皮靴踹了踹展如安,小皮靴尖尖對著腳踝筋骨狠踩…..
力度很嬌花!
展如安昏死過去中,還短暫醒了一兩秒,發(fā)出難耐的悶哼聲。
“……”
得到救贖過,叫得可真好聽!
【……】我該拿什么拯救你,我詞典里的‘救贖’二字!
…..
星云在臨水小屋待的時間短,從臨水小屋出來,遠遠看過去,展晚行還站在原地。
與此前不同的是,他正仰頭看天。
視角開闊,月隱楓樹后,星星大小不一平鋪懸于天際,如云散開的藍紫光靜謐而又美好。
“展晚行。”
女孩子撞玉似的聲由遠及近,聲落下,人也立在展晚行眼前。
那路很陡,她爬得很累。
一到展晚行跟前,整個人卸力的往他身上撲。兩手搭著他的肩膀順勢往前一劃摟緊他的脖子,兩腿往上一跳,圈住他勁瘦窄腰。
手腳并用,掛在他身上。
跟個人形玩偶一樣。
展晚行似乎沒料到她如此一般反應(yīng),癡癡傻傻的任星云動作,直到她掛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還下意識的環(huán)起她的膝蓋窩。
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然已經(jīng)背起了她。
兩腳騰空的感覺很美妙,誰試誰知道!
星云反正是不想下去,不想自己走路了!
她趴在展晚行背部,半張臉都貼在展晚行脖頸處,下巴放在人肩膀上,小腦袋還動來動去,像是得了什么趣味似,閑不住的鬧來鬧去!
展晚行不怕她鬧。
只是….
他頭部微微往左側(cè)壓了壓,很微小的動作,微小到寥似于無,可他臉頰更貼近星云湊過來的腦袋,感受到她溫熱體溫,他吸了口氣,懷著膽顫的心情,心想,自己大概大半輩子勇氣都花在這句話上。
“看見了嗎?”
“看見了!”
還多撒了點救贖!
“不害怕?”
“不害怕!”
就那,就那?
她死前救下的那位大佬都碎成片片了,她都沒怕啊,就那,斷了條胳膊跟兩條腿而已!
“會做噩夢嗎?”
“…不會!”
會做噩夢?
她不就是日行一救贖?
?。。?!
會被獎勵做好夢的吧?。。?p> 三問三答,兩人分外有默契的止住話。
展晚行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星云下巴抵著他的肩膀,手里扯了根頭發(fā)在撓他下巴。
下巴微癢,心也跟著癢。
“喜歡我嗎?”
這尋常的一夜,他又打了一記直球。
這個時候,星云用來撓他下巴的發(fā)隨風(fēng)掉落,她趴在他背上,突然生了抹困意。
嗓音微倦,慵慵懶懶“喜歡。”
喜歡空浮別墅,喜歡百億獎金,可以養(yǎng)三千零三小白臉!
展晚行勾著唇角,笑了,他笑不是爽朗的哈哈大笑,而是簡簡單單的笑。
笑聲很有感染力。
“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
一個哈欠過后,星云知道睡眠時間到了。止不住的睡意鋪天蓋地襲來,可她還記得自己有問題沒回答,但死活想不起來是什么問題。
于是,展晚行在等待的過程中,聽她睡迷糊又強作清醒的聲,“展晚行,下次不許再搶我活!”
回回都跟她搶活!
她這個天選救贖嬌花英雄的臉往哪兒放!
展晚行:“……”
他不明白這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察覺到背上的人睡著了,有些無奈的同時,更多的是心滿意足。
喜歡的人趴在他背上,說了‘喜歡他’這句話。
沒有多加言詞,也不是粉絲張揚的高聲呼喊,就簡單的字簡單的說著,卻讓他有種難言的不足為人道的隱秘的歡喜!
——如果說,人來塵世一遭,一定會有你的使命。那他的使命,大抵就是為了等待這句話。
展晚行背著星云,站在還未開發(fā)的人造的少數(shù)民族旅游景區(qū),緩緩抬頭。
群星點點,猶如早已失去的盛夏夜晚,蘆葦蕩內(nèi)螢火飛舞。
突然間,他意識到,煩悶的夏季早已過去,今日的秋季進入末尾,明日立冬。
一年到了最后一個季節(jié),他在最后一個季節(jié)里,見星見云見她。
一滴淚無聲落下,又很快被人拭去。
冷清寂寥的夜,四下無人的街,穿著白色衛(wèi)衣,少年感很重的男人背著一人沿著國道慢慢往回走。
…..
展如安廢了,當夜就被抬進醫(yī)院,隨同展如安一起進醫(yī)院的還有沈江寅。
但沈江寅一點傷都沒有!
屁事沒有,上趕著討好的人卻出了事,還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出的事!
沈江寅自然受到一定牽連,名下公司有人聽到些許風(fēng)聲,傳來傳去傳得危言聳聽,一時間,風(fēng)聲鶴唳,人心浮躁,公司幾個項目連連破產(chǎn)。惡性循環(huán)之下,再不做些什么,公司都快岌岌可危。
廢掉的展如安給了他這個機會!
“去見星云,跟星云重歸于好,成婚生子!”
“這…展大少,星云她已經(jīng)很久沒聯(lián)系我了,看起來,是真打算跟我斷了!”沈江寅當初可沒少在星云面前跟別人亂搞,而且星云那性子,沈江寅跟她屁股后跑那么多年,還是了解一些,她性子是有些烈的!說不可能就絕不可能!
展如安:“她不愿意?你就沒有辦法了嗎?我管你什么辦法,我只要結(jié)果。我要她跟你廝混在一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