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拍品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來自于臨海城,”
“由淵水傭兵團出海捕撈的一只”
“心鱗人魚!”
伴隨著拍賣師的介紹,他一點點的將紅布拉開,一座玻璃水箱逐漸展露出來。
一條兩米長的身影難受的蜷縮在水箱內(nèi),她的眼睛大大的,精致小巧的鼻子鑲嵌在潔白如玉的臉頰上,細長而尖的耳朵緊緊貼在腦袋的兩邊,熒藍色的長發(fā)飄散在水中。
最重要的就是她的鱗片,一塊塊心形的鱗片重重疊疊的貼合在那曼妙的尾上,這應(yīng)該就是她名字的由來。
她仇視的盯著視線之內(nèi)的所有人,由于沒有眉毛,只能從她那下壓的眼睛看出滿腔的怒火,嘴里一口尖牙死死的咬著,空氣化作一長串的泡泡咕嚕咕嚕的向著水面浮起。
“哦哦哦哦~~”
“吼吼吼~~”
“真的是人魚!!”
……
眼見氣氛已經(jīng)被徹底點燃了,拍賣師立馬緊跟拍賣進度。
“這條人魚約莫一百二十歲,約等于人類年齡的十二歲,身體鱗片也沒有一點破損……”
“心鱗人魚,起拍價,五萬金魂幣。每次競價不可低于五千金魂幣。”
“起拍,開始!”
隨著拍賣師宣布開始競拍,陸陸續(xù)續(xù)的報價蜂擁而起。
“……”
“155號,七萬金魂幣?!?p> “243號,九萬金魂幣!”
“43號,十二萬金魂幣!!”
“……”
唐三默默的看著下方的鬧劇,到目前沒有出現(xiàn)任何能引起他興趣的東西。
“十六萬萬金魂幣一次,十六萬金魂幣兩次,十六萬金魂幣三次!”
“成交!!”
拍賣師激動的砸下了拍賣錘,這一筆拍賣他能夠提成成交價的0.1%,這已經(jīng)是他一年的工資了,四舍五入自己少干了一年。
看著人魚被一個身穿白袍,留著山羊胡子的老頭買下后,唐三略顯煩躁的心慢慢穩(wěn)了下去。
終于換下一個拍品了,這只魂獸的拍賣時間拖的太久了。
可惜,除了一塊天外隕鐵被唐三花了一千五百金魂幣買下之外,其他的東西在唐三看來都是些庸俗之物。
就在唐三起身準備離開之際,拍賣師說出的一個人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樓高。
他是鐵匠協(xié)會的會長,長期居住于庚幸城中,乃是明面上的三大神匠之一。
另外二人,一位便是唐三的父親唐昊,然后便是力之一族的泰坦。
三人技術(shù)不分高下,各有各的風格方向。
樓高的作品偏向精細,泰坦傳言性格火爆直爽,因此所做作品通常為粗獷的武器一類。而至于人氣最高的昊天斗羅唐昊卻因為“隱姓埋名”而漸漸離開了關(guān)注度。
“樓高……”
唐三坐了回去,他想要看看這神匠樓高拍賣了一件怎樣的作品。
“這件精妙絕倫的荊棘內(nèi)甲就是樓高大師的作品,其效果能夠吸收掉對手魂技一部分魂力隨后儲存起來,當達到上限之時會將其全部釋放出去,能夠?qū)⑺袞|西吹開自己范圍內(nèi)五米開外,據(jù)樓高大師親自所說,這件荊棘內(nèi)甲能夠抵擋主魂帝修為的魂師全力一擊?!?p> ……
“樓高大師的技術(shù)又更進一步了啊?!?p> “就是就是,上次的那一件最高能擋住魂宗的全力一擊吧。”
“上次那一件都拍出了37萬金魂幣呢,不知道這次能拍多少?”
“我預(yù)測一波,這次的成交價是45萬金魂幣?!?p> ……
看起來這一件荊棘內(nèi)甲已經(jīng)是第二件或者第三件作品了,
“竟然能擋住魂帝的攻擊,即使上限是六十一級的魂帝也能說明這樓高的不凡了?!碧迫p臂重疊,撫摸著手肘沉思著,“不知道能不能防住我的諸葛神弩?!?p> 他的諸葛神弩就差合適的稀有金屬做其中的弩箭了。
可是由于合適的烏金即使在庚幸城的儲量也不多,采購的預(yù)定早已經(jīng)排在一年以后了,因此他的諸葛神弩都放置的快要“落灰”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六級了,還打算去獵殺第三魂環(huán)時去試試威力的。
拍賣臺上已經(jīng)開始拍賣了,十萬金魂幣的起拍價,如今已經(jīng)水漲船高的沖上了30萬金魂幣了,并且加價聲還在絡(luò)繹不絕。
最后,成交價定格在45萬金魂幣。
被一個在和唐三同樣包廂內(nèi)的神秘人買走了。
見拍賣結(jié)束,唐三推門而出,門口的侍女和帶他進來的不是同一個,見唐三出來了,立馬嚇得躬腰侍候著,唐三瞥了一眼便不再在意。
而在拐角處,唐三碰上一伙人簇擁著一身黑發(fā)白衣的男子,布料細膩柔軟,柔軟的布料下面是不輸于自己的健實肌肉,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威嚴的氣息。
是星羅皇室的人。
唐三心里暗自判斷道。
見對方人多,唐三主動避開了他們,但是沒料到對方竟然主動停在了唐三身邊。
那名白衣男子,看著唐三開口說道:“兄臺家父可是昊天斗羅唐昊?”
唐三并未作聲,默默的看著眼前的男子,袖口細微的動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袖箭的保險開關(guān)已經(jīng)打開了,如果是爸爸的仇人,下一刻箭矢就會釘在男子的喉嚨上。
見唐三有些警惕的樣子,男子擺了擺手,解釋道:“看來兄臺有所不知,天字閣乃是鐵匠協(xié)會會長唐昊的專屬休息室,方才見你從其中離開,所以猜測一番。”
聽聞這樣的解釋,唐三戒心放下了些許,隨即和他攀談了起來。
唐三說道:“我叫唐三,不知道兄長是當今哪一位皇子?”
“哦?”男子也有些驚訝,心中暗想著不愧是昊天斗羅之子,這次微服出行,身上并沒有任何有著顯著的皇室服飾。
“哈哈哈哈哈!”男子高興的笑著,弄得唐三不知如何接話。
好在男子主動開口,說道:“本皇子排行老四,戴浩,唐兄直呼我名即可,不必如此見外。”
戴浩伸出手同唐三握了一下。
唐三聽了,頗為恭喜的祝賀道:“據(jù)說上個月皇儲爭奪戰(zhàn)開始了,戴兄既然有閑心來拍賣會游玩,相必已經(jīng)勇奪第一,他日便是星羅的皇帝了吧。”
“啊…”戴浩愣了一下,隨即哈哈笑了起來,解釋道:“我沒有競爭皇儲的資格,因為我沒有覺醒白虎武魂,我繼承了我母親的幽冥靈貓?!?p> “啊,很抱歉?!碧迫\懇的道歉,但是發(fā)自內(nèi)心還是裝裝樣子就無從得知了。
“哦,并不需要如此,我也很感謝母親大人帶給我的武魂?!贝骱莆⑽⒉[著眼睛,看起似乎提到他的母親會讓他感到自豪。
唐三臉默默的黑了一下,他想到了藍銀山谷中的藍銀皇了。
“唐某還有事,皇子殿下就此別過?!?p> “當然,本皇子也還有要事處理,唐兄若是有機會一定要來伴靈院,屆時本皇子一定會大擺筵席宴請?zhí)菩值?。?p> 戴浩客氣的邀請著,你真的來了,我就大擺宴會的招待你,你若不來,我也未失禮儀。
“當然,當然?!碧迫岄_些許身位,說道:“戴兄,請?!?p> “唐兄,請。”
過道并不窄,二人并肩而行,在大門處相互道別,恰似一對多年老友一般。
轉(zhuǎn)角處,唐三見戴浩上了一輛豪華馬車離開了,身后緊跟著一輛封閉的囚車,四周皆是二環(huán)大魂師修為的衛(wèi)隊看守,行人匆匆避讓。
雖然短暫的接觸戴浩總是給人一副笑瞇瞇的友善樣子,可直覺告訴唐三這個戴浩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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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去城市,水路和山林,我要走那一條道?”
逼仄臟亂的巷子里,一個渾身裹上了沾滿屎尿布的男子縮在角落里,惡臭的破布籠罩著他能顯眼的黃色頭發(fā)。
他叫戴沐白,是星羅皇室的三皇子。
按照星羅皇室的傳統(tǒng),凡是覺醒了白虎武魂的皇子會在第一位皇子誕生起的二十年后的當天改為成年禮,比較扯淡的是這并不是第一位皇子的成年日,以后誕生的皇子也要在同一天參加成年禮。
無視兄長弟情,所有皇子在星羅皇帝和所有貴族的見證下相互廝殺,直至剩下最后一人,而活到最后的那個皇子會獲得皇儲的位置,獲得所有修煉資源的傾斜,最后在其父親的退位下登上皇帝的寶座。
這導致戴沐白的哥哥戴維斯比他足足大六歲。
他已經(jīng)十二歲了,戴維斯已經(jīng)十八歲。
由于消息不會隱藏,公知的戴維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名三十五級的魂尊了,而自己卻勉強突破二十級成為一名大魂師。
兩年時間,更被看好的戴維斯會不會突破四十級,在二十歲時成為一名魂王呢?
兩年時間,自己若是能提升五級已經(jīng)是天賦異稟了,二環(huán)的大魂師憑什么能夠打贏一名四十級魂王,更別說在自己之上的還有一個三十級的魂尊也在虎視眈眈。
我只是不想死。
自己的母親還說去朱家給我訂一房妻子,命都要沒了還要什么妻子,而且朱家,那不是皇室用來殺人的狗嗎?
和自己的母親一樣。
戴沐白憤恨的想著,決定走山林,想必樹木繁多,自己一定能夠穿過星斗大森林外圍偷渡到天斗帝國境內(nèi)。
忍住惡臭,先休息一下補充體力,晚上稱著夜色的掩飾才好跑路。
戴沐白默默的閉上了眼,埋著頭休息起來。
很快,晚上了。
餓了兩三天,渴了就喝點臟水,自然,戴沐白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同時也吵醒了戴沐白。
由于實行宵禁,今夜的月亮也被烏云遮擋了,四周的黑暗也顯得格外安靜。
角落里的一坨,動了起來。
戴沐白繞開層層把手的守備兵和巡邏軍,來到了一所馬廄內(nèi),這里有一條直通城外的地道。
打開地窖,漆黑的洞出現(xiàn)在腳下。
戴沐白回頭看向皇宮的方向。
“皇帝,我才不稀罕?!?p> 隨后,毫不猶豫的跳下地窖,傾斜的木板砸在地上,仿佛這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
五天后,皇城外的一片山林中,一個渾身臟亂的人影搖搖晃晃的撥開了雜草,累的癱軟在地,背靠著大樹疲勞的坐了下來。
渴了就喝些露水,餓了就摘些野果,好消息是以他的見識竟然沒有吃到毒果,壞消息是急促的趕路讓他的感知力甚至低于普通人了。
他已經(jīng)被一群人包圍了。
“啪啪啪?!?p> 突如其來的拍手聲驚的他再度警覺起來,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黑發(fā)男子拍著手來到他的身前。
“戴浩!”
戴沐白有些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人。
“哎呀!”戴浩毫不做防的蹲在他身前,從背后取下一個水壺遞給戴沐白。
戴沐白狠狠的吞咽了最后一口口水,看了一眼戴浩,接過水壺一飲而盡。
“不用著急的,水和食物多的是,原本衣食無憂的生活陪著你,這是多少平民求都求不來的事,你說你何必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呢?”
戴浩溫柔的勸解道,你似乎能看到他臉上為你惋惜的可憐你的神情。
戴沐白沒有說話,扔掉水壺二話不說,直接武魂附體,手作虎掌拍向戴浩。
但是非??上?,長途跋涉,加上心神恍惚和饑餓,發(fā)揮出來的威力十不足一。
看似勢大力沉的一虎掌被戴浩隨手一揮的便拍開了,然后站起身,一腳將其踢穿大樹,即便戴沐白及時用所有魂力護住了自己,但強大的力道仍然讓他躺在地上佝僂著身子痛苦不已。
胃里僅存的剛剛喝下去的水也吐出來不少。
“你看,大魂師的你有勇氣向著魂尊攻擊,卻不愿意參加你的成人禮?”
戴浩蹲在戴沐白身前,一把抓起他那黃色的頭發(fā),一臉嫉妒的說道:“看看你這一頭黃發(fā),看看你的武魂?!?p> “你是只老虎!”
“你不是該死的死貓!”
“你怎么能跑的????”
越說越氣,戴浩站起身,一腳狠狠的揣在了他的臉上,鮮血順著戴沐白的鼻子和嘴巴開始流淌。
“本皇子不僅比你晚誕生一年,先天魂力更是只有六級,而今年十一歲的我已經(jīng)是魂尊了,你這垃圾拿著比我多的修煉資源竟然才到大魂師?!?p> “恥辱!真是恥辱!”
戴浩使勁的踢著戴沐白的腹部,使勁的發(fā)泄著。
“你這廢物!”
侍衛(wèi)見狀,連忙上前拉住戴浩,勸到:“皇子殿下,皇子殿下,再這樣下去他就真的死了。”
聽侍衛(wèi)的勸道自己,戴浩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拖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