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毒婦人心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張正差點失控笑出聲來。
還好及時回過神來,微笑望著任逍遙輕聲問道:
“敢問太子爺,在下的答案……”
“圣子的天品靈根果然得天獨厚,這混元無極真經(jīng)本太子就此帶回?!?p> 眾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好賴賬,只得悻悻然收回了手中的燙手山芋。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意思已經(jīng)非常明確。
本想利用秘籍禍害張正一把,沒想到麻煩最后卻落到了自己身上。但他畢竟也是極其聰明之人,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
“真經(jīng)內(nèi)容已經(jīng)被圣子熟記,即便本太子將秘籍帶回,你卻如何保證不會將功法傳授他人?”
明知而故問,顯然是暗示張正趁機說出真相,斷了大家的念想。
“太子殿下又何必明知故問?真經(jīng)首頁有云:欲修煉混元無極真經(jīng),必須擁有圣龍血脈!
所以此真經(jīng)于您皇室貴胄而言意義非凡,可對于他人……”
“原來如此!”
“圣龍血脈?”
“我就說呢!”
“沒想到,這混元無極真經(jīng)竟有如此苛刻要求!”
……
婚慶現(xiàn)場再一次陷入了聒噪之中。
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任逍遙也自知不能再胡攪蠻纏下去,否則只怕會引起包括東道主等在此各大勢力的公憤。
轉(zhuǎn)而從案臺上取出一個古色古香的木匣子,口中大喊道:
“金縷玉衣一件,奉父皇之命贈予新娘子。此玉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一邊說著,徑直走上前來,親自將木匣交到玉無瑕手中,并趁機捏了一把。
眼見對方無動于衷,突然荷爾蒙爆棚,就打算伸手揭開她的紅蓋頭……
“咳、咳!”
居中而坐的玉天成見狀大吃一驚,再也按捺不住,暗暗揮手擊出一道暗勁,彈開了任逍遙的右手。
同時面色一凜,面朝女兒威嚴(yán)說道:
“玉兒還不速速叩謝圣恩!天色向晚,萬勿誤了吉時!”
唯恐被在場武林群雄看出端倪,從而影響自己和崇仁宗的風(fēng)評,所以決定速戰(zhàn)速決。
人畜無害的臉頰上,難得地浮現(xiàn)出一些怫然之色。
耳聞目睹著這一切,暗暗冷笑的張正卻只當(dāng)未見。
倒是身旁心里有鬼的玉無瑕莫名慌亂起來,叩拜起伏之間,若非張正及時伸手?jǐn)v扶,就差一點摔倒在地。
宗主玉天成發(fā)威之后,婚禮的進(jìn)展就順利了許多。
很快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儀式完成。
新娘玉無瑕隨之被送入了洞房。
張正本來也想早點退場結(jié)束這場無聊的表演,卻被師傅玉天成牢牢拖住。
非拉著他逐桌逐桌地敬酒,但凡遇到有點名望地位的武林名宿還要單獨敬上一杯。而且杯杯斟滿,杯杯見底……
這陣勢,不對!
張正越喝越心驚:難不成是想趁機把自己灌醉,然后讓他女兒神不知鬼不覺地一刀斬斷塵根?
這特么,也太歹毒了吧?勞資可是放下了尊嚴(yán)為你們接鍋……
說什么也不能做太監(jiān),得想個法子應(yīng)對才成!
正自琢磨,一行人已經(jīng)走到了任逍遙所在的席面前。
望著顯然還不知道自己修為流失的太子,張正眼神一亮,對了,陽靈真元!
由圣龍血脈依據(jù)混元無極真經(jīng)煉化的陽靈真元何等純正,而且其性炎熱無比。
而酒精屬火,施展混元無極真經(jīng)的御火訣,正好可以將之煉化!
嫁衣血脈雖然不能將煉化的真元納入丹田為己所用,但已經(jīng)蓄積在丹田之內(nèi)的真元卻又另當(dāng)別論。同樣可以以之修煉、突破、化生氣血……
一直以來,憑借著天品靈根的神通,張正指導(dǎo)別人修煉時都走的直線。
而今自己修煉,更是直擊目標(biāo),絲毫不走彎路,而且不顯山不露水讓人無從察覺。
本來還要為入洞房后找藉口打地鋪發(fā)愁,這下好了:
渾身酒氣面若涂丹,到時候稍稍施展一番“胡言亂語”結(jié)合“共濟(jì)失調(diào)步態(tài)”……
大事可成。
這樣想著,一心想離開表演舞臺的張正,便開始了他的微醺表演——
酒席上喝酒來者不拒,而且聲音洪亮,搖搖晃晃瞇著雙眼一再聲稱自己很清醒,沒有醉,還可以再喝……
沒過多久,就被人攙扶著送進(jìn)了洞房。
革命算是成功了一半,可表演還得繼續(xù)……
掙脫眾人扶持的張正踉踉蹌蹌朝前走了幾步,就突然一頭栽倒在地,口中含糊不清喊著:
“來,干杯!”
“今兒個高興!”
“感情深,一口悶!”
“聽好了,你們大家都得扯開喉嚨喝,誰也不許耍奸使滑!否則就是瞧不起我張正!”
“瞧不起我不會武功!”
……
繼而,一連幾個酒嗝,就在地面上歪頭睡去。
很快的,新房之內(nèi)響起了有一聲沒一聲的呼嚕聲。
“師兄!你怎么啦……”
“張郎,你怎么啦,喝多了嗎?”
“張郎,醒醒!無瑕的蓋頭還沒揭開呢。”
……
喊吧,裝吧。
小樣,看誰裝得過誰?老子倒要看看,你能否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還張郎張郎,誰是你的張郎,聽著都肉麻、臊得慌!
地上的張正面含冷笑絲毫不為所動,繼續(xù)著他沒有規(guī)律的呼嚕聲。暗暗卻抓緊時間修煉起來。
適才在外面的酒席上,能人異士太多,而且?guī)煾涤裉斐梢嗖揭嘹吀谏砼?,實在不方便,頂多只能暗暗運功化酒。
萬一讓他察覺自己竟然可以修煉內(nèi)功,不用想也知道:定會在自己成長起來之前,就被他一巴掌拍死。
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
他需要的雄圖霸業(yè)是唯我獨尊、一呼百應(yīng)……
雖然僅僅得到任逍遙的一成真元,但張正此前毫無根基,用于前期的修煉,倒是足夠了。
那個野心勃勃的太子爺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在武學(xué)修為上倒是沒少費功夫,加上皇室修煉資源充沛,要什么有什么,竟是進(jìn)步神速。
這才20出頭,就已經(jīng)突破至金丹期巔峰,成就無雙公子的美名。也難怪,他會如此托大自負(fù)。
所以他的一成真元,數(shù)量上實際已經(jīng)遠(yuǎn)勝筑基巔峰期高手。
張正拱若珍寶充分利用,破境時損耗極小,一舉就破入到了筑基中期。修為已經(jīng)遠(yuǎn)勝大半的內(nèi)門弟子了。
破境之后,不覺間又是大汗淋漓濕透了衣背。
許多粘膩的暗褐色顆粒狀雜質(zhì)隨著汗水排出了體外……散發(fā)著難聞的腥氣。
但時此情此景,卻又不能洗澡,哪怕百蟻上身,也只得咬牙忍著。
稍事休息,正準(zhǔn)備趁熱打鐵修習(xí)那混元無極真經(jīng)。
呆坐床頭的玉無瑕突然自顧站起身來,盲人摸象般慢慢走到了他身旁,伸出潔白無瑕的柔荑,在他肩膀之上輕輕拍打起來——
“師兄,醒醒!”
“張郎,醒醒!”
“要睡也要到床上去睡啊……”
輕聲呼喊著,就打算扶他起來,用力往床上拽。
這是要動手了?!
張正假裝迷迷糊糊一個翻身,順勢扯下她的紅蓋頭,免得她總是上來糾纏;同時趁機換成俯臥姿勢,護(hù)住要害部位。
繼而,又是鼾聲如雷。
任爾東南西北風(fēng),我自巋然不動!
恰在那時,
蓋頭已被掀開的玉無瑕略作沉吟突然動手了,對著他的背部就是一陣落指如飛!
剎那之間,張正便變得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尼瑪,弄巧成拙……
這下真的玩完了,意識喪失之前,張正欲哭無淚。
那句話怎么形容來著——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后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