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瑤扭頭便走。
她有點(diǎn)厭惡他。
齊聞鈺快步追上去,沒怎么費(fèi)功夫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這女人可真狠心。”
她以為他要說什么,只看他嗤之以鼻道:“見到本殿下居然敢逃?”
她笑瞇瞇地向他請安,然后又笑瞇瞇地準(zhǔn)備離開。
齊聞鈺不打算輕易讓她走,他堵在她面前,似笑非笑。
“你好大的架子!還是說,你在躲本殿下。”
他斜倚著圍墻,眼神卻直逼著她,不徐不疾地說:“忙著嫁人也不急于這一時吧?”
趙寶瑤見他執(zhí)意要攔她,她也學(xué)他抱臂準(zhǔn)備和他對峙一番。
“急啊,怎么會不急?這可是我夢寐以求的天賜良緣,我想殿下應(yīng)該聽說過我以前追小侯爺有多瘋狂吧?殿下現(xiàn)在攔著我不讓我走,和一個有婚約的有婦之夫糾纏不清,這恐怕不合禮制吧?”
他眉眼帶笑,似乎意猶未盡。
“本殿下早知道你伶牙俐齒,不過你上來就三個問題,本殿下倒要好好挑選挑選。不如也抽個簽吧,看抽中哪個我就回你哪個問題?!?p> 齊聞鈺輕佻的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明的嘲弄意味,他嗤笑一聲。
“我就回答你第三個問題?!?p> 和一個有婚約的有婦之夫糾纏不清,這恐怕不合禮制吧?
他說:“合?!?p> “所以殿下是承認(rèn)了正在和我糾纏不清嗎?”
他靠近她,偏著頭探索她的眼神,說:“我以為我們賞雪,騎馬,取暖,我們一起做的事已經(jīng)不僅僅是糾纏不清這么簡單的?!?p> 其實(shí)當(dāng)他這么說的時候,趙寶瑤心里已經(jīng)有小小的鞭炮炸裂一般的聲音了,那樣的轟鳴聲讓她腦海的記憶虛無起來,她有一瞬空白。
“但我覺得,殿下只是感懷我雪中不忘紅梅舊情才心生憐憫,請我吃飯,送我回家而已?!?p> 以前她穿梭于姜黎和他之間,為他們傳遞柔情蜜意,大有紅娘牽線的使命和自持。當(dāng)她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他,她并不刻意壓抑自己的感情,也知道許多時候男女之間由羈絆產(chǎn)生的愛意或許站不穩(wěn)腳跟,很快也就散了。
她忙著經(jīng)營生意,在市井招搖,流連于蜂花蝶影間。有時想起齊聞鈺和姜黎一對璧人,她也只覺得般配,并無他想。
可后來姜黎橫尸而亡,他醉生夢死墮落到無邊煉獄,那時她才自慚形穢起來。
她原來在意他,比自己所預(yù)料的還要多還要深。
這讓她始料未及。來到這個異世界的第一天她就告訴自己別的不管,她要風(fēng)光而痛快地活著。有錢,有尊嚴(yán)。
她已經(jīng)有錢了,可尊嚴(yán)……在愛的人面前沒有棲身之處。
趙寶菁如此。
皇帝不允齊寂云和商女的婚事,恐怕童冰瑩也如此。
趙寶瑤也如此。
女性由來已久的悲劇和宿命在這個時代似乎也不能例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就罷了,女子的自尊和命運(yùn)在圣旨的加持面前,無足輕重。
趙寶瑤很佩服傅綰綰。她大張旗鼓地仗助她父親的軍工向小侯爺求婚,明知道可能會意興闌珊她還是一意孤行。
她真的很勇敢?;蛟S裴翼鳴和她一塊兒長大,卻偏偏忽略了她的堅(jiān)定的如沙漠之花一樣美好的品質(zhì)。
趙寶瑤謔笑道:“殿下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
愛情當(dāng)然不是說來就來,也不是說停就停。可她的人生絕不可能只有愛情。
盡管她再怎么喜歡他。
齊聞鈺一幅明朗的表情,說:“我還以為你自不量力,喜歡上我了?!?p> 趙寶瑤心里怒罵,誰要喜歡你,大變態(tài)!
她翻了個白眼。
他壓低脖子,溫?zé)岬臍庀缀蹩梢源捣鞯剿羌馍狭恕?p> “你再罵一句試試看?!?p> ???
她面露驚懼。
“那本殿下不對你做點(diǎn)什么都對不起……變態(tài)這個稱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