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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大?。?!”
賭桌旁,一位模樣消瘦的男子,瘋狂的大聲叫喊著。
雙眼死死的瞪向搖晃的骰子,突出的眼球布滿血絲。
三個骰子停止晃動,朝上顯出點數(shù),兩個一,一個二。
“小!是?。∥抑辛?!”
消瘦男子,呆愣的瞅著中了的人,眼神中充滿不甘。
心中吶喊道:憑什么!憑什么?。{什么好運(yùn)的是你?。。?!
中了的男人,被消瘦男子那滲人的目光,給嚇得心中泛慌。
為給自己心中鼓起勇氣,喊到:
“去去去!看我作甚???有本事自己也去贏一把??!”
“贏就贏!誰怕誰啊!”
正當(dāng)消瘦男人要再次下注時,一只大手按住了他。
“李號田,該還債了!”
消瘦男子(李號田)吃了雄心豹子膽,立刻甩開手,怒喝道:
“滾!老子還沒玩夠呢??!”
被落了面子的漢子勃然大怒,揮動手臂,用手掌抽向這不知死活的賭鬼。
“啪~!!”耳光聲響起,李號田臉頰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手掌印。
這突然一下,讓李號田腦子沒回過神來。
傻傻的看向打他的壯漢,目光呆滯。
半晌后,顫顫巍巍的說道:
“虎,虎爺……。”
“李號田,該還簽了。算上這些天的利息,一共二兩銀子?!?p> “二,二!二……二兩?。?!虎~,虎,虎爺,您沒搞錯吧?”
壯漢低下頭,狠狠地瞪向消瘦男子,兇狠的說到:
“你!說!呢?。??”
李號田被嚇到不輕,咽下口水后,弱弱的說道:
“虎,虎爺,能否寬限幾天?”
回應(yīng)李號田的,是壯漢極速襲來的拳頭。
李號田被打倒在地,隨后又被扔出了賭場,破爛的衣衫上,滿是他人的鞋印。
鼻青臉腫,滿身血污的他,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壯漢擦了擦染血的拳頭,用刁鉆的語氣嘲諷道:
“沒錢,還敢來賭???可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聽說你兒子李二狗,與我兒子同一個學(xué)堂,這可真是讓我蒙羞?!?p> “滾吧,軟蛋?。?!”
李號田聽到這句話,如蒙大赦,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的逃離這里。
后方,傳來了壯漢的譏笑:
“龍生龍,鳳生鳳,你兒子李二狗,也會跟爹一樣,是個沒軟蛋的蛆蟲!”
李二狗強(qiáng)咬著牙,隱忍住心中的怒火。
心中不甘道:
“等著瞧!我李號田,一定會把輸?shù)内A回來,還要贏十倍百倍!??!”
“等我發(fā)達(dá)了,我要你們這群瞧不起我的人,為此付出代價!”
時間悄悄過去,走在路上的李號田,一個不小心,被路上的一塊破磚瓦給絆倒。
撫著墻,推著斷腿爬起,發(fā)泄般的將磚頭拋開。
“連你這塊爛磚頭,也要欺負(fù)我!”
被丟飛的磚頭,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正巧砸中了一個破碗。
裝滿銅錢的破碗,被砸中,其中的銅錢,因此散落滿地。
李二狗看到這一幕,全然放棄了形象,趴在地上打起了滾,將銅錢通通攬進(jìn)了懷里。
碎掉的破碗旁,疑似為主人身份的乞丐,被鬧聲吵醒。
李號田像是瘋了一般,警惕的盯著那白發(fā)男子,狂吠道:
“看什么看!臭叫花子!這些都是我的錢,你一個子也別想得到!!”
白發(fā)男子意外的平靜,就這么淡然的看著,那瘋子將原本屬于自己的錢“偷走”。
看著那抱著銅錢,面容癲狂的消瘦男人,出聲道:
“好重的尸氣。這青陽城,將要不太平咯?!?p> 隨后,靠在墻頭陷入沉思,回想有關(guān)的故事,最后卻回憶起了,早已忘記的名字。
“原來,我叫東方逆。”
…………
李二狗坐在娘親旁,就著還算明亮的夕陽,反復(fù)翻著破爛不堪的書籍。
看著書籍中模糊的文字,大聲念道:
“子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強(qiáng)者強(qiáng)、自足者副,強(qiáng)行者有志。”
身旁的娘親,看兒子如此用功,心中有了些許甜蜜,比吃糖還幸福。
“嘶~?!狈中拇笠?,食指肚被針線刺破。
李二狗心中急切,連忙問道:“娘沒事吧?”
“娘沒事。不過是,不小心被針給劃道了。”
“那娘你,可要小心點,要不然二狗會心中難受的。”
慈祥的婦人,溫柔的揉了揉二狗的小腦袋瓜子,開心的笑道:
“有二狗的關(guān)心,娘可知足了?!?p> 二狗的眼中,倒印著娘滄桑的模樣:在人生最有活力的年紀(jì),卻摻雜著不少白發(fā)。
全因是那不省心的爹,而日夜操勞,最終落得這般模樣。
“娘,您放心。二狗長大后,一定能考取功名,讓您過上富碩日子?!?p> “以后,娘想吃幾個大白饅頭,就能吃到幾個大白饅頭?!?p> 欣慰的婦人笑道:“二狗懂事了?!?p> “娘,二狗一直都很懂事好不好?!”
“翠蘭?。】烊ソo我拿酒出來!”狼狽的李號田,打斷了這母子溫馨的場面。
“嗝~!舒坦!”喝著酒的李號田,打出了一個酒嗝。
翠蘭急急忙忙的拉住兒子的手,帶著他進(jìn)入破損的房中,藏進(jìn)一個小小的角落里。
不久后,傳來了李號田瘋癲的怒罵聲。。
“該死的虎大彪,敢瞧不起我!看我不揍你??!”
伴隨著叫罵,李號田用力用凳子,狠狠地砸向墻壁。
顯然,喝醉了的李號田,將墻壁當(dāng)成了今天揍他的壯漢。
李二狗,縮在母親的懷中,平靜的看著,剛修好不久的凳子,又被父親砸壞。
待打罵聲逐漸停歇,習(xí)以為常的娘親,緊緊的抱住二狗,小聲講起了“屬于曾經(jīng)的故事”。
月亮在空中亮起,懷中的兒子,屋外的丈夫,都已沉沉的睡去。
將兒子溫柔的放在床榻上,在為其蓋好被子,之后走出房門,吃力的將喝醉酒的丈夫抬回。
從井中打上一盆井水,就著井水,慢慢洗著富碩人家拜托的衣物。
白哲的雙手,浸泡在寒水中,不斷洗搓著。
手掌微微泛帳,膚色漸漸看不出血色。
口中念道:“洗完這些衣服,就能籌齊二狗兒的學(xué)費(fèi)。”
“二狗兒念完書,就能自個兒養(yǎng)活自個,娶個媳婦,生個大胖小子”。
“為娘我……,就滿足了?!?p> “咳咳咳~!”掩面咳嗽幾聲。
攤開手掌,手掌中,流動著咳嗽出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