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囁嚅不敢說話,滿屋的皇子們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只恨自己不是空氣。蘇寂猛地一拍桌子道:“來人,請家法?!?p> 太子寧淵悚然大驚一句:“你敢打我,”還沒出口,就被皇后身邊的侍衛(wèi)一把架起轉(zhuǎn)眼間板子狠狠的打在身上。身上的疼痛比不上滿心的恥辱,寧淵勉強抬頭滿眼血紅只看見蘇寂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眼神冰涼得如同寒玉。她雖然不夠傾國傾城仿佛有種懾人心魄的魅力讓人看了心折。蘇寂道:“如果上書法沒人敢管教太子,以后太子便跟著本宮念書?!碧K寂臨走前下了懿旨一字一句仿佛利刃,將寧淵脆弱的自尊割的支離破碎,走到太子面前說:“太子若再不學無術(shù),那便打死為止?!睗M書房一片鴉雀無聲,寧淵道:“誰給你的權(quán)利敢管我的,你信不信我讓父皇割去你的皇后之位?!?p> 蘇寂看著威脅她的太子,她才不怕。蘇寂道:“是皇帝陛下給的,這后宮都歸我管。你說我有沒有這個權(quán)利管你,若在不學無術(shù)本宮可以讓殿下廢除你太子之位?!?p> 寧淵語塞狠狠地盯著蘇寂,滿書房一片死寂濃濃的火藥味。從那天開始,太子寧淵每晚去皇后宮中念書,這成了后宮中公開的慣例。她的教學極為嚴苛,太子稍有懈怠輕則唉打重則罰跪祖宗靈牌,寧淵生下來十幾年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頭?!疤拥膶W問真是越發(fā)精進了變得彬彬有禮了?!睗M宮里的人都這樣稱贊。
景毅帝得知這個消息也很高興親自考校了寧淵的答辯,考完之后景毅帝很是滿意攬過蘇寂笑嘆:“蘇寂,朕沒有看錯你?;屎笈c太子真是母慈子孝,朕心甚悅!”
蘇寂淡然一笑,心里想到:只要完成任務(wù),我就可以回到現(xiàn)實的世界了。蘇寂微微笑著目光淡淡掃過寧淵。
寧淵手指在袖子里深深掐進掌心,用力幾乎要流血臉上還得孺慕之情:“母后教導(dǎo)之恩,寧淵永生不敢忘?!蹦憬o我的羞辱和鞭笞,我怎么敢忘。
皇帝更加高興連聲道:“皇后快來,朕今日閑來無事臨摹了吳道子的神仙一幅,皇后最擅書畫,快與朕品評一番。”蘇寂順從俯身下去看畫卷,半晌道:“皇上還是要以朝廷大事為要??!”景毅帝興致勃勃,聞言不假思索道:“奏章有皇后代朕批閱,朕什么好擔心的?”
次日
蘇文武來找蘇寂道:“女兒啊你入宮一年多了,聽說你在為太子選妃。能不能安排越兒當太子妃呀!”
蘇寂聽了說道:“父親說的是表姑婆家的越氏?”蘇文武點頭。蘇寂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對表姑婆家的女兒沒有太親近只是想看看她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南國的冬天短暫,入春后不久太子妃預(yù)備人選定了,一個是蘇皇后的娘家人外甥女越氏越欣兒,一個是鎮(zhèn)國宮家的孫女章氏章嫣。越氏聽說自己的女兒被選入宮高興的慶祝,這是無比的榮耀。兩女都被接入宮中由嬤嬤教養(yǎng),等來年再選出一位定為正妃。越氏性格活潑開朗笑起來很可愛長得乖巧又伶俐和蘇寂搞好關(guān)系,蘇寂對外甥女越氏也疼愛有加隔三差五便宣來說話。太子見過幾次只覺得這小姑娘長得頗像蘇寂,卻又明艷美麗得多。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看起來不如蘇寂順眼。
越氏和章氏在宮中同進同出儼然一幅姐妹模樣。然而進宮半年章氏突然染了風寒越氏去探望,第二天竟也被傳染了很快便病勢洶洶。皇后得知消息緊急派太醫(yī)遣人醫(yī)治,然而還沒有過幾天章氏的病愈,越氏卻一病不起藥石無靈。蘇寂去看越氏“承蒙娘娘恩情,是我命中沒?!辈¢缴系脑绞夏樕嗪诰o緊拉著蘇寂的手片刻突然無力地松開了。蘇寂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生命的流逝身體晃了一下,朋友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那種孤單和無助感襲來潰不成軍。
太子侍立在旁,只見皇后的手背上滑過一滴水,震驚的抬頭發(fā)現(xiàn)蘇寂臉頰上滿是淚水。她哭起來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是無聲的痙攣著仿佛一幕慘烈的啞劇。蘇寂起身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太子下意識的伸手扶住她瘦削的女子,四目相對這太子漸漸長開有棱角不似以前那樣看起來平凡了,她便猝然轉(zhuǎn)過身大步走出門外。
章氏正跪在門邊哭的梨花帶雨:“妹妹你怎么就走了呢,你好心來探望姐姐的病,姐姐病好了,你倒是走了,你讓姐姐情何以堪你不怪姐姐嗎?你不怪姐姐嗎……”
蘇寂的腳步頓了頓淡淡地說道:“章氏請起吧!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原不該怪你?!闭率嫌鹕硭厥终诿孀旖菂s抿起一點艷麗的笑意:“娘娘……”她下毒害死越氏爭太子正妃之位。在這個后宮之中就是吃人不吐骨頭,越氏病死,章氏被定為太子妃。景毅帝日日沉溺于花鳥書畫政事完全扔給了皇后,朝廷里也有大臣反對,然而反對的聲音要么被皇帝強行忽略,要么被皇上暗暗處理了。太子寧淵年滿十六歲正是可以上朝的年紀,權(quán)利卻幾乎被皇后架空。他還是每天去皇后宮中念書,停了四書五經(jīng)改成了閱讀皇后批過的奏章。蘇寂有時會詢問他的意見,寧淵怕自己鋒芒太過引她猜忌,每每胡謅瞎扯一番裝出一副無心看奏章的樣子。
蘇寂只是冷冷的看著,似乎早已看破,也不揭穿。她的目光讓寧淵如芒在背,甚至每晚從夢中驚醒,冷汗淋漓。
初雪剛降的時候景毅帝病倒了,景毅帝在張皇后去世后卻長期沉溺于詩書身體早就被掏空了,因為天氣的原因他的病情越來越重,很快沉疴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