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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宋:從被迫黃袍加身開始

14:擅借勢者,方為人杰

  14:擅借勢者,方位人杰

  王元春上前道:“官家,我朝弓弩之強遠超歷代,且品種繁多;威力最大者當(dāng)屬三弓床弩配寒鴉箭了,此乃我軍一大克敵利器,在與遼國,西夏和金兵的交戰(zhàn)中均屢立奇功。

  但就普通州兵手里的弓箭,殺傷力應(yīng)該在七八十步左右吧?!?p>  趙竑點點頭,轉(zhuǎn)頭對潘壬道:“官兵臨近后,必然利用射箭作為掩護登島;立刻安排人趕制一批木制盾牌,應(yīng)該還來的及!”

  “官家所言極是!”潘壬應(yīng)道,隨即又驚愕問:“官家,莫非是真準備在此與官兵一戰(zhàn)了!”

  趙竑看了看周圍,見人人面現(xiàn)驚懼之色,顯然都是被官兵的來勢給嚇著了,再無剛才在大廳里的那般雀躍勁頭。

  最后趙竑看著潘甫,正色道:“潘將軍,你不愧是朕的殿前都指揮使兼湖州駐屯軍都統(tǒng)制,你剛才在大廳里講的那番御敵之策頗有見地;朕現(xiàn)在就讓你全權(quán)負責(zé)此戰(zhàn),盡管按你的想法大膽去干吧!

  記住,此戰(zhàn)關(guān)系到我朝生死存亡,只許勝,不可??;你可有這個把握?”

  潘甫微微一怔,遲疑的看著他。

  他有個錘子的把握。

  眼見官兵剿賊意志之強,來勢之兇猛,他心里也早就打起了退堂鼓。

  但剛才自己在大廳里表現(xiàn)的那般牛逼哄哄的,現(xiàn)在如果說不能戰(zhàn),不是轉(zhuǎn)眼就打了自己的臉么。

  在江湖上混的,除了嘴巴會說,臉面也很重要的。

  趙竑當(dāng)然是主張撤退的,這么問只是想借機敲打敲打這個太湖漁民老大。

  在這一百多號人的基本盤中,王府中人他自然能駕馭,被朱老夫子的學(xué)說徹底帶進溝里的潘氏兄弟也能駕馭,唯一難駕馭的怕就是這個孔武有力,江湖氣息十足的潘甫。

  上輩子他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旗下的貿(mào)易公司有上百號員工;雖然經(jīng)商和造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玩法,但御人之道卻是相通的。

  因為,自古以來的人性是相通的。

  見趙竑和眾人都齊齊緊盯著自己,潘甫瞬間感覺到了壓力,他猶豫了一會兒,主動把皮球又踢了回來,謹慎又十分討巧的說道:“官家,此戰(zhàn)非比尋常,關(guān)系重大,但憑官家決斷便是。

  無論戰(zhàn)還是不戰(zhàn),臣都領(lǐng)命?!?p>  這就對了嘛。臉面雖重要,但命更重要不是。

  手握決斷權(quán)的趙竑心中大慰,舉目虛望了望遠處水霧迷蒙的湖面,語氣堅定的道:“敵強我弱,咱們不可逞匹夫之勇!朕決定,趁湖面起霧,全島人員立刻準備船只,攜帶財物準備撤離!

  侍衛(wèi)親軍步軍副都指揮使潘陽領(lǐng)一撥人為開路前軍,殿前都指揮使潘甫領(lǐng)一撥人殿后,其余人護翼兩側(cè),掩護朕和滿朝文武撤退!

  撤退之前,要趕制一批木制盾牌,確保人手一只,因為一旦遇到官兵,對方必定以弓箭作為首選進攻手段,盾牌對我方防御至關(guān)重要!

  另外,多制作些船槳,這樣船劃起來快!”

  “官家英明!”眾人轟然應(yīng)道。

  ………

  …………

  隨著趙竑一聲令下,關(guān)于戰(zhàn)與撤的爭議算是塵埃落定,潘壬立刻遵照指示安排人行動起來。

  砸冰開路的,收拾財物糧食的,準備船只的,做盾牌的……眾人忙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熱火朝天。

  趙竑看著這一幕,心里頗有幾分成就感。

  看來老子的話還是管用的。

  這一點很重要的。

  但這畢竟是借了官兵的勢,要真正豎立起絕對的權(quán)威,唯一的途徑就是帶領(lǐng)眾人脫離險境,走向一條光明大道,而不是困死在這太湖之中。

  至于這條光明大道在何方,經(jīng)過仔細琢磨后的他其實已經(jīng)有了初步方略,但還沒有到兜出來的時候。

  因為太湖是這些人的根,要他們離開自己的根,難度可想而知。

  所以,這官兵的勢還得繼續(xù)借。

  善借勢者,方為人中之杰。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潘陽等人已經(jīng)破開一條長達里許的水道(破冰這玩意,只要開了一個口子,后面破起來就會越來越順利?。P踞白鶴洲不到一天的起事隊伍便開始匆匆撤離了。

  趙竑懷抱焦尾古琴,和王元春等九人乘坐一只大船;潘氏兄弟等十來個人坐在后面一只船,船艙里還擱著尚未入土為安的潘老太公的尸體。

  小島和原先停在湖岸拉過來的船只,加起來有大大小小二十來只,勉強能裝得下這一百多號人和財物。

  潘陽領(lǐng)著三條船的人馬在前面繼續(xù)破冰開路,借著湖面陣陣寒霧,在官兵合圍攻島之前,帶領(lǐng)眾人順利乘船逃了出去。

  一路艱難的突破了冰層區(qū),行船終于順暢起來。

  眾人都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趙竑的心思卻沒有絲毫放松,他琢磨著官兵合圍白鶴洲僅僅是個小合圍,謝周卿聯(lián)絡(luò)周邊州縣的官兵來個太湖大合圍,那就是真的麻煩了。

  他按照行船的速度,盤算著經(jīng)過整個太湖水域抵達無錫邊境和謝周卿聯(lián)絡(luò)無錫官兵大合圍,哪個時間來得更快。

  行了大約二十來里,潘壬令人把船開快,與趙竑乘坐的船并行,起身拱手道:“官家,前方十幾里處的魚嘴島上也有我家一處莊園,要不咱們在那里上岸,生火做飯,再議接下來的大計不遲!”

  還議個甚的大計,趕緊抓緊時間跑路吧,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在太湖上是干不成什么事的。

  趙竑反問道:“潘卿,你是肚子餓了么?”

  潘壬中規(guī)中矩的回道:“不餓,臣只是擔(dān)心官家肚子餓。”

  趙竑一揚手,“官兵很快就會追過來,咱們加快速度一路北行,直到朕覺得肚子餓了再說!”

  一百多號人一路乘船北行,待夜幕降臨時,已經(jīng)到了距離白鶴洲五十幾里的湖中心;正巧前面七八里處的鯉尾島上也有一座潘家莊園。

  眾人上島,燒火做飯。

  吃了后休憩了個把時辰,趙竑一躍而起,呼道:“此地不宜久留,官兵很快就會尋過來,咱們趕緊繼續(xù)行船!”

  眾人連忙帶上干糧跟著他繼續(xù)逃路。

  只是停泊鯉尾島時尚是二十二只船,現(xiàn)在只剩下十八只了,有意志不堅定者大概覺得希望渺茫,趁生火做飯的時候偷偷開著四只船開溜了。

  “好幾處莊園都不要了,官家這是要帶咱們?nèi)ツ膬喊?!?p>  “是啊,按這個速度再行一天就到達無錫地界了,咱們這太湖起事還干不干了!”

  “咱們對無錫那邊的地形可沒對湖州熟!”

  “都沒見官兵人影的,再這樣逃下去,隊伍都要散啦!”見這樣沒頭沒腦的一路北行,有些人開始發(fā)出各種質(zhì)疑和牢騷。

  又經(jīng)過一夜半晝的緊急航行,到第二天晌午時分,趙竑終于帶著眾人抵達了太湖無錫區(qū)域的沿岸,此時船只還剩十五只,中途在鸚鵡島邊休憩時,又有三條船的人趁機悄悄溜了。

  如此,他的基本盤就只剩九十幾個人了。

  為防止對岸有無錫官兵設(shè)伏,趙竑先讓潘陽上岸仔細勘查了一番,確定沒官兵設(shè)伏后,才帶著人上岸,分散幾處吃干糧充饑。

  自在湖州城內(nèi)發(fā)動政變以來,眾人已經(jīng)是一個半白晝,兩個夜晚沒怎么睡過覺,但目前仍處于極度兇險的環(huán)境中,沒人敢有絲毫大意。

  “老大,離開了太湖,咱們就什么都不是了,去問問,官家他到底想干什么?”

  潘甫心中也有這個疑問,便起身朝趙竑那邊走去,正好潘始兄弟,潘陽,王元春等人都在。

  “官家,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總不能這樣一直逃吧?”不待他發(fā)問,一向沉不住氣的潘丙已經(jīng)代他問了。

  趙竑招呼潘甫坐下,瞟了瞟周圍這幫文武肱骨,終于把自己這一路完善好的方略給兜了出來。

  “各位,經(jīng)過這一路顛簸,你們對朕的忠心是經(jīng)過了考驗的!人不在多,而在于精,留下來的都是匡扶宋氏正統(tǒng)的忠義之士,也是咱們干事業(yè)的種子。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要看現(xiàn)在咱們?nèi)松?,只要方略正確,咱們一定可以干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不枉好男兒來這世間走一遭!”

  這番動員的話雖有幾個生僻奇怪的詞匯,但總體還是讓人聽的懂的。

  潘陽問:“敢問官家,何為正確的方略?”

  趙竑盯著他,語氣堅定的道:“咱們要再造一個大宋!”

  再造一個大宋和匡復(fù)宋室正統(tǒng),二者似乎有些不同。

  眾人一聽,都覺得既新奇又振奮,紛紛張著耳朵聽他繼續(xù)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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