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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當世

第六十五章 風雪亂戰(zhàn)殺人夜(上)

道門當世 葫蘆不是瓢 3119 2022-11-29 21:42:14

  說時遲、那時快!

  三十余枚筷子鋪天蓋地朝那三人籠罩而去,那背對之人得了同門提醒,左手尚且不曾放下酒盅,右手抄起雁翎刀,返身舞得密不透風。

  耳輪中只聽得叮當亂響,眨眼間三十余枚筷子盡數(shù)被其斬落。

  那人陰著臉怒道:“楊玉香,我等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偏要觸我等霉頭?”

  那八臂觀音楊玉香嬉笑道:“金刀三杰果然有些成色,我等是無恩怨,奈何你三人保得這趟暗鏢,奴家可是勢在必得呢?!?p>  那圣手貢士馮春大搖其頭:“惟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小娘子怎地上來便動手?總要講些道理才是?!?p>  說著起身略略拱手:“三位朋友,不妨給小生個臉面,這鏢物留下如何?來日小生必擺下三天流水席,親自登門與三位賠罪?!?p>  那楊玉香咯咯咯嬌笑不已:“三天流水席,酸書生,你這是要娶媳婦呢,還是發(fā)喜喪啊?”

  巨汗丟下手中醬肉,拍案而起,抄手扯下背負一雙板斧,退后兩步左右看看,聲如洪雷道:“今日怕是不能善了,兀那金刀門的朋友,灑家兩不相幫,只求事成之后借圖一觀如何?”

  金刀三杰彼此遞了個眼神,紛紛起身抽刀。這三人手中雁翎刀別具特色,晃動間刀尖震顫不已,好似一柄軟劍。

  書中暗表,金刀門祖師本是陜甘刀客,憑著一柄蟬翼刀打遍西北無敵手,從而創(chuàng)下門派。原本名為斤刀,后來嫌不好聽,便改做金刀。

  這金刀三杰本為師門兄弟,頭一位身量中等,年歲稍長,號金刀太保,名常世杰;第二位,臉色蠟黃,號金面霸王,名陸仁杰;最后一位年歲最小,號笑面郎君,名柳明杰。

  三師兄弟橫刀而立,金刀太保掃視一周,壓低聲音道:“明杰,你腳程最快,若事有不諧,我與仁杰拼了性命攔住賊人,你窺了空子趕緊走?!?p>  “師兄……”

  “休要啰嗦,事關(guān)金刀門興亡,莫要做小兒女狀!”

  笑面郎君柳明杰銀牙暗咬,眉頭緊皺,到底點頭應承道:“二位師兄萬望保重,若有差池,來日弟必為二位兄長報仇雪恨?!?p>  說來也奇,那楊玉香只一招天女散花便束手而坐,笑吟吟隔岸觀火。

  那圣手貢士廢話頗多,偏無動手之意,隱約間側(cè)著身子,暗自提防同桌楊玉香。

  巨汗外號莽金剛,名陳括承,此人看似莽撞,實則心細如發(fā),刻下退至門口暗自戒備,卻無動手之意。

  那一眾押鏢人物,身手不過散流、旁流,哪里敢摻和這等江湖事?當即飯食也顧不得吃了,五個人抽出兵刃退至角落,有膽小的更是渾身打顫。

  偏那耄耋道人、青年道人與胖大和尚無動于衷,吃喝不停,好似勾欄瓦舍里的看客一般。

  眼看打不起來,八臂觀音眉頭一挑,罵道:“酸秀才,你再不動手,這煮熟的鴨子可就飛了。”

  馮春唉聲嘆氣:“豈不聞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楊玉香冷笑道:“如此,不若你我二人做過一場?”

  “此言正合小生之意,早聞楊娘子暗器無雙,卻不知是楊娘子的柳葉鏢強,還是小生的梅花針更勝一籌。”

  說話間,也不見馮春如何動作,只翻轉(zhuǎn)手腕,雙手便各有五枚寸許長針。

  這梅花針發(fā)之如五點梅花,傳聞乃唐代聶隱娘所擅暗器。圣手貢士習此暗器十余載,日打落葉,夜打香頭,練得十步之內(nèi)指哪打哪,例無虛發(fā)。

  那楊玉香更是成名數(shù)載,柳葉鏢、飛蝗石,發(fā)之鋪天蓋地,死在其手中的江湖人物不勝枚舉。

  楊玉香漏齒一笑,望之好似要發(fā)話,不想,抬腳踢在桌案上,那桌案撞向馮春,轉(zhuǎn)而手探百寶囊,揚手便是三枚飛蝗石。

  那飛蝗石呈品字形襲來,馮春呼喝一聲原地翻騰,半空中左右開弓,點點梅花針呼嘯還擊。

  這二人本就是暗器高手,非但發(fā)暗器手法高明,便是接暗器、躲暗器也高明無比。

  圣手貢士馮春的梅花針淬有劇毒,楊玉香不敢硬接,只閃展騰挪,輕身便翻上了二層。這二人你來我往打得熱鬧,偏二者皆安然無事,卻苦了周遭人等。

  金刀三杰結(jié)陣自保,時不時打落一枚飛蝗石或柳葉鏢;莽金剛陳括承嘴中罵罵咧咧,一雙板斧橫在身前,遮了周身要害,只須臾間叮當亂響,卻有三枚梅花針打在板斧之上。

  耄耋道人從童子身后取了竹傘,那傘面也不知何物所制,遮掩起來便是柳葉鏢打?qū)⑸先?,也只發(fā)出金鐵之聲,偏半點痕跡也無。

  胖大和尚衣袖揮舞,任梅花針與柳葉鏢都不能近身分毫。

  至于那年輕道人,說來也奇,只好端端坐在那里,那暗器卻好似長了眼一般,只在其身側(cè)穿梭,硬是無一中的。

  慘叫聲接二連三,眾人偷眼觀望過去,卻是方才那五名鏢師倒了霉。不過須臾,五人只一人還能動彈,余下四人有兩人中了梅花針,另兩人挨了飛蝗石,生生被打得腦漿迸裂。

  “老四,老六!哇呀呀,欺人太甚,俺與爾等拼了!”‘大哥’睚眥欲裂,嘴中嚷嚷得兇,身形卻挪步客棧門前,卻存了逃走之念。

  此際情形,進來容易,走又是哪里那般容易?那莽金剛騰出一板斧當頭便劈:“鬼鬼祟祟,灑家看你便不爽利,給灑家留下來罷!”

  斧掛風聲,那鏢師只來得及舉刀格擋,耳輪中就聽咔嚓一聲,那鏢師愣是被一板斧劈得一分為二。

  便在此時,常世杰吩咐一聲:“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與這等賊子拼了!”

  金刀三杰欺身而上,三柄蟬翼刀上下翻飛,眨眼便將莽金剛籠罩其中。

  金刀門快刀無雙,三杰本就是門中杰出弟子,只交手片刻,那莽金剛便悶哼兩聲,身上添了兩道細長刀口。

  俗言道,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這莽金剛行走江湖不過兩載,仰仗不過是一身橫練功夫,又哪里禁得住三柄蟬翼雁翎刀?

  那陳括承自知不敵,怪叫一聲:“諸位朋友還不出手?灑家抵擋不住,且退了!”

  言罷虛晃一招,抽身便要退走。

  便在此時,只聽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阿’字出聲尚且遠,待‘佛’字出口,便見那胖大和尚竟已襲至三杰身后。

  熟銅棍披掛風聲,一招橫掃千軍逼得三杰抽身而退。那大和尚笑瞇瞇道:“三位施主以多欺少,勝之不武。不若放下刀兵,貧僧做個主持,必讓各位施主滿意,如何?”

  常世杰眉頭緊皺,言道:“血彌勒惠能?”

  “正是貧僧?!?p>  “此事與你這和尚何干?”

  血彌勒道:“施主身藏我佛門至寶,怎說無干?不若施主將那圖交與貧僧,貧僧必護得三位施主周全?!?p>  金面霸王怒道:“說得好聽!旁人怕你這血彌勒,我陸仁杰可不怕,看刀!”

  血彌勒舉棍連擋三刀,口誦佛號:“阿彌陀佛,施主既然執(zhí)迷不悟,那便休怪貧僧今日開殺戒了!”

  一旁的莽金剛怪叫一聲:“金刀小兒,灑家今日與爾等勢不兩立。”

  眨眼刀光劍影,五個人站做一團。另一邊暗器往來,圣手貢士與八臂觀音斗了個旗鼓相當,一時間難分勝負。

  客棧深處,伙計、掌柜早就不知蹤影,那耄耋道人與童子躲在竹傘之后,偶爾偷眼看上幾眼,童子便發(fā)問幾聲。

  “師父,那和尚偌大名號,怎地看著不過稀松平常?”

  耄耋道人說道:“那血彌勒最是奸滑,此時遍地敵手,哪里敢出全力?”

  “原來如此……咦?莽金剛又中了一刀,怕是要敗走?!?p>  耄耋道人搖頭:“莽金剛一身橫練功夫源自少林,些許皮肉傷,不曾傷得筋骨,還有得打呢?!?p>  “少林橫練功夫可是硬氣功?”

  “少林……嘶……”老道剛要回復,方才思忖聲音不對,扭頭便見一張俊臉不知何時湊將過來,滿臉八卦地看著自己。

  書中暗表,耄耋道人江湖人稱無極叟詹松,早年于全真龍門派得了內(nèi)丹術(shù),奈何根骨不佳,修行不得寸進。待其后行走江湖,卻得奇遇,入了煉精化炁之境。以此行走江湖一甲子,從無閃失。

  偏那年輕道人寂靜無聲,竟不知何時欺身近前。無極叟心中暗忖,若此人心懷叵測,只怕自己早就著了道。

  那年輕道人好似一無所覺,只催促道:“老修行快說,少林橫練可是硬氣功?”

  “哦……哦……這少林橫練不過熬打筋骨皮,談不上氣功。嘶,不想老道竟看走了眼,道友好身手,不知名號可告知一二?”

  年輕道人略略稽首:“好說,晚輩薛振鍔。”

  無極叟還等著薛振鍔說個外號師承,偏薛振鍔是個雛兒,之說了名字便停了。

  一旁小童子看不過去,言道:“道長行走江湖沒有外號?”

  薛振鍔一拍桌案,返身揮袖卷下一枚飛蝗石,轉(zhuǎn)頭看著童子嚴肅道:“此言有理,且待貧道想個外號。只不知是叫威震八方玉面劍客好,還是……嗯……不若便叫掌震乾坤劍懾十方、橫推八百無敵手、呂祖重出純陽劍……薛振鍔,誒?這名號如何?”

  薛振鍔期期艾艾看將過去,便見無極叟瞠目結(jié)舌,那童子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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