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星愣了一秒才明白他說了什么。他沒說話也沒動,只有眼淚在靜靜地流淌。小唐連忙拍拍他的背,他才醒悟過來。
他茫茫然轉(zhuǎn)頭看向臭臉特.工,問他:“你剛才說什么?誰死了?”
臭臉特.工說:“你母親?!?p> 陳曉星沖著他吼:“你母親!你在胡說什么呀?我媽剛剛離開這里回家。走的時候活蹦亂跳的呢!你母親你母親!”
陳曉星嘶吼的樣子有些嚇到小唐,她只在蔣萌去世時見過他失去冷靜,但當時他雖然痛哭,卻不曾這樣嚇人!
她抱住了他,試圖安撫他,想讓他冷靜下來,陳曉星下意識地一把將她甩開,卻發(fā)現(xiàn)是她,于是轉(zhuǎn)身抱著她開始哭,大聲地哭。小唐再次抱住了他。也開始流淚。
臭臉特.工拍拍他的肩膀說:“節(jié)哀!”然后就走了。
陳曉星并沒有哭多久。他決定要去看看母親。倒是沒人反對。負責他們安全的人陪同著他們一家三口出了門。6號則沒跟隨。
陳院長他們被放走時,研究院已經(jīng)回不去了。特.工們幫他們把研究院里的東西運回了他們自己的家。所以陳曉星直接奔著自己家去了。
進了屋,果然已經(jīng)布置了靈堂。陳曉星進門就跪下哭。陳院長也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哭。陳曉星站起來到棺材前看母親最后一眼,她化了妝,看著很安詳。
她在地下居住的時候身體就已經(jīng)不舒服了。但因為要照顧孩子,她一直強撐著。被放走回到家里的時候,身體更是經(jīng)常出毛病。又要照顧孫子,又思念兒子,最后突發(fā)腦溢血走了。
陳曉星和父親按習俗在棺材的一側(cè)守夜,小唐帶著小萌和樂樂在棺材的另一側(cè)。兩父子此時才能毫無顧忌地談談話。但卻沒什么可談的。因為都沉浸在悲傷里。
最后陳曉星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問:“媽走的時候痛苦嗎?”
陳院長說道:“沒受什么苦。她暈倒我就發(fā)現(xiàn)了,送到醫(yī)院就已經(jīng)腦死亡了。特別快!”
陳曉星說:“那就好!希望她下輩子能過得不那么辛苦!”
陳曉星很自然地說了這句話,然后就意識到自己從來不信這些?,F(xiàn)在卻在說什么下輩子?;蛟S是真的替母親不值吧!一輩子操勞,結(jié)果在人均80歲的年代里,七十多歲就去了。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平時有多忽略母親,很少陪伴她。
陳院長說:“我也希望如此!我欠她太多了!這些年都是她忙前忙后,我從來沒管過家里的事情?!?p> 陳曉星苦笑:“我還從來沒孝順過她呢!”
陳院長說:“別說了,咱倆差不多!就,祝愿她來世不再受苦。地下也不要受欺負!”
陳曉星想說這是迷信,但想到了蔣萌曾經(jīng)給小萌托夢。就沒說出來。或許,那是另一種生命形式呢?
小唐和小萌也很悲傷。小唐和婆婆關(guān)系不錯,平時都是她倆一起照顧孩子,想起婆婆平時的操勞,也忍不住自責,沒有多幫她分擔一些。
而小萌則哭得不行。她是奶奶帶大的。樂樂則還不怎么懂事,他也不明白奶奶是怎么了。只是大人哭,他就跟著哭。
在街坊們和親戚們的幫助下,很快辦完了喪事。喪禮辦完以后,父子倆又喝了一次酒。倆人都醉得不行。小唐照顧他們,把他們扶上床。陳曉星很希望母親給托個夢,但一個夢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