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宥梟的事其實凌洛心里有數(shù),只不過在容伊面前還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難怪結(jié)婚那天他爸媽不在。”凌洛說道:“回頭我和容叔叔解釋一下?!?p> 容伊:“別……到時候再牽累你我就真成千古罪人了,我還是等我爹消消氣再哄哄他吧?!?p> 凌洛安慰道:“好吧,那我請你去擼串?”
容伊眼睛立馬一亮:“好?。 ?p> ……
瀾山書院府是京都非富即貴的聚集地。
不同于富人區(qū)的別墅,這里都是小洋樓,位置在京都各大名校居中,房價六位數(shù)。
賭王的哥哥遲明就住在其中。
豪華的小洋樓哪怕是墻體外觀都透著紙亂情迷的富貴,這里用高墻和防盜網(wǎng)搭起來的圍墻,就算三頭六臂的超人都很難翻越。
住在此處的人,可謂是京都公認(rèn)的精英人士。
在小區(qū)的某棟小洋樓二樓,一位風(fēng)采氣度威嚴(yán)的男人正在研究一副字畫,其眉目如劍鋒,不茍言笑的姿態(tài),如不怒而威的帝王,令人生畏。
“阿生?!?p> 一道爽朗的大笑傳來,身穿精英制服的遲明打開大門走了進(jìn)來。
“回來了?!?p> 正在研究字畫的男人放下放大鏡對著遲明露出了笑容。
眼前的人正是賭王遲生。
遲明感慨道:“盼星星盼月亮可終于是把你聁到了京都?!?p> 遲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逆子結(jié)婚這么大的事都不曾通知我,我再不來,他怕是要把天給掀了?!?p> 遲明也生氣道:“宥梟這件事確實欠妥,就連我都是從別人那聽說他結(jié)婚的事?!?p> 遲生冷笑道:“他這是要跟我叫板,為了不讓我來,他連航空司都驚動了,不曾告知你也情有可原?!?p> 見遲生并未把這件事算在他頭上,遲明松了一口氣:“阿生,你和宥梟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遲明凝眉:“誤會?他回國后,我都沒見過他!”
遲生眉頭一皺,難以置信的說道:“那就奇怪了,宥梟這孩子平時乖巧懂事,怎么會做出這種事,該不是被什么狐貍精迷了心智吧?”
他們這種身份,太多人想走捷徑了。
遲宥梟這孩子從小就在精英圈,什么高嶺之花、白富美沒見過,居然娶了一個私人醫(yī)生的女兒,無名無權(quán),長相更是平平,實在讓人費解。
“我倒要看看她會下什么迷魂湯?!?p> 遲生沉默半晌,冷聲道。
遲明不敢在雷區(qū)多蹦跶,沒再接話,而是給遲生沏了一杯茶。
遲生接過茶杯擱置在一旁:“你義子的事怎么回事?解決了嗎?”
“還在等公安司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边t明說道。
遲生:“可棘手?”
遲明:“倒不棘手,航運公司之間的小打小鬧罷了?!?p> 遲生微微頷首。
遲明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
……
次日,關(guān)于方輝的事出了初步調(diào)查結(jié)果。
曾大彪確有非法帶走方輝,但富人區(qū)并未失竊,也不曾有人試圖從富人區(qū)帶走方輝。
公安司的公告一出,輿論四起。
大家都不曾想到,失竊的事傳得那么真,居然是假的,而不過是懷疑曾大彪的一句玩笑話倒成了真。
京都一家私人診所,被慎天教訓(xùn)的地頭蛇正躺在床上輸液。
慎天打的那一頓并不輕,他全身上下的骨頭無一處完好,堪稱廢人。
“大哥。”
他的跟班從診所外進(jìn)來:“曾大彪也被抓了!”
地頭蛇絕望的閉上眼睛:“所以麻子沒救了?”
原本,他還指望著曾大彪把麻子撈出來,替他出口惡氣,如今希望破碎得無法拼湊。
跟班嘆了一口氣:“大哥!要不咱還是算了吧,咱們?nèi)遣黄鸢。 ?p> 惹不起?!
地頭蛇只覺好笑,他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現(xiàn)在唯一能靠的靠山也倒了,他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沒用。
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的地頭蛇越想越氣,忽然他想到什么,猛的驚起,卻因疼痛又跌回了床上。
跟班看著都替他疼:“大哥,你這是要做什么。”
疼到兩眼鬧金星的地頭蛇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在凌洛那娘們的接親隊伍里見過那個人!”
跟班懵逼了!這么說,打大哥的人是凌洛的新婚老公安排的?
那就更惹不起了!
地頭蛇眼底閃過兇光:“凌洛,你找了一個好老公!給老子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
……
路邊攤。
凌洛被容伊指揮著站在燒烤架旁烤著她各種愛吃的肉,容伊在一旁看得出神。
“阿洛!”
“嗯?”
“你和遲少爺這兩天相處得還好嗎?”
“嗯!”
“你們兩有沒有……”
凌洛想都沒想:“沒有?!?p> 容伊失望的說道:“我還沒說什么呢?!?p> 凌洛:“什么都沒有?!?p> 容伊嘆了一口氣:“好吧,那他對你好嗎?”
凌洛不禁想起結(jié)婚的第二天遲宥梟給他做飯的場景:“挺好的?!?p> 就在這時,燒烤攤上突發(fā)了狀況,一位女客人不小心燙傷了,食材散了一地不說,手背還傷得很嚴(yán)重。
那是滾燙的鐵架,成天干活的工人都會燙傷,更別說一位精心保養(yǎng)的女人了。
中年女人又急又疼,眼淚都出來了。
偏生這個時候老板店里人多,根本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凌洛聽到聲音轉(zhuǎn)頭的時候,她已經(jīng)哭成淚人了。
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著實可憐,像極了柔弱天仙的林妹妹。
凌洛放下東西,叮囑容伊看著點火,走了過去。
見到她,女人反而像只受驚的兔子,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凌洛心中不免疑惑,但什么也沒說,只是拿起她的手看了一眼。
“只是紅了,沒什么大礙,涂點藥膏,兩三天就能好?!?p> 婦人怯懦地看著她。
看著她一副戒備的樣子,凌洛嘆了一口氣,幫著她從老板那要來了燙傷藥膏涂上。
“注意別碰水,不然會很疼?!?p> 婦人衣著并不簡單,就單說手上的玉鐲也得六位數(shù),四五十歲還如此愛哭,看來是嬌養(yǎng)得很好,所以凌洛就特意叮囑了一句。
果然提到疼,婦人的臉都皺到了一起,怔怔的點頭。
凌洛將她扶回座位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另一邊,沒等回太太的古嵩只能親自下廚了!
凌洛到家的時候,古嵩正端著蓋上碗蓋的大碗從廚房出來。
“太太,你回來了。”
凌洛:“嗯!”
古嵩把菜放在了桌上,又往凌洛身后看了一眼:“太太,少爺沒跟你一起回來?”
凌洛狐疑的看著他:“少爺?他去哪兒了?”
古嵩聞言,臉色瞬間凝重:“一個叫六子的人說你受傷了,少爺跟他去找你了?!?p> 私人診所外,遲宥梟駐足凝眉。
“阿洛怎么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來了?!?p> 六子眼珠子一轉(zhuǎn),將慌張的神色收了收:“應(yīng)該是找什么人吧,凌洛她就在里面?!?p> 遲宥梟四下看了看:“她不是去容家了嗎?怎么會來這種地方?!?p> 私人診所的地方很偏,位于京都城邊,都是老房子了。
六子笑了笑,沒有說話,帶著遲宥梟進(jìn)了診所。
遲宥梟跟著自稱六子的人來到了二樓單間,房間因為光線不好,顯得很陰暗,一股濃烈的消毒水混雜著藥物的氣味撲鼻而來。
也不知是不是聞慣了中藥的香氣,他不由的皺了皺眉。
透過昏暗的光線,遲宥梟看不清床上的人,可他也篤定他不是凌洛,心中的石頭也就落下了。
地頭蛇看到他,開口道:“你就是凌洛的老公?叫什么來著,屎又香?……”
遲宥梟冷眼并未接話。
六子:“遲宥梟!”
地頭蛇哈哈一笑:“對對對,賭王的兒子嘛,當(dāng)然姓遲。”
遲宥梟微微瞇了瞇眼。
地頭蛇忽而轉(zhuǎn)臉:“愣著做什么,快給我們賭王的少爺??醋?!”
“是!”六子立馬搬了凳子。
凳子儼然豎著幾根釘子。
這是鴻門宴啊!
遲宥梟的臉色卻沒有半點變化:“你想做什么?”
地頭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新姑爺別緊張,阿洛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算是她半個親哥哥了,今天不過是請你過來認(rèn)認(rèn)人?!?p> 認(rèn)人?
遲宥梟可不信他的鬼話,一來就給他下馬威,不是立威就是找事,這種人他見多了。
地頭蛇抬眼看向遲宥梟:“不知道新姑爺有沒有聽說過曾大彪?!?p> 曾大彪,連方輝都不敢輕易招惹的狠角色,在海運上更是只手遮天,只不過因為一次中風(fēng),被自己侄子差點作死了。
遲宥梟卻搖頭說道:“沒聽過。”
地頭蛇準(zhǔn)備的話術(shù)一下被噎住了。
就在這時,站在遲宥梟身后的男人忽然說道:“我大哥是京都城最厲害的人?!?p> 說話的人,正是信誓旦旦說要幫麻子拿下東來醫(yī)藥的狗腿子二狗。
遲宥梟面對對方囂張的氣焰,依舊冷然:“哦,不認(rèn)識?!?p> 地頭蛇笑了。
“不認(rèn)識沒關(guān)系,我這身傷你總記得吧?”
遲宥梟淡漠的看著他:“我認(rèn)識你嗎?你貴姓?”
地頭蛇:“……”
要不是之前猛地坐起拉扯了骨折傷口,他這會兒估計早就暴起,教訓(xùn)這個令人生惡的家伙。
直到看到二狗給自己一個眼色,地頭蛇才冷靜下來,咧嘴一笑:“新姑爺,你可以不認(rèn),但我在你婚禮隊伍里可見過那個打我的人,他一直跟在你的身邊,有了這個我可以直接去警察司報警。”
他的話音剛落,遲宥梟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冷了。
地頭蛇笑容僵在了臉上:“我告訴你,現(xiàn)在你是在我的地盤,你只要動一下,我就會讓你生不如死。”
遲宥梟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的傷是我弄的?”
他早就看到了地頭蛇那包扎得像木乃伊的傷,也早就猜到了他就是惦記凌洛的人,只不過他裝傻罷了。
地頭蛇冷哼一聲:“少給老子裝蒜,整個京都城,除了你誰敢動我?!?p> 遲宥梟無奈的搖頭,明顯不想認(rèn)。
地頭蛇:“不認(rèn)?不認(rèn)也沒關(guān)系?!?p> 他指了指六子剛剛搬來的椅子:“坐上去?!?p> 遲宥梟的目光落在了那把露出釘子的椅子:“我坐了,你就會放我離開?”
地頭蛇瞇眼一笑:“那得看我心情,說不定我心情好,興許一高興,看在凌洛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