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場上變換的局勢,在給貴族專門安排的貴賓席上的瓦倫丁得意的笑了起來。
羅蘭,就算你不答應我,也必須得輸,我還能省下一大筆錢。
只是可惜了,丹斯,我的兒子,為了家族,你不得不作出一點犧牲。
瓦倫丁搖晃著手中的紅酒,一口飲盡。
加列夫家族是200年前從北地與獸人帝國作戰(zhàn)晉升的貴族家庭,他們的人族血脈并不純粹,而是混雜了一些狼人、熊人的血脈。
這混雜的血脈能夠讓他們從出生起有概率獲得一種技能,那就是“狂化”,通過短暫血脈返祖能暫時獲得狼人或者熊人的力量,而能夠“狂化”的族人被稱之為狂戰(zhàn)士。
他們在戰(zhàn)場上會變得狂暴并不顧一切危險地進行近乎野蠻的攻擊,并帶有強烈的戰(zhàn)斗欲望,狂化的族人會是超越常人極限的戰(zhàn)士,他們不知道什么是疲勞,也不受戰(zhàn)場上的恐怖所牽制,將發(fā)揮他超人的體力持續(xù)不斷地不分敵我地廝殺,直至戰(zhàn)斗終結。
特殊的血脈讓加列夫家族脫穎而出,成為了米塔王國的騎士貴族。
但成也血脈敗也血脈,“狂化”使用越多血脈也會越返祖,直到有一天再也變不回人類,而且只要開始使用狂化一次,那么就再也停不下血脈的轉化,最多幾年就會變成一只嗜血的野獸。
除此之外,雜交的血脈也讓加列夫家族修行人類的斗氣功法變得困難重重,限制了他們家族的進一步壯大。
到了今天,“狂化”對于加列夫家族已經不是一種恩賜,而是一種詛咒,讓他們不能夠繼續(xù)發(fā)展。
瓦倫丁之所以對這次冠軍勢在必得,也是因為這次冠軍獎勵的斗氣功法可以消磨家族里流傳的獸人血脈,將族人們變成真正的純血人類。
“丹斯,族人的命運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瓦倫丁喃喃道,加列夫家族已經因為血脈而敗落了,越來越多的族人變成了野獸,如果再不磨滅體內的獸人之血,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滅亡了。
為此,瓦倫丁可以不擇手段,他一邊命令自己的兒子丹斯一定要贏下這次大賽,一邊召集自己的士兵潛入西亞拉城,一旦不成就搶掠冠軍,奪取斗氣功法逃往別國。
……
場上,丹斯正在發(fā)狂,他以頭搶地,睡覺流出散發(fā)著霧氣的口水,牙齒顫抖,臉色突變得紫紅,爆發(fā)著極大的無法控制的憤怒。
羅蘭則是慢慢后退,他不想離這怪物太近,同時也在尋找機會反敗為勝。
但是丹斯察覺到了羅蘭的腳步聲,他立馬宛若野獸般撲了過去,整個人的速度極快,瞬息之間就接近了羅蘭,他伸展青筋凸起的手臂,將手中劍由上到前最后劈下。
靠!
羅蘭不得不迎擊,他腳步左右移動,一個閃身躲過了這動作幅度極大的下劈,然后抓住機會一劍刺穿了丹斯的肩膀。
“噗”的一聲輕響,利刃已經沒入了他的體內,血噴涌而出,鮮紅的、溫濕的血就這么染紅了羅蘭和丹斯的臉龐,只是這個怪物仿佛沒有感覺到一般,或者說,他根本感受不到痛覺!
“嘿嘿呵——”
他咧開嘴,對羅蘭就是一陣嘿嘿怪笑,讓羅蘭心生恐懼,他猛地抓住羅蘭握劍的手臂,拉扯到自己身邊,然后直接用自己的額頭撞向羅蘭的額頭。
砰!砰!砰!
羅蘭的掙脫不開,被丹斯連續(xù)“親密”撞擊了好幾次,他感覺自己的頭就像一個雞蛋被砸碎一樣,整個人眼冒金星,滿臉鮮血,發(fā)出無力的呻吟,手中的劍無力的滑落下去,這幾乎意味著他的徹底失敗。
他勉強看向近在咫尺的丹斯,這個人好像一頭嗜血的野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到了丹斯嘴角、脖子旁正在長出細長的毛發(fā)。
血液從額頭流下,覆蓋了他的眼睛,讓他看丹斯和其他環(huán)境像是籠罩著一團血色的簾幕一般。
“啊——”他突然失去腳踏實地的感覺,想說話認輸卻含糊不清,發(fā)出驚恐的呻吟。
戰(zhàn)斗還沒有停止,丹斯舉起他到天空,然后朝著前方地面狠狠砸了下去。
“咳!”
與地面來這一下接觸,讓羅蘭感覺自己的脊椎要斷了,整個人跟散架一樣,渾身酸痛不已,骨頭斷了好幾根,他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頓時,空氣中布滿了血的味道,地面變成了紅褐色,羅蘭感覺整個世界仿佛在顫抖,再仔細感受,原來是自己的全身的肌肉在顫抖,不,不對,是自己腦震蕩了嗎?
丹斯揮舞著他那血紅的手,張開他鋒利的牙齒,看向臺上觀眾,好像迫不及待地將一張張臉孔撕碎,他腦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滿足自己殺戮的欲望。
我要死了嗎?
受到這種傷勢,羅蘭根本無力喊出認輸二字了,全身已經沒有了力氣,甚至連動一下手指都難,面對這個怪物,他無論是力量還會速度都不是對手,丹斯強得簡直不像是人類,恐怕只有修煉出斗氣的貴族騎士才能與之一戰(zhàn)了。
媽的,怎么會有這種怪物,奇幻的世界真是不講理。
他絕望了,面對張牙舞爪的丹斯,慢慢閉上雙眼,等待自己的死亡。
也不知道死了能不能穿回去啊,我想回家了。
哎——
“……”
恍惚間,羅蘭好像聽見了什么聲音。
“偉大的萬物之源,請將你們流淌的目光借于我……”
再仔細聽,好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年紀好像不大,聲音低沉,仿若在他耳邊,還挺熟悉。
“凝聚吧!我愿為你而奉獻,請允許我,換來毀滅的希望,釋放吧,解除傷痛吧!請允許我……請允許我……”
是死前的幻覺嗎?羅蘭終于回過神來,這不是伊蓮的聲音嗎?可他不是在競技場上嗎,臺上那么多人歡呼,他怎么聽得清伊蓮的聲音。
算了,不想這些,反正要死了。
“放心好了,你不會死的,快睜開眼睛吧?!迸暅厝岬恼f道,撫慰著羅蘭的傷痛。
真的嗎?
羅蘭半信半疑的睜開眼睛,他不想死,還沒活夠呢,當他再次看清這個世界的時候。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了起來,身上的傷勢仿佛消失得無影無蹤,手里握有一把斷裂的劍,而他的腳邊,倒下著一具尸體,仔細一看,正是丹斯,那個在戰(zhàn)斗中讓羅蘭絕望等死的怪物。
贏了?我贏了?
羅蘭困惑,搞不清狀況,而臺上的觀眾已經在歡呼了,在熱鬧的人潮當中,一個帶著銀色斗篷遮住臉部的女孩看著矗立在競技場上的挺拔身影,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