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問詢
戴旸是在半個小時之后得到消息的，情報局雖然還沒有正式成立，但是由三位校級軍官和其直隸屬下組成的架子已經(jīng)搭起來了。三位校級軍官也已經(jīng)將自己選中的人才匯報上去了，只等待董事會走個流程，情報局就可以提馬上任。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現(xiàn)在的年輕軍人竟然卷成了這個樣子，陳星這個軍官還沒有入職，竟然就已經(jīng)幫助情報局抓捕到一個在螺絲城潛藏的間諜了。
戴旸一邊往審訊室趕著，一邊對著旁邊的秘書問道：“陳星那邊是怎么匯報的？”
秘書回道：“陳星稱自己是去貧民窟溜達時偶然遇到了這兩個人在交易，認定二人涉及到軍火買賣之后就果斷出手了，案子在遞上來之后直接移交給了我們，目前沒有驚動任何人?！?p> 戴旸繼續(xù)道：“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
“除了陳星幾個機關的接線員以外，沒有人了?！?p> “好，”戴旸應道：“立刻封鎖消息，讓移植醫(yī)生將疑似革命黨的人腦中芯片剝離出來，開啟虛假定位，并且試圖與革命黨進行交流。另一個黑幫成員就不用這么復雜了，但是派人去緊盯此人所在的黑幫，我要在三天之內(nèi)掌握黑幫所有成員的所有動向?！?p> “明白！”秘書應完了之后，開始通過內(nèi)網(wǎng)與下面的人不斷交流著，而戴旸則一邊走著一邊思考著自己的事情。
很快，兩個人已經(jīng)走到了審訊室前，楊素已經(jīng)在一旁等候了，見到戴旸過來，他立刻起立敬禮。
“坐下吧，”戴旸看向楊素的眼神愈發(fā)溫和，“你身體還沒有完全痊愈，就為了公司事業(yè)沖在了第一線，你不愧于英雄之名啊?！?p> “只是屬下運氣好，”楊素謙虛道：“在路上碰巧遇到了?！?p> 戴旸不置可否道：“很多時候，運氣極為重要。要不然各個部門都喜歡要福將呢，一會你跟我一同進去，一會在口供上我會署上你的名字?！?p> 楊素立刻敬禮道：“是，長官?！?p> 兩個人走進了審訊室之后，此刻的胖子已經(jīng)是一副令人心底發(fā)顫的模樣了。
胖子坐在一個雙腿雙腳全部綁住的鐵質椅子上插著幾根細長的鋼針，在鋼針末端連接著許多條線，一直順延到后面豎立的機器里面。
此時的機器正被一個人站著調(diào)試著，看著他的模樣應該不是軍人，而是使用機器的外包人員。
跟生物相關的，不用問，肯定是沃特集團的人。
沃特集團的員工匯報道：“報告長官，已經(jīng)去謊了，但是他的腦部還是被一些限制性神經(jīng)毒素所控制，擁有一定程度的反攻破能力，腦后芯片無法直接訪問他的記憶?！?p> 戴旸點頭，然后輕嘆道：“大腦這方面的研究，還是天堂網(wǎng)絡最厲害，直接給你提取成思維模型，所有的記憶一清二楚，多明白。我們還得審訊，多了一道工序?！?p> 他將審訊的備忘數(shù)據(jù)板放在了楊素面前，對著他說道：“陳星，你已經(jīng)給我了很多驚喜了。我還想看看，你能不能給我更多，這次審訊你主導，我看看你是怎么審訊犯人的。”
“是。”楊素完全沒有料到戴旸會有這樣一個要求，他只能接過數(shù)據(jù)板來，硬著頭皮開始發(fā)問。
再問之前，他想了想戴旸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戴旸的身份是情報局局長，目前在與革命軍對戰(zhàn)的關鍵時刻，他想要的應該是有關于革命軍戰(zhàn)事的訊息吧。
所以楊素問道：“嫌疑人李金，能聽到我說話嗎？”
胖子呆滯地回復道：“能。”
“你在革命黨中的位置是什么？”
“位置。。。”李金的腦仁動了動，“負責螺絲城內(nèi)的情報工作，并且擾亂城市安全。”
“除了你以外，螺絲城內(nèi)還有別的同伙嗎？”
胖子剛要開口，但是劇烈的疼痛讓他全身都顫抖起來，從脖子到肚子，全身的肥肉一顫一顫的，他痛苦地嚎叫著，顯然這個問題涉及到了防護內(nèi)容了。
楊素咽了口唾沫，對于審訊他確實不在行，他咳嗽兩下，等著沃特的員工將胖子身體恢復安穩(wěn)，然后才說道：“你們具體的計劃是什么？”
又是一陣顫抖，又是平復。
楊素的額頭出了一些汗水，似乎是看到了楊素的窘態(tài)，旁邊的戴旸笑著擺了擺手，對著員工說：“讓這個胖子先下去吧，看來我們很難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楊素看著空空如也的口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戴旸輕聲道：“別緊張，你從來沒有審訊過人，遇到一些新手常見的錯誤，太正常不過了。說實在的，你這個樣子我非常滿意，一個檔案上從來跟情報工作不沾邊的人，如此干凈利落地抓到了間諜，很難不讓我懷疑你也是革命黨的間諜之一，你的上位是革命黨通過犧牲自己人來換取的更高利益?！?p> 這可是誅心之論啊，楊素驚得馬上就要站起來表忠心，只是他剛要起身就被戴旸牢牢地摁住了，“都說了，別緊張。如果我真的懷疑你，那么此刻坐在那個位置腦袋被敲開的人，就不是李金，而是你了?！?p> 楊素還是忍不住說道：“長官，我對企業(yè)，是一片赤誠的，我愿意為企業(yè)獻上我的生命，對于違背企業(yè)原則，影響企業(yè)利益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干的！”
“真的嗎？”
戴旸看著他，一雙眼睛仿佛能夠看到楊素的內(nèi)心深處，他聲音輕柔此刻卻猶如利劍一樣，幾乎要把他的腦子撥開，將他的記憶細細揉碎鋪平，任何人在這雙眸子之下，都難以保持冷靜，更別提本來就心里有鬼的楊素了。
戴旸沒有繼續(xù)看他，只是說道：“咱們螺絲集團的城防軍啊，向來就是魚龍混雜的。各個團長甚至連長自立山頭，外面有聽調(diào)不聽宣的附庸軍，內(nèi)里的核心部隊也被幾個董事分別用金錢美人姻親拉攏著，各自有各自的派系，革命黨是什么東西，不過就是一群吃不飽飯的刁民，在農(nóng)林大廈的扶持下與野心家一起當土匪就是了，可就是這群烏合之眾，我們竟然和他們打得有來有回?！?p> 戴旸輕聲嘆道：“這就只能證明一點，那就是我們，也是烏合之眾。”
楊素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戴旸說的意思他都明白，但戴旸是什么意思他卻不明白。這些話戴旸跟自己說是做什么，他是要干什么？
戴旸繼續(xù)道：“我是螺絲城本地人，也算是中產(chǎn)階級出身。父母把房子賣了供我上了集團附屬學校，我一路畢業(yè)當上了軍官。在學校時，我的成績在整個年級數(shù)一數(shù)二，即便家境普通，但也和各個董事的孩子打得火熱。我本以為畢業(yè)之后憑借我的能力我的情商我可以分配到了一個好的地方，結果呢，給了我兩個選擇，要么進入螺絲公司廠房當主任，要么去成為軍當排長。”
“而我在學校時的那些好友，要么一躍成為各個部門的高層，要么剛一上任，就是校級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