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jīng)做過一個夢,就是我現(xiàn)在高高的樓頂,然后突然墜下,無邊無際,一直墜落,然后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卻安然無恙的落在了地上,抬眼望去,確實一副美麗的山水景色,然后我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天小河,小河邊有一個幾近赤裸的美麗女人,我看不清她的樣貌,但是我卻知道她很美麗,她就這么赤腳站在我的眼前,為我翩翩起舞,輕盈的腳步,我不由自主的隨著她的舞步唱起了歌,之后畫面突然轉(zhuǎn)變,狂風(fēng)暴雨,她哭著對我說她冷,我無可奈何,想去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她披上,卻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無力,磅礴大雨,我難過至極。
這是我大學(xué)一年級下學(xué)期的開學(xué)第一天。
我在陪著舍友在濟南逛街的時候偶遇到了與我有著感情糾纏不清好多年的楊柔,彼時我相親相愛的女朋友周錚已經(jīng)提前一天去了煙臺大學(xué)報道。
楊然把我叫到屋外,點燃了一根煙,我也點燃了一根煙。
“魏來?”
“是。”
楊然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她的兩個銀色耳環(huán)熠熠發(fā)光,她輕輕呼出煙氣,靠在門框上。
“你如果不想和楊柔在一起,就少招惹她?!?p> “我知道?!?p> “你有已經(jīng)在談戀愛了對吧?”
我不喜歡楊然這種逼問式的語氣,甚至說有些討厭。
“談了?!?p> “那你最好別跟我妹妹走這么近,說白了,你這種人心里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
我微微一笑。
“姐,你別揣摩我了,如果你能揣摩明白的話,也不至于跟我說這些話。”
“你們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p> “這算是威脅嗎?”
“如果你對楊柔真的一點心思沒有,又怎么能認為這是威脅呢?”
一瞬間,我方寸大亂。
“小孩子?!?p> 楊然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了,臨走前又說了一句。
“別玩太晚,早點回去?!?p> 我明白,這確實是對我的威脅。
回屋的時候,我臉色有點不好,楊柔正在往火鍋里下肉,看到我回來,問我楊然說什么了。
我說沒說什么。
吃了一會,我就準備回去了,楊柔拉住我,從柜子里拿出來一瓶紅酒。
“喝點酒吧?!?p> 對著我眨了眨眼睛。
“我要回去了?!?p> “再陪我一會?!?p> “我真得回去了?!?p> “我后天也要回學(xué)校了?!?p> “我要回去?!?p> 楊柔不再挽留我,扔給我一把鑰匙。
“這里不好打車,我車庫停了一輛川崎小忍者,你騎著回去吧,天氣冷,我給你拿件外套?!?p> 我心想也對,就拿了鑰匙,楊柔起身去屋里給我拿外套,翻找了一會拿出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是過年的時候楊柔穿的那一件。
“湊合穿吧,雖然有點小,也比挨凍強,那么晚了,我也不開車送你了。”
“嗯,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p> “嗯?!?p> 說完,楊柔把羽絨服披到了我身上。
“穿上吧,我送你到車庫騎車?!?p> “嗯。”
我們兩個坐電梯下樓,來到地下車庫,一眼,我就看到那輛奔馳glc300旁邊的小忍者,剛才來的時候我還多看了兩眼,沒想到是楊柔的。
“這是我姐以前買的,后來她不騎了就送給我了,我騎的也不多,還經(jīng)常得去保養(yǎng),你騎走吧?!?p> “好。”
“路上注意安全?!?p> “嗯?!?p> 楊柔給我整了整衣服,拍了拍我的肩膀。
“愛惜點騎,這可是日本進口的,要是有一點剮蹭姑奶奶殺了你?!?p> 我點了根煙,往楊柔臉上吐了一口,然后就被她擰住了耳朵,那么冷的天在外邊耳朵本來就涼,又這樣子,疼得我呲牙咧嘴。
“疼疼疼,趕緊松開?!?p> 然后楊柔就送來了,我把煙扔在地上踩滅,跨上摩托車。
“我走了啊?!?p> “嗯?!?p> 回到學(xué)校后,學(xué)校還沒有多少人,因為明天才開學(xué),我把摩托車停在了學(xué)校的車棚里,就回了宿舍。
阿黃他們正在宿舍打夠級,看見我一回來就問我什么情況,怎么還回來睡了,我沒說話。
這一覺睡的挺踏實。
一覺醒來,已經(jīng)九點多了,窗外又下雪了,阿黃他們也醒過來了,正在桌前商量著點什么外賣吃,我說了一聲,幫我?guī)б环荨?p> 又沉沉睡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是阿黃把我叫醒了,外賣到了,準備吃飯。
我起了床,在桌子上吃飯,打開手機,是楊柔發(fā)給我的消息,一張在屋里拍向窗外的雪景。
然后還有周錚給我發(fā)的微信。
說她已經(jīng)出發(fā)準備去煙臺了,剛坐上高鐵,我回復(fù)道注意安全。
她之前告訴我大三上學(xué)期可能有個實地考察的課題,關(guān)于黑水城歷史,可能得去哪里一段時間,我在想要不要一塊過去,想著想著我就不想了,反正還有一年半呢,誰知道還能怎么樣,還有她要給我報專升本機構(gòu),我估摸著自己的水平太洼就沒報,因為這周錚還跟我生氣,恨鐵不成鋼的罵我沒有上進心,我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報一下。
一場吃著飯一邊想著自己下學(xué)期的打算,突然聽見在陽臺吃飯的阿黃一聲“握草!”
我罵道你踏馬咋咋呼呼啥,吃個飯消停消停。
“媽的,那邊車棚被雪壓塌啦!”
幾個人都起身走到陽臺去看,我點燃一根煙,看著被壓塌的車棚已經(jīng)圍了一些人,學(xué)校職工也去哪里幫忙清理現(xiàn)場了。
“壓塌壓塌唄,咱們又沒有車子,有車子停在哪里的算他們倒霉。”
“也是?!?p> 阿黃不說話了,繼續(xù)吃飯,宿舍眾人也都繼續(xù)吃飯。
我抽著煙,剛扒拉嘴里兩口米飯,突然一個不好的念頭晴天霹靂,一下子從我腦海中閃過,我從凳子上一下子站起身來。
“握草!握草握草握草!”
“你踏馬也有病啊!做啥?”
“踏馬我的車子在車棚下邊呢!”
“你還沒睡醒啊,你哪來的車子?”
小胡一邊吃飯一邊說。
“昨天從楊柔家騎來的,回來太晚了,就停在車棚了?!?p> “騎來的啊,看你那反應(yīng)我以為是四個輪呢,一個小兩輪車沒啥事,幾百塊錢?!?p> 阿黃憋著笑看我。
“你踏馬懂個屁!那踏馬是日本進口的川崎小忍者!”
“握草!”
“我踏馬的!”
我罵罵咧咧的裹了一件外套穿著拖鞋就沖出了宿舍樓。
到樓下的時候,倒塌的車棚旁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我也不顧旁人驚異的目光,就大踏步的沖上去用力想去掀開倒塌的鐵皮車棚頂子,宿舍里其他人也上來幫我掀,無動于衷,我蹲在一旁點了根煙,有些郁悶。
還在猶豫要不要跟楊柔打個電話,最后也沒有打出去。
兩個多小時后,車棚被掀開,車子被拖出來,被砸到車子的人都愁眉苦臉,我也不例外。
我開著剮蹭的很嚴重的小忍者,前面的防風(fēng)鏡也裂了,有些心疼加肉疼的不由得抽搐了嘴角。
慶幸的是還能騎,我騎著摩托車在章丘附近找了好幾家維修店,都是沒有零件和漆,畢竟是國外進口,最后好容易找到了一個摩托車俱樂部,在里面認識了一個名叫湯雷的摩托車愛好者,經(jīng)過他的介紹,我們來到了一個非常隱蔽的摩托車改造俱樂部,今天是開學(xué)第一天,忙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我打電話跟導(dǎo)員請假的時候,導(dǎo)員有些奇怪,我認真的說明的原因,導(dǎo)員也表示理解,并且囑咐我注意安全,給我感動死了。
一月份的濟南尤其是晚上冷的不像話,我在門外有些心煩的抽煙,冷的跺腳,進去也看不懂,我訂了些外賣,送進來給湯雷他們,他們抽了根煙,對我說車子損壞還不算太嚴重,只是漆需要進口的,一些有些微微損壞的零件只是外邊的也需要更換,不過都需要進口,我讓他給我報了個價格。
3000塊錢,還在我可接受范圍內(nèi)。
話雖是這么說,可是我渾身上下也就只有了1000塊錢,生活費下周才給我打過來,用我爸的意思說就是我拿著錢就喜歡亂花。
我又問大概多久能到并且修好,湯雷說大概得一周左右,我說好,先發(fā)給了湯雷一千塊錢,剩下的我回去準備在想辦法。
那么多朋友怎么著也能湊齊這2000塊錢,生活費大概就得仰仗阿黃他們了。
把車子扔在俱樂部,我打車回學(xué)校,下了車是真冷,手機這時候響起來了,我拿出手機一看,是周錚打來的電話。
“喂?錚錚?”
“阿來,你那邊怎么樣了?都安頓好了吧?”
聽到周錚關(guān)切的語氣,我心頭莫名一暖。
“沒事了,都整好了,你那邊呢?”
“我也沒什么事了,忙碌了兩天,才算安頓好?!?p> “嗯,那就好?!?p> 簡單的對話,讓我心里莫名的安寧。
“嗯?!?p> “這周末,我去濟南看你?!?p> “才剛開學(xué),怎么就想我了?”
“剛開學(xué)周末沒什么事,想去看你?!?p> “好,我給你定好車票?!?p> “不用,我自己訂。”
結(jié)束了與周錚的通話,我緩緩呼出一口氣,我真的是有些想念周錚了,尤其是在我無助的時候。
第二天我給佳佳發(fā)了微信,借了佳佳五百塊錢,又給阿龍他們幾個發(fā)了消息,終于湊夠了一共兩千塊錢。
我猶豫良久,還是給楊柔打了電話,告訴了楊柔實際情況,楊柔罵了我兩句也沒說什么,畢竟我也不是故意的。
接下來的日子甚是平淡,把兩千塊錢轉(zhuǎn)給湯雷后,他讓我周五去俱樂部,騎車,才算沒了什么心理負擔(dān)。
周五的時候我去騎車,確實整的也不錯,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什么不一樣,騎出來車子后,我給楊柔打了個電話,詢問楊然在不在家,真不想留在我這里了。
楊柔還是要等周末回濟南來驗車后才算交接,我也耐不住她,把摩托車聽近了宿管大爺?shù)乃奚?,硬是軟磨硬泡塞給了宿管大爺兩包煙才算答應(yīng)我。
周錚跟我說她周六上午九點到,我周六八點起了個大早,簡單捯飭了一下,就準備去高鐵站去接周錚。
我到高鐵站的時候,正好九點,給周錚打了個電話,她沒接,我就在出站口等,等了大概十分鐘,我在人群中尋找周錚的身影,看到周錚的身影,以及她身邊的人的時候,我瞪大了眼睛,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