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再進鬼域
在馬財的臥室里，老道士拎了一把小板凳，隨意找了個靠墻的位置，坐了下來。
然后他示意祝由隨便找個地方坐好，祝由也不再謙讓，順勢就坐在了馬財的床上。
“說說吧，你怎么回事”，盡管老道士已經盡力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但祝由還是聽出了異常。
顯然，老道士還沒有從祝由復活的震驚中緩過來。
“這個就算是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弊Ｓ蓴傞_自己的雙手，無奈地告訴老道士。
“這件事的確詭異，這一路我都在思考，我想這和他之前遭遇的車禍有關系。”姜明在一旁說出了他的猜測。
老道士走南闖北多年，不僅懂驅鬼辟邪之術，也會堪輿風水。
聽到姜明的話，他瞬間來了興趣，讓祝由簡單介紹了那場車禍。
當祝由介紹完車禍的情況，老道士仿佛嗅到了幾分詭異的氣息，“這場車禍并沒有人們看到的那么簡單”。
再結合祝由能由死轉生的情況來看，祝由無疑是那場車禍中最大的收益者。
為了能搞清楚祝由復活的原因，老道士不僅讓祝由寫下了他的生辰，還寫下了他出事的地點和時間。
下午，祝由、馬財、馬海榮等五個年輕人一起出去了。
他們站在距離十字路口很遠的位置，重新觀察那個十字路口，為下一次進入鬼域做準備。
當然，最需要準備的就是馬財和祝由。
只有他們才能借助陰陽眼和十字路口的環(huán)境情況，安全地進出。
姜明和老道士留在家中，負責研究破除鬼域的方法。
晚上，在馬文卉家的花房中，六人再次聚在了一起。
老道士跟五個年輕人說了他和姜明的計劃。
當天晚上零點，一行六人又來到了那個十字路口。
祝由、馬財以及老道士三人有陰陽眼，負責進入鬼域尋找鬼域的主人。
馬海榮、馬文卉、崔強三人負責留守，為避免再次發(fā)生意外，他們手上綁著用黑狗血和生姜水浸潤過的繩子。
如果天亮了祝由、馬財以及老道士三人還不能出來，馬海榮、馬文卉以及崔強三人再帶著生姜水去救他們三人。
有了老道士的加入，馬財想看見鬼就容易多了，此時他不再需要帶著沉重的“罩子”，只需要帶上老道士畫的符即可。
一如上次，祝由三人進入鬼域之后，眼前又縈繞起了白霧。
與上次不同，這次三人進來后，他們彼此間能看到對方，不至于讓誰慌了神。
走了約十幾分鐘的時間，周圍的景象開始發(fā)生變化。
這時他們三人出現在一片密林中，沒有任何建筑物，也沒有墳墓。
祝由拿出了特意準備的扇子，他想測試一下扇一扇扇子，會不會把眼前的幻象破掉。
毫無意外的是，眼前的景象只是晃動了幾下，沒有被破壞掉。
既然無法破壞，那他們只能暫時先順著環(huán)境走。
突然，馬財發(fā)現前方不遠處的枯樹上，坐著一個白發(fā)老人。
老人拄著一根拐杖，笑瞇瞇地看著三人，然后招了招手，示意三人過去。
祝由和馬財可不相信鬼域中有什么善茬，所以對于那個白發(fā)老人，他們選擇了忽視。
反觀老道士，他不僅沒有裝作看不見，還主動往老人那邊走。
“怎么個情況，這老道士中招了”，馬財探過頭來問祝由。
“你別問了，他也不知道，前面那個老人不是鬼，而是聻?！苯魍蝗粡陌庵钢酗h了出來，而后跟祝由和馬財輕聲說道。
祝由和馬財懵了，從來都只有人、鬼、仙神這樣的說法，“聻”是什么東西？
祝由和馬財很疑惑，但姜明和老道士都已經走了，他倆不可能自己把這個問題搞清楚。
無奈，兩人只能跟在姜明和老道士身后慢慢靠近白發(fā)老人。
還未等到祝由和馬財趕到，老人笑著化成了一團煙霧，消失了。
“你跟他說了什么？”祝由看著老道士問。
“他說往那個方向走158步，就能找到我們想找的答案?！崩系朗棵娉约菏种傅姆较?，告訴祝由和馬財。
“您老先等等，給我們普及一下‘聻’是一種什么樣的鬼”。祝由總算有機會說出自己的疑惑了。
“聻是什么鬼。”老道士笑了笑，然后繼續(xù)說道“嚴格來說，聻并不是鬼”。
“老頭，你什么意思，說清楚一點。”馬財忍不住了，他實在是有點怕。
在這里面碰到一個既不是人，又不是鬼的東西，擱誰都會害怕的。
而且對未知感到恐懼，又不是馬財的專屬。
“聻并不是一種罕見的存在，你們不知道，主要是你們因為孤陋寡聞。在《聊齋志異·章阿端》中，就有過描述，原文應該是‘死為鬼，鬼死為聻。鬼之畏聻，猶人之畏鬼也。’”老道士給祝由和馬財普及道。
馬財是個急性子，聽老道士說完之后，瞬間表示了自己不滿，“聻是鬼死了之后的東西就可以了，繞這么多?！?p> 老道士的一番話打開了祝由的新世界的大門，“什么？鬼還能死？”。
“鬼當然能死了。”姜明接過了話茬，眼見老道士并沒有補充的意思，姜明只能繼續(xù)往下說。
在姜明的敘述中，祝由才知道，鬼作為一種特殊的能量體，它要維持存在，就需要有穩(wěn)定的能量源，如果沒了能量源，他們自身的狀態(tài)就會發(fā)生變化。
每當他們的能量狀態(tài)發(fā)生一次大的變化，他們名稱就會發(fā)生改變。
比如一些人在死后會被他人傳以惡名，惡名越傳越廣，念叨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的能量就越來越強，最終會化為厲鬼。
正常狀態(tài)下的鬼，他們的能量是會越來越少的，維持不住鬼的形態(tài)后，他們會變成聻。而聻往下還有希、夷，最終化為混沌，回歸虛無。
這就是為什么一直有生物在死亡，而鬼魂卻并不多見的原因。
老道士聽到姜明的回答，雖然有些異議，但大致與他想說的相似，也就沒有插嘴，只是在一旁跟著搖搖頭或者點點頭的符合。
誠然姜明說的已經很明顯了，但祝由還是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比如影響鬼維持形態(tài)的能量取決于什么？
再比如姜明死后至今已過千年，為什么他還維持著鬼的樣子？
這些問題祝由只能等以后再慢慢問姜明，畢竟鬼域可不是給他和馬財上課的好地方。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馬財掃了一眼祝由、老道士以及姜明等人。
“聽那個老頭的”，老道士說完就準備往前走了。
“就這種地形，很難說清楚158步有多遠吧”祝由在一旁提醒到。
“那就把眼睛捂住再走吧！反正眼前的這些景象都是假的”，姜明建議。
之后老道士和祝由一致決定，讓馬財捂著眼睛走在前面，祝由抓著馬財的衣服，而老道士抓住祝由的衣服，三人成一字形往老者所指的方向走。
“我說，之前你說這是個偽鬼域，是不是因為里面有那個老頭？”，行進過程中，祝由問姜明。
“是，這里面像那個老頭一樣的聻不下三個，所以我才說這是個偽鬼域。真正的鬼域里只有鬼和厲鬼，不會有聻這種比較善良的存在的?！苯鹘o祝由給了答復。
的確，鬼的存在主要是因為死者生前還有執(zhí)念。當他們由鬼變成聻時，多半是因為他們已經放下了執(zhí)念，難以控制能量的消散。
如果這些鬼放下了執(zhí)念，他們身上的戾氣自然會少很多，說聻是一種比較善良的存在，完全不過分。
祝由聽到姜明的答復之后便不再說話，安心地數著腳下的步子。
沒過多久，馬財便已經數了158步。
睜開眼睛，擺在祝由、馬財和老道士眼前的是一座低矮的墳墓，因為沒有墓碑，所以他們不知道墓主人到底是誰。
祝由和馬財原以為158步后，他們的位置應該在十字路口，既鬼域的中心，再不濟也應該在鬼域中心位置的附近。
誰能料到，158步后，他們竟然到了鬼域的邊緣。
看著另一條路上的馬海榮、馬文卉以及崔強三人，馬財舒了一口氣，說了句“看來今天只能這樣了，還是沒有收獲”。
馬財的話還沒落地，鬼域中又浮現出了一張臉。
這是一張老人的臉，他在張口說話，但聽不見他的聲音。通過嘴型判斷，他應該說的是“賠罪”。
他到底什么意思，他是要別人給他賠罪，還是他在給別人賠罪。
祝由和老道士一頭霧水的看著那張慢慢消失的臉。
這張臉祝由和老道士不認識，但馬財卻認識，這張臉就是馬財之前做夢夢到過的，老瘋子的臉。
“這張臉就是之前我給你說過的，那個老瘋子的臉。要想解決馬家莊的問題，看來我們得再次找百知老人問問清楚”。馬財站在祝由和老道士的身后輕聲說道。
之后，三人繞著鬼域邊緣回到了集合地，與馬海榮、馬文卉、崔強等人回到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