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書記三丫頭的前途選擇

　　“我”和書記是一家本當(dāng)。我的爺爺和書記的爹是親弟兄，所以有時還能沾點好處。

　　正月初二的午飯，對我家來說想來是極其豐盛的，借口就不走了。對于書記家來說，也是上了檔次的。這個時候的拜年的人也絡(luò)繹不絕-說說祖先；聊聊前景；最后的目光都注意到三丫頭身上，由于書記幾次不尋常的舉動，似乎老石頭也格外受到了關(guān)注……

　　書記家早就翻新是結(jié)實的磚瓦房了，干凈的屋里顯得格外的敞亮。墻上裱著大白紙，屋棚上貼著花紙，幾張應(yīng)景的年畫點綴著。電唱片放著歌曲，桌子上放著香煙和糖、瓜子等，惹得不少拜年的孩子眼饞……

　　這時書記夫人就會大方地抓了幾顆糖，分給那幾個眼饞的孩子……

　　順子也在這拜年的人群中。自尊讓他躲避著眾人。他大體知道人們是不希望別人比自己好，于是看著人少的時候才進屋。

　　我和書記的實在親戚圍坐在炕桌上正喝酒，還有書記的小姨子和連襟。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幾個人或多或少都是像書記一樣有點條件，言談中對未來充滿著希望。

　　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用我這位正八經(jīng)書記叔叔講話：“小聰明有的是，就是不著調(diào)?！?p>　　這頓酒喝到下午，我趕緊滾蛋了，小姨子和連襟也走了—人家還有正經(jīng)事要談。

　　“爹，三兒的前途就交給那小子了？呆乎乎的樣子，不如讓她選個像勝利那樣的人，咱家還能親上加親。”大閨女有點質(zhì)疑老爸的選擇，想讓自己的妹妹嫁給自己男人的親戚-也是一個城鎮(zhèn)戶口拿工資的人。

　　叫勝利的女婿連連點頭。

　　“你爸想讓三兒當(dāng)民辦老師，多少也能掙點。還能照顧我倆。想來想去，只有老石的小子和她合適，三兒也不反對?！碑?dāng)媽的一邊張羅著熱菜，一邊向大女兒解釋。

　　“我贊成爸的主意，我看過一篇報紙，有一篇文章叫《哥德巴赫猜想》。老石叔的小子雖說呆了點，腦子確實好用，說不定以后國家重用這樣的人，混個一官半職的也有可能。姐，不是我說你，眼光確實要放遠點，現(xiàn)在大學(xué)生都包分配，你看看咱老家十里八村考上大學(xué)的有幾個？”

　　兒子旗幟鮮明地站在老爹的一邊。

　　“還有，姐夫的親戚只是個工人，只是個名頭，掙個死工資，工字永遠出不了頭，出息不了?！?p>　　書記往嘴里忽地倒了一口酒，瞇縫著眼，抹了抹嘴唇。

　　老婆子知道這句話說到老頭子的心里，笑瞇瞇地拍著兒子的頭：“什么猜想？還是兒子。有見識，菊兒啊，咱娘倆也干一杯，來年再生個大孫子，就更美了。”

　　“暫時先這樣就好。剩下的以后再說吧?！睍浻制澙睾攘撕攘艘豢冢敖裉斓木坪鹊糜悬c意思，老婆子，不要撤桌子，晚上下點餃子接著來，過年嗎！高興！”

　　“好嘞，老頭子。”老婆子樂顛顛地準備餃子去了。

　　兒子對著自己的媳婦-菊兒咬耳朵：“咱爸今天是喝高興了?！?p>　　他連忙又打開一瓶白酒：“爸，這是西鳳酒，再來點？”

　　當(dāng)媽的趕緊扒拉：“你爸喝了不少了，行了啊?！?p>　　書記笑瞇瞇地打量著兒子：“老婆子，一邊去。今個高興，來來來，一醉方休，誰也不許?；^?！?p>　　“那是自然?！毖劭吹艿軗屃俗约耗腥说娘L(fēng)頭，大閨女捏著自己男人的腰：“好好表現(xiàn)啊?！?p>　　勝利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好好，爸，來，今天我奉陪到底?！?p>　　“老婆子，孩子的壓歲錢都給了嗎？”書記明白了大閨女的意思。

　　“馬上給。孩子五十?！?p>　　“你媽可真心疼你們，殺個豬家里留了不點肉，人家的壓歲錢五塊十塊頂天了，她一下子拿出城里一個工人一個多月的工資，我一年才掙多少？”

　　“少嘮叨了，又不是給倆姓旁人?！崩掀抛拥恼Z氣有些不滿。

　　大閨女的嘴抹了蜜一般：“爸媽，到老了我伺候你們?！?p>　　“這丫頭，從小嘴就甜。三兒的事就先這樣，其他的以后再說?！睍浵铝藳Q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