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誰家的老人不受罪

　　“菊兒怎么這一段時間老往娘家跑？出了什么事兒了吧？”

　　書記疑感地問著自己的媳婦。

　　“菊兒爸聽說出了點事，被停職審察了，她媽一氣之下病倒了。還有兩個人被拘留了，聽說其中有一個騎摩托車逃跑的時候急三火四地摔溝里了，腿都摔壞了。家里老人都急出病了?！?p>　　“貪污受賄還是款項截留？”老書記喃喃自語。

　　因為擔(dān)心，他臉上的皺紋愈發(fā)加深了，親家的遭遇，他一下子就聯(lián)想到了自己的兒子_勝利。

　　“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書記，書記，你去管管俺家的事兒吧，俺家就這一個老媽，都快沒活路了?！?p>　　來人是一個當(dāng)?shù)氐耐鈦響?，哥哥。弟兄二人和自己父母到此安家。前些年父親去世了，只剩下老母親。媳婦兒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對這個婆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弟弟倆口子上外面打工了，一年到頭不著家，也見不到他們養(yǎng)老錢，自己媳婦兒成天抱怨連天，這虧那虧了，沒嫁了一個好人……

　　自己辛辛苦苦地弄倆錢，媳婦兒都能捏出水來了，生怕貼補老人了，自己是一點招兒也沒有。

　　“家家都有自己的難念的經(jīng)兒啊?！?p>　　書記夫人不由得觸景生情，聯(lián)系到自己，竟然流下了幾滴眼淚。

　　當(dāng)書記和這個當(dāng)哥哥的趕緊來到這個老母親的家時，不由得震撼了。

　　破舊的兩間草房，斑駁無色的窗戶連塊齊整的玻璃都沒有，用塑料訂著。里面陰暗，都看不太清人的臉。雜亂擺放的破爛，堵得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灶臺上擺放著豬狗食一樣的碴子粥，書記似乎隱隱聞到了一股發(fā)餿的味道……

　　“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就這樣照顧你媽！”

　　推人及已，書記似乎失去了理智，朝著這個人破口大罵。

　　“我也沒辦法啊？書記。家里就這么幾畝地，再也沒有來錢的道。好不容易修路弄倆兒錢，媳婦兒全收走了，一點不給我留，難啊。”

　　他抓著自己蓬亂，打粘的頭發(fā)，一下子蹲在地上，不顧自己的男人形象，竟然抱頭痛哭起來……

　　顫顫巍巍地老母親，踮著小腳，半瞎著眼睛，摸索著走向自己的兒子。

　　周圍有的人看著熱鬧，有些人心里不忍，順手拿了點地瓜，餅子，咸菜什么的放在老婆婆的院子里……

　　“你過來！”

　　書記沖著這個人的媳婦兒大吼了一句。

　　“你就這樣對待你婆婆？你還叫人嗎！”

　　這個媳婦兒發(fā)揮了潑婦的本性:“書記，你家有本事過得好，這個窩囊廢一點弄不到來錢的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怎么辦？要不然你們大隊部管得了?！?p>　　人群中一陣哄堂大笑。

　　“共產(chǎn)黨幫助有困難的人民群眾不假，但你們這是什么！你說！”

　　窩囊廢男人抽冷子對老婆就是一巴掌。

　　女人哭鬧著，和自己的男人撕扯著不可開交。

　　“都住手。也不知道丟人現(xiàn)眼。這件事情不是小事兒。你男人我盡量讓他找個掙錢的地方，你管好你婆婆，你弟倆口子我也要通知到，要是出了意外，影響大局，敗壞了社會風(fēng)氣，你們就是犯罪！”

　　倆人頓時靜寂下來，呆呆地對望著……

　　婆婆一下子跪了，對著書記連連磕頭:“青天大老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