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邊的路途上,魏谷和沈妝有過幾次交手,都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說是磨煉倒不如說是挨打,見到囚衣男子這種狀況也非常后怕。
魏谷走到囚衣男子身邊時,囚衣男子已經艱難站起身來,目光兇狠的看向沈妝,想要怒吼又怕引來那些來歷不明的黑衣人,卻不知那些黑衣人早已都圍繞在這周圍。
囚衣男子拔出短劍,看著迎面而來的魏谷目光陰冷,等魏谷接近,他提刀一揮,在魏谷躲避的瞬間,轉身就跑,卻又馬上停住,看著四周將這里團團包圍的黑衣人,囚衣男子心灰意冷,本就是亡命之徒的他看向魏谷殺意四起,心想一換一也成,立馬他便迎著魏谷不斷揮劍,把魏谷逼得狼狽不堪。
突然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響起,囚衣男子的短劍脫手飛出,一個黑衣人見自家少城主呈現(xiàn)不可挽回的劣勢,便出手擊飛囚衣男子的短劍。
囚衣男子更加瘋狂,這明顯是將自己當成磨刀石了!
囚衣男子一拳砸出,魏谷不在躲避,迅速抬起雙臂格擋,被那一拳擊中后,一退再退吃痛之下,竟一改以往在武場內挑人打架以硬對硬的姿態(tài),不等自己穩(wěn)固身形便抬起一腿,朝一拳得勢便不饒人的囚衣男子一腳蹬去。
囚衣男子輕呵一聲,又是一拳打去,本想借力后撤的魏谷,被一拳打中腳心后,根本來不及借力就向后倒去。
囚衣男子立馬跟上,一把按住魏谷面門向地面砸去,一聲悶哼下,魏谷背部撞地,幾近暈卻。
囚衣男子松開雨辭面門,抬手本想一拳砸向魏谷頭顱時,反被魏谷抓住那抬起的手,以額頭向囚衣男子頭部撞去,囚衣男子本想抬手砸向魏谷面門,誰知被魏谷借力而起,反而被魏谷撞了個七葷八素。
囚衣男子心中大恨,魏谷一擊得手,便如同春雨而至,一發(fā)不可收拾,起身時單手一抓地面泥土,手臂一楊,手中泥土四散飛去,囚衣男子抬手遮擋,魏谷趁機一腳踢出,拉開兩人距離,接著又是一個高抬腿劈下,把囚衣男子打的身影一斜,隨著囚衣男子擺動時接著又是一個橫拳,打的囚衣男子向一邊倒去,魏谷緊接而上,在他倒下之前又是彎膝一頂,步步為營,讓囚衣男子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不一會囚衣男子徹底被打趴,被魏谷一腳踩在其頭部,口鼻噴血失去意識,山林外也傳來許多聲響,火光點點人聲嘈雜,夕陽落下后,山林里就顯得格外陰暗。
魏谷抬手示意夜游鬼消失,叫上那個青年將囚衣男子拖拽向山林下,不久兩批人匯合,幾個英姿勃發(fā)的年輕人,首當其沖將幾人圍住,發(fā)現(xiàn)青年后他們陰沉的臉色好轉幾分。
一個身穿灰衣手握長槍的年輕人率先走向魏谷幾人,他從青年手中接過囚衣男子,溫怒道“誰讓你追來的?”
青年低頭不語,灰衣年輕人后面幾人,上前輕輕拍了拍青年背部,安慰道“沒事了,何晨就是這種性子,你沒受傷吧?”
何晨怒道“受傷也是他自找的!讓他在這里反思,沒我允許不準走出這片山林半步?!闭f完他提著囚衣男子向山林外走去。
另外幾人也沒敢開口,等何晨走后安慰完青年,一個劍眉年輕人看向魏谷和沈妝,抱拳介紹道“我叫侯衛(wèi),旁邊這個叫方巖毅,這個是夏貴,剛才那個是何晨,也是我們的頭兒,都是來自屠神寨。”然后他拉住青年感謝道“他是嚴道,那個囚衣男子多難纏我們都知道,憑這小子一個人肯定不是對手,感謝另外出手幫忙,我們頭兒的老爹是這個村子的村長,今天天色已晚,如果不介意同我們在這休息一晚,吃好喝足后再走也不遲?!?p> 魏谷點頭道“正有此意?!?p> 名叫嚴道的青年微微低頭,聲音有些哽咽道“衛(wèi)哥…”
“嗯?”侯衛(wèi)看向他。
嚴道搖了搖頭,對魏谷兩人深深鞠了一躬,深吸一口氣道“謝謝…”之后他猛然沖下山林,向何晨追去。
侯衛(wèi)幾人攔不急,只能追去。
林子不遠的小路上,一群趕來的村民與何晨相遇,看著何晨手中提著的囚衣男子,他們都發(fā)瘋般想要將其活生生撕碎。
一手拿煙槍一手撐拐杖的老頭攔在前面,走到何晨前面,一拐杖便揮舞在他腰間,而這次村民卻急忙向前阻攔,并將何晨圍在中間。
老頭名為何意善,而何晨是他撿來的一個孩子,一生無兒無女的他少有對何晨打罵,舍不得是一個原因,這個孩子從小便聽話懂事又是最主要的原因。
何意善目光含淚,幾次眨眼憋回后,甩開旁邊幾個阻攔自己的村民,緊握煙槍的手微微一松,最終還是沒有憋住眼淚,將緊握的煙槍朝何晨丟去,老淚縱橫道“你去看看你揚言要護的村子變成什么樣了,去看看床上那個躺著的是誰,去看看那屋內躺在地上的三人是誰,圍在周圍哭泣的又是誰,還有保護村子的又是誰!”
曾經的何晨曾說過“如果我何晨讓外人欺負了村子的人,你們盡管唯我是問,問完我再去找那人是問!”
煙槍是何晨小時候做給給何意善的,平時連別人碰都不讓,沒等煙槍掉在地上,就被村民接住。
嚴道也終于跑來,想要說話,卻被何晨一眼瞪回,何意善臉色更加悲痛,怒道“你今天就給我跪這里!”
“村長,冤有頭債有主,小晨他…”何晨直接彎膝想要跪下,卻被村民拉住向何意善求情。
何意善依舊沒有改變心意,道“他自己承諾的事沒有做到…”
嚴道終于忍不住道“村長,是我把這個逃犯追到這里…”
何晨直接開口怒吼道“你給我閉嘴!”
何意善眼神越加暗淡,直接昏死過去,村民全部驚呼圍上,頓時嘈雜聲不斷,徹底亂成一團。
魏谷看著暈過去的何意善雙眼微瞇,邊說話邊將眾人分開,平緩道“我會醫(yī)術,讓我看看?!?p> 眾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紛紛開口。
“那個,你需要什么藥材,我們去抓?!?p> “大夫,你一定不能讓老村長有事啊!”
“是啊!大夫,你要什么你盡管提,一定要救救我們村長啊!”
魏谷把著何意善的手脈,不耐煩道“不要圍著,來幾個人將他抬回去。”說完他親自指定了幾人,正是隨著他們下山的幾人。
將何意善抬進他屋內后,他讓門外眾人離開,說道“老人家身體無大礙,但是需要靜養(yǎng),你們不要在這里圍著了?!?p> 村里眾人深信不疑,全部離開。
屋內嚴道看著將眾人遣散后,就坐在一條椅子上喝起茶來的魏谷,焦急道“你快看看村長?。 ?p> 魏谷瞟了他一眼,道“看什么?我又不會醫(yī)術?!?p> 站在魏谷旁邊的沈妝頓時目瞪口呆,嚴道騰的起身站起,何晨幾人看向魏谷的眼神也愈加不善,剛想質問,就被床上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你們都出去,你小子留下來?!贝采虾我馍谱鹕韥?,看著魏谷道。
屋內眾人除了魏谷都略微失神片刻后,乖乖的退出屋內。
“你小子怎么看出來的?”何意善靠著床沿,眼神低垂。
“因為我會醫(yī)術啊?!蔽汗群呛且恍Φ?。
“我這把老臉今天徹底是丟了?!彼娢汗炔辉敢庹f,也就懶得再問,嘆氣道“你說這樣有用嗎?”
魏谷聳聳肩道“沒事的那些人我不知道,但家中因此出事的人,心中肯定會有怨氣。”
今天何意善算是配合何晨演了一出戲。
當他看見何晨一人提著那個囚犯下來時,就知道他想一個人扛下這些罪過,不想讓那個青年參與進來。
村中出了這么嚴重事,肯定都會生氣憤怒,而且有人都還聽到那個囚犯是被青年追趕至此的,哪怕不是不是直接關系,但也間接的導致囚犯向此地逃來,讓人遭難,尤其是因為失去家人的幾人,難免心思不走極端,因此他只能轉移眾人思緒,后跟是不惜裝暈來讓這個話題終結。
何意善情緒越加低落,央求道“還請小友保密…”見魏谷點頭,他閉眼道“我累了?!?p> 魏谷識趣轉身離開,將何意善的意思轉達給等在門外的眾人,何晨也思索出了個所以然來,向魏谷微微點頭,道“天色也晚了,要不今天就暫歇在我家如何?”
魏谷欣然點頭,何晨看向沈妝頓了下,試探性的問道“兩間睡房?”
沈妝還在好奇剛才的事,看向何晨詢問的目光,蹙眉道“咋了?”
魏谷輕咳一聲,回道“是的?!?p> 何晨看著憨直的沈妝,心虛道“沒什么,我先去給兩位備房?!?p> 沈妝又轉頭問向魏谷“咋了?”
魏谷眼神迷茫反問道“啥咋了?”
沈妝蹙著柳眉,想要回想剛才的對話,卻又立馬放棄,顯然對這事不太在意,眼神有些警惕的看向魏谷,開口道“你們讀書人,心眼真多?!?p> 魏谷以為她是說睡房問題,老實的沒有回話,沈妝走道他面前,一手搭著魏谷的背,如同兄弟一般,小聲說道“嘖,給我說說唄?你咋知道那老頭是裝的?我剛才還以為你真會醫(yī)術呢!給我唬的一愣一愣的?!?p> 魏谷被沈妝勾住肩膀時,還以為是要找自己算賬,誰知道她是在糾結這個事情,心中放松下來,認真道“我真會醫(yī)術?。 ?p> “???真的嗎?沒騙我?”沈妝驚訝。
魏谷理所當然道“如果我騙你,我就認作你小弟!”
沈妝沒有聽懂詞意,反而覺得魏谷這人比較耿直,直接就發(fā)誓,點頭道“我相信你?!?p> 遠處收拾好睡房的何晨,此時看著勾肩搭背的兩人,心中非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