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神君贈算經(jīng)
這宮殿外表看起來不大,卻內(nèi)有乾坤。
兩側(cè)有大紅蠟燭,火光點點,光色昏暗。墻壁是黑石砌成,沒抹灰,有粗獷原始之美。
前方中央,有一張鎏金的龍椅,上面坐著一人。
那人看起來是常人大小,但李師淮只是一感知,便覺得充斥天地,高達(dá)萬丈,抬腳便能踩碎萬里河山,無比高大,無比強橫。
“神君?”他心頭暗想。
這龍椅上的存在,定然是天護萬生神君無異了。
似是感受到了李師淮的目光,那神君半睜雙眸,有烏黑之光閃爍,道:“是李家當(dāng)代的第六子吧?”
“在下便是,姓李,名師淮?!?p> 李師淮鞠躬回禮,問道:“不知神君喚我來為何事?”
泥石滾動,一個身影從龍椅上走下,亦然是由渾厚法力凝聚而成的假身。
他念動起,便凝聚了三張座椅,成掎角之勢,道:“長虹劍主,六子師淮,都坐。”
說完,他便坐了下來。
長虹劍主毫不客氣,大馬金刀一坐,赤紅神劍放在膝蓋上,道:“神君有話直說,你知道的,我多年未曾恢復(fù)清明,急需從小子那知曉如今李家的情形?!?p> 神君笑道:“自是不會?!?p> 三人皆是坐下。
李師淮心頭有千般疑問,卻不知從何講起,無法,只是先聽神君講。
“這一次叫你來,也是有緣由的?!?p> 神君如泥石塑造的假身面容微笑,好似看子侄后輩般看他:“蘭秋那孩子,我雖神眠,卻也關(guān)注著。
她天生重瞳,圣人相,又在前些年覺醒了神通,經(jīng)歷與尋常姑娘家家不同。
她看上了你,說你不凡,我和陽世的那些楊家人都聽得耳朵起繭了。不過去年你干了件大事,倒是不錯,我們也算是認(rèn)可了你?!?p> 去年?也就是破陣葬風(fēng)谷的事情?
說來,他如今已是青霞墟陣道第一人了,自然也沒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一說。
反倒是別家要想一想,自己能不能配上李師淮的地位與名號。
李師淮笑了笑,不敢倨傲:“都是些小道,修真百藝,到底不是靈根正宗的康莊正途,難求長生。”
長虹劍主挑了挑眉,瞧著自家后輩,問道:“怎的,你雜藝不一般?丹器陣符,你精通哪般?與顧道人比誰強誰落?”
今日國祀?yún)R聚愿力,才叫他恢復(fù)清明,怎知道去年末之事?
李師淮將情況講了一講,雖不夸大,但也不可以夸小自己的功績,那純純是大傻子行為。
聽罷,長虹劍主哈哈一笑:“不錯!實在不錯!
沒想到,我后人還能出你這么個陣道第一人來,實在是令我大吃一驚!”
家祖如此夸贊,李師淮面上有些微紅。
神君亦是夸耀:“你這后人不凡,否則我喚他來作甚?只不過……”
他話鋒一轉(zhuǎn),嘆一口氣。
“可惜生在了咱青霞墟中?!?p> 長虹劍主聽此,想到緣由,也是嘆了口氣。
李師淮問道:“可是因為是墟界的緣故?”
“是也?!?p> 神君講道:“古不知多久前,大能交戰(zhàn),打崩了天地一角,碎裂進(jìn)諸世海中,便化作了咱所在的青霞墟。
如今青霞墟,金丹便是絕巔,元嬰前路難尋,哪怕是在陰世也是如此?!?p> 他抬起手,一座袖珍孤島浮現(xiàn)手中。
“我如今之力,若是身軀蛻變完畢,融孤島化黑山,法力之渾厚,神軀之堅固,青霞墟眾金丹合力亦是不懼,甚至能一一打成齏粉。
但!
我之境界依舊是與金丹齊平,不曾觸及元嬰層次的偉力?!?p> 什么!
李師淮震驚了。
要知道,金丹老祖的實力難以想象,若是全力施為,足以崩毀大半個青霞墟。
像是青鱗溶蛇那般有奇巧之神通的,甚至能毀掉一界。
蛻變之后的神君能橫掃眾金丹合力,卻依舊不曾觸及元嬰的層次,那元嬰境界究竟涉及了什么奧秘?
他也不藏著,便發(fā)問。
神君沉思片刻,道:“我在陰世這些年,也遇到了些其余陽世之人的身后鬼,有一個鬼生前的陽世,存在元嬰境界的人物。我雖未從其口中得出前路,卻得了些印象。”
“什么印象?”李師淮急聲問道。
“元嬰修士,古稱真人,乃成仙也。
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吞吐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p> 元嬰……真人?
想到青霞墟中金丹便喚老祖,元嬰?yún)s只是“真人”二字,李師淮還未有些什么,只是對那真人的描述有些吃驚。
“壽敝天地,無有終時?”他反復(fù)說了兩遍,“那豈不是天地同壽,長生不死之仙?”
神君長嘆:“我也只是道聽途說,只知道那人講,他們世界那位鴻升真人已經(jīng)活了百萬年有余,依舊笑傲天下?!?p> 長虹劍主插了一嘴:“百萬年有余?如此年歲,便是說他成了仙,我也信,實在是忒能活了。
千年王八萬年龜,這百萬年的那怕不是烏龜王八精?!?p> 他這么一說,倒是把氣氛沖散一些,李師淮沒有那般壓抑了。
他長舒一口氣:“元嬰太遠(yuǎn),我如今連煉氣九層都不到,根基都未曾鑄成,想太遠(yuǎn)也無用?!?p> 他身體松垮,問道:“神君只是為了與我講這些,才把我喚來的?”
“那自然不是?!?p> 神君面色一正,從懷中掏出一卷古老的帛書,上面密密麻麻以前古文字進(jìn)行了記載。
他介紹道:“這是一卷算經(jīng),我以前與一尊神對賭贏來的?!?p> “算經(jīng)?”李師淮一驚,“竟然是算經(jīng)?”
李師淮自是知道算經(jīng)之珍貴。
青霞墟中,占演卦師的道途等于斷絕,整個墟界除了自己,無人掌握算經(jīng),強憑靈感去解卦,常牛頭不對馬嘴。
其根子,便是沒有算經(jīng)。
“的確是算經(jīng)?!鄙窬c頭,“我當(dāng)日贏過來,發(fā)覺上了大當(dāng),這算經(jīng)是輔以陣道的算經(jīng),且是個殘篇,陣道不精難解其意。
我楊家后人也沒個精通陣道的,也無人可修,便傳給你了?!?p> “這、這如何使得?”
神君擺手:“我跟陽世的顧道人不同,尚存私心,你要我把這算經(jīng)贈清河派,亦或者其余國中諸家陣修,那自是不愿??赡悴煌?,是我楊家的女婿。
人生在世,總有親疏之別,不是真圣人,總是如此的。
贈你,我心里踏實,日后合孤島化黑山,也能請你幫我推演一番吉兇,更有把握,不至于擔(dān)心別人下絆子?!?p> 李師淮聽到此處,也就罷了,口道:“謝過神君?!?p> 可我早已有一部算經(j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