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家宴
“趙家啊,趙家。”
李師淮心頭思量,如今既然無名經(jīng)到了手,日后去透露些天機(jī)也有來源可講。
如此,倒是好坑趙家。
說來,之前自青霞坊市歸家,趙公奉那老鬼便下了殺令,招了幾個(gè)旁門散修殺手要來截殺。
如今見了自己受楊天王器重,估摸著是唯恐發(fā)難,故而又下黑手,降災(zāi)劫。
不過那老鬼謀略有缺,自是不知他有占演之法,可窺天機(jī)一線,知未來可能,所布災(zāi)劫好破。
“淮哥?!?p> 房門輕敲,楊蘭秋走了進(jìn)來,坐在李師淮面前,她道:“明日你便該回去了,今日不如吃餐家宴?”
“家宴?”
李師淮有些遲疑:“畢竟還未過門,我出場,是不是……”
“哪個(gè)敢說?”楊蘭秋眉頭上挑,“安心啦,老祖還有父王還是蠻喜歡我的,也喜歡你這個(gè)女婿,走前吃餐家宴,也是親近熟絡(luò)感情,好事?!?p> “如此,”李師淮這才點(diǎn)頭,“也好吧。只是用換正裝不?”
“我都給你安排好了呢。”
……
黃昏,太和殿。
紫檀嵌金桌一連九桌,獨(dú)門獨(dú)戶。
楊天王的位置是首位,此時(shí)正閱奏折還未至。桌上、
他這放得是一套靈玉碗筷,造型精美,有青龍紋,展翼高飛。
其余諸桌皆為蛟紋,取蛟蛇化龍之意,寓諸客為王之下,臣之上。
本應(yīng)還有蟒紋碗筷,那是大臣們的配置,只不過今日乃是家宴,未有臣民入此間,故而沒有。
楊蘭秋一身長衫,是女子裝,穿宮靴,0頭挽公主髻,插玉簪,卻是個(gè)小劍模樣。
李師淮同是青衣長衫,繡四象圖,有神人煉丹之景,極有道風(fēng),像道袍多過長袍,梳一個(gè)道髻,持一羽扇。
“秋兒,你這實(shí)在是……”
李師淮手撫羽扇,是取五種火屬飛鳥翎羽制成,有高明禁制在其中,是頂好的符器,與那取溶蛇內(nèi)丹煉的崩山珠一個(gè)層次。
破費(fèi)了!
實(shí)在是破費(fèi)了??!
楊蘭秋拉扯著李師淮坐到了楊天王左下首位,并排而坐,舉止親昵:“破費(fèi)什么,這呢,是我找煉器師為你煉的。
五火甲煉扇,若是對上善木法的,一扇便可將之化作火炬,最是方便不過。
淮哥你平日過的忒素了。雖不至于像五姐姐那般將符器穿一身,手上總是要持那么幾件的嘛。也就是咱在國庫里搜不出五鳳羽這等稀奇材料,否則定請顧道長為你煉一靈器出來?!?p> 嘶——
李師淮心思有些小復(fù)雜,這怎么有種被媳婦保養(yǎng)的感覺。
大男人生在世間,怎能如此?
左手撫扇,嗯,真香。
“這便是蘭秋你找的駙馬?”
正在此時(shí),一道有些刺耳的聲音在旁響起。
楊蘭秋眉頭皺起:“八皇子,你今日家宴前話是夠多啊?!?p> 李師淮扭頭看去,從殿外進(jìn)來一華服中年,長相雖不差,與楊天王有兩份相似,與楊蘭秋卻渾不像兄妹。身寬體胖,摟著個(gè)鏤紗艷女,身后跟四個(gè)嬌俏婦人。
最吸睛的卻是這八皇子懷中艷女,鏤紗本透,還是白紗,內(nèi)里也無什么褻衣褻褲。
李師淮見了,心里念了遍清靜經(jīng),瀉火咒,才算是把邪火欲念給壓了下去。
“嘖嘖嘖?!?p> 八皇子瞧著李師淮,就像是瞧見什么稀世珍寶一般:“就你小子把蘭秋給騙了心的?長得倒是人樣,修為也不差?!?p> “見過八皇子。”李師淮把禮數(shù)做足了,“不請自來,還望海涵。”
八皇子摟艷女,手里揉捏著,笑道:“算不得啥事,父王見了你,高興還來不及呢。蘭秋她脾氣不怎樣,日后還要你擔(dān)待擔(dān)待。”
脾氣不怎樣?
李師淮尋思著,近些日子不管見誰,都說楊蘭秋脾氣不怎樣,可他這也沒啥感覺??!
比自家二姐有女人味多了。
這邊,楊蘭秋似是覺得見了要長針眼,也不看她八哥,給李師淮介紹對方。
“這是八皇子,我們十個(gè)里排行第八,修道門的三十六泥水采戰(zhàn)丹法,有七十二房小妾,可是為楊家后輩開枝散葉做出了老大貢獻(xiàn)?!?p> 楊蘭秋說話頗有些陰陽怪氣的味道。
“人生七情帶六欲,我只是享受罷了,又有何妨?”八皇子也不在意,“修真四要,各人排行不同,我將侶排頭位,也是我的緣法?!?p> 七十二房……
李師淮尷尬且不失禮儀的微笑,點(diǎn)點(diǎn)頭,也不附和。
“歪理邪說!”
一聲不喜之語,好似金鐵顫音。
李師淮只覺得有劍氣透過,整個(gè)人都要被分成兩半,墜入無邊地獄,凝練的殺伐劍意充盈大殿之內(nèi)。
楊蘭秋抬手捏一訣,法力一轉(zhuǎn),便似百花開。
空中有香氣彌漫開來,虛空生妙花,花開花謝,落葉繽紛,花葉俱是幻化成劍氣,猶如劍陣落入大殿當(dāng)中。
若有半步錯(cuò)位,便要被千萬劍凌遲了。
她眉頭立起,擋在李師淮面前,喝道:“二哥,你做什么!”
門外的是一似與李師淮年歲相仿的青年,一身劍客衣,腰掛劍鞘,一只腳抬起要邁入殿中,卻將落未落,表情僵硬。
他收回腳,抬手飛出一道劍氣,激蕩門口百道劍氣回?fù)?,將自己那道絞個(gè)粉碎。
面色鐵青道:“百花繚亂殺劍道?楊蘭秋,你過了?!?p> “二哥,二皇子,今天淮哥在這,我本不想跟你斗?!睏钐m秋冷著臉,“你給淮哥甩臉子,玩劍意壓人那套,咱就比比誰劍利,誰道高!”
“你……”
二皇子心里氣極,手指楊蘭秋微顫,最后一擺手。
“今日家宴,我不跟你吵?!?p> “嘁!”楊蘭秋嘴角一撇,將劍陣一收,“打不過還不認(rèn),你這劍道修哪里去了?”
二皇子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有李師淮一眼,最后落座,卻是不發(fā)一言。
八皇子站了出來,哈哈笑著:“大家都是一家人,鬧這些作甚?平白叫駙馬爺看了笑話?!?p> 他看向李師淮:“我二哥是個(gè)劍癡,不怎懂禮數(shù),還勿見怪?!?p> 李師淮點(diǎn)點(diǎn)頭:“無礙,無礙?!?p> 暗暗將崩山珠與止風(fēng)無影珠收回袖中,尋思著,倒不至于現(xiàn)場見了血,兩句漂亮話還是好講的。
只不過,自己這老婆,似乎真不是個(gè)好脾氣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