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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江湖路遠(yuǎn)

10 夜斗秦淮

紅樓之江湖路遠(yuǎn) 安土重遷人 3441 2022-10-09 18:49:48

  就在這時,楊采薇輕攏慢捻,一曲琵琶行曰曰而出,如聽仙樂、耳暫明,波心蕩、冷月無聲。

  她深情說道:“你們男人呀!總是在做著十年一覺的揚(yáng)州美夢,贏得了身前身后的薄幸之名??梢銈兂袚?dān)責(zé)任的時候,一個個都攀高枝兒去了,難怪詩里說‘負(fù)心多是讀書人’!”

  說罷,號啕大哭。

  劉姓青年聽了,怒道:“賤.人!殘花敗柳之軀,裝什么清純玩意兒?”

  楊采薇以帕掩面,聲停語遲。

  薛蟠躲在賈圭背后罵道:“龜.孫子,人家本來就是賣唱的,裝不裝清純,亁你唧吧什么事?”

  “你……”

  劉姓青年大怒,揮劍直指薛蟠,賈圭突然側(cè)身,兩指疾出,似有金戈余響,說時遲那時快,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貙⒛莿鈯A住,使他動彈不得!

  “這就是傳說中的‘靈犀一指’!”

  薛蟠得意道:“嘿,你奈我何?”

  劉姓青年滿臉脹紅,方以覃執(zhí)扇輕撫他的肩膀,深深看了賈圭一眼,繼而向楊采薇道:

  “采薇姑娘,你說的話我可不愛聽?!?fù)心多是讀書人’實(shí)為就事論事、有感而發(fā)之語,怎能拿它來以偏概全,形容所有的讀書人?清楚的也就罷了,不清楚的,還以為在罵所有的讀書人呢,我朝天子與士大夫共天下,采薇姑娘此舉,是要與天下為敵嗎?”

  楊采薇道:“奴家也是就事論事、有感而發(fā)。誰是仗義輩,誰是負(fù)心人,誰自己心里清楚!”

  賈圭止損般道:“方公子,無需再做口舌之爭!請道明所為何來,若無事,我敬各位一杯,敬一壺濁酒喜相逢,然后,慢走不送!”

  薛蟠急道:“圭弟,你也忒窩囊了!別人都欺負(fù)到咱們家門口了,你還不動手?”

  甄祉走來,低聲勸道:“蟠哥兒,打不得,打不得??!且不談對面請了一幫打手,打起來很可能兩敗俱傷,一旦事情鬧大,讓閣老心懷怨恨,必定上疏參我們的家族,而今上登位之后數(shù)次數(shù)落勛戚之家,言語中似有不滿之意,勢必成為一連串的導(dǎo)火索……”

  史晃附和:“是啊!蟠哥兒,你以為我們史家為何如此低調(diào)?根源便在這里?!?p>  薛蟠愣道:“竟有這樣放屁的事兒?”

  賈圭頓時覺得甄祉很會來事兒。實(shí)際上,此人乃甄應(yīng)嘉長兄甄應(yīng)臻嫡子,在甄家的角色相當(dāng)于賈家的賈璉,能力不差。

  若是按照他前世的作風(fēng),此時必定走為上計。但薛蟠是個極要面子的人,哪里肯相讓,為了他的~,相機(jī)而動吧。

  那邊廂,方以覃笑道:“巧了。我等今晚正是為采薇姑娘而來!”

  “采薇姑娘,方某曾多次聽劉兄說秦淮河有個尤物,不光長相清純,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難得的是吹得一手好簫,今夜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采薇姑娘似乎對劉兄頗為眷戀,可惜劉兄那方面不太管用。既如此,姑娘何不來一個一女侍二夫?”

  方以覃的伙伴們放浪大笑。

  劉和安被他公開房事不利的缺陷竟不以為意,反而跟著大笑,臉皮之厚令人咂舌。

  楊采薇又羞又氣,嬌軀猛顫,貝齒輕咬朱唇罵道:“下.流.胚子!劉和安,你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嗚嗚!”

  薛蟠怒道:“采薇姑娘莫急。今晚誰也別想將你從這兒搶走!”

  賈圭心道:果然是來爭風(fēng)吃醋的,這就麻煩了……

  方以覃道:“這可不是你說了算!實(shí)不相瞞,此間畫舫背后的東家,正是方某的表舅!”

  薛蟠驚叫:“什、什么?周宣是你表舅?”

  “是的!表舅名諱周宣!”

  正說著,畫舫的老鴇被狗腿子請來了。她左右為難,看了看薛蟠,又看了看方以覃,不知如何是好。

  方以覃笑道:“張媽媽,發(fā)個話吧!今兒采薇姑娘歸誰?讓大家心里頭都有個準(zhǔn)數(shù)!”

  “薛大爺,你放心。你是咱家畫舫的??停埐赊惫媚锘硕嗌馘X,方某如數(shù)奉還!”

  薛蟠已知圭弟不太可能動手,因狠下心來道:“哼!薛大爺缺那點(diǎn)兒錢嗎?張媽媽,你不認(rèn)識我了?我是薛家的薛蟠呀!你發(fā)個話,要錢還是要銀,我薛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

  劉和安冷笑:“薛大爺好大的口氣!”

  張媽媽臉色如茄,一邊是東家的外甥公子,一邊是薛家的老主顧,當(dāng)下尷尬地發(fā)笑,卻不敢開口。

  賈圭適時道:“慢!薛大哥,方公子,你們兩位都是金玉一般的人物,怎能以俗物論輸贏?依我之見,咱們不如來一場武斗,輸者道歉并賠償另一方所有損失;贏者,將和采薇姑娘一醉方休!”

  薛蟠對賈圭幾乎無條件信任,當(dāng)下拍手道:“很是!咱們不比俗物,就來個武斗!”

  劉和安道:“好啊,武斗就武斗,真以為劉某怕你不成?”

  說著卷起長袖,霍霍舞劍,躍躍欲試。

  “閉嘴!”方以覃厲聲呵斥,劉和安灰頭土臉地退后。

  繼而向賈圭問道:“自方某走入畫舫以來,閣下的應(yīng)對始終從容有度,令方某刮目相看。閣下怎么稱呼?”

  “在下姓賈名圭!”

  “哦,原來是賈公子。良辰美景,歡飲達(dá)旦,遙襟甫暢,逸興遄飛。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shù)?!?p>  “好詩,好詩!”

  狗腿子們搶著拍馬屁。

  賈圭譏道:“閣下索性將《滕王閣序》全篇背下來,豈不更好?”

  “難得如此興致,不如來個三局兩勝,第一局比試武藝,第二句比試對子,第三局比試詩詞!”

  賈圭尚未開口,“好!”呼喊聲震天動地,已成騎虎。

  周遭圍觀者,或有秀才、舉人的功名在身者,立時站出來起哄,有的說幫忙出題,有的說愿做裁判,人山人海,應(yīng)和之聲不絕于耳。

  清倌人、歌女、戲子放起了孔明燈,溫柔的燈火驅(qū)散了月光傾灑不到的角落,綺靡的光芒跳躍起來,伴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呼喊之聲,把內(nèi)心深處最原始的思望拋撒出來。

  明月如霜,星光如河,好風(fēng)如水,清景無限。和地上的萬家燈火連成一片。

  薛蟠、甄祉的臉色很難看,武斗還好,那是賈圭的看家本事,基本穩(wěn)贏;再來兩局文斗,誰可出戰(zhàn)?形勢不妙!

  賈圭暗道:兩宋以后,不愧是讀書人的盛世,今晚,他算是被讀書人所代表的“民意”裹挾了……

  “薛大哥,甄二哥,弟可不是個只會舞刀弄槍的武人,后面的文斗,也交給我吧!”

  說罷,暴喝一聲驟然掠至岸邊,目光凜冽,不可逼視,放聲喝道:“第一場武斗,誰來應(yīng)戰(zhàn)?”

  紞如三鼓,鏗然一葉,似在為穿越者的膽略慶賀。

  劉和安道:“方公子,讓我出戰(zhàn)吧!保證要他輸個狗血淋頭!”

  “滾一邊兒去!”方以覃看向打手中一個國字臉的長髯大漢,躬身一禮:“請焦大俠出手!”

  “愿為公子效死!”又朝眾人拱手:“定不負(fù)大家期望!”

  那人背了一把大刀,如一只威猛的黑熊般大步走來,直至一丈之遙停下。

  “在下焦宮禮,忝為金陵金龍幫幫主,承蒙江湖上的朋友們給些面子,送了個‘鐵背金鰲’的渾號,不值一哂?!?p>  “在下賈圭,現(xiàn)為江寧縣武考生,無名之輩,不足掛齒?!?p>  兩人同時抱拳:“幸會,幸會?!?p>  清風(fēng)徐來,水波乍興。

  “賈公子,武藝有高下,年齡無高低。休怪焦某以大欺??!”

  “前輩盡管出手便是!”

  就在賈圭眨眼的瞬間,焦宮禮砰然而至,手中大刀大開大闔,轉(zhuǎn)瞬間耍了數(shù)十個刀花,但聽得風(fēng)聲呼啦啦作響,如一團(tuán)氤氳的云霧般將之團(tuán)團(tuán)圍住。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忽見一道如影隨形的身影從烈焰繁花中迸出,只聽得“五指山”三字,“砰砰”兩聲緊隨其后,焦宮禮半舉著大刀,如栩栩如生的雕像般弓在地上,再也不動!

  光霧之外,賈圭一身直裰背對焦宮禮,不聲不響、不露鋒芒、不矜不伐、不露圭角,已然獲得勝利。

  這“五指山”,乃是他所精通的五種少林絕技的總稱,包括大力金剛指、拈花指、無相劫指、魔訶指、多羅葉指,五指齊出,例無虛發(fā),故命名‘五指山’。

  方以覃愣道:“什、什么情況?”

  劉和安摔手哀嘆:“方公子,焦大俠已經(jīng)被人家點(diǎn)住了!”

  “???”

  “怎么可能?”

  狗腿子們一片嘩然,圍觀者卻不計較輸贏,直大呼過癮,連聲喝彩。

  清倌人、歌女、戲子打量著賈圭那青澀的臉龐,有的面紅耳赤,有的暗送秋波,無言已會憑闌意。

  薛蟠、甄祉、史晃、賈琿紛紛上前,嬉皮笑臉的,繞著焦宮禮打轉(zhuǎn)兒。

  薛蟠嘗試抬了抬那把大刀,不禁笑道:“誒呦!這刀不輕勒,得有一百斤呢!”

  甄祉碰了碰那握成爪狀的左手,不禁笑道:“人家練過就是練過,你瞧瞧爪子,隨意撓一撓就是一死?!?p>  史晃蹲下來打量道:“還有這馬步,什么叫穩(wěn)如磐石?!?p>  賈琿兩手半抓,接話道:“什么叫龍~行虎步。”

  賈圭朝著方以覃拱手:“前輩功力在我之上,就是~慢了點(diǎn)兒?!?p>  說罷,“砰砰”兩聲給焦宮禮解穴,連道“承讓”。

  焦宮禮一邊兒喊著“老了老了”,一邊兒舒展筋骨,忽快速道:“我大意了沒有閃,這局不算,再來一局,看招罷!”

  “看”字一出,大刀再次發(fā)動,賈圭如逐影隨波般猝然縱躍而起,“砰砰”兩聲,“罷”字方畢,再次將他定住,對時間的把握堪稱入微!

  “你瞧這倒霉大叔,還說不聽了,我告訴你啊,你再來勁兒,我真不客氣了??!”

  隨后,雙指疾出,勢如閃電,“解!”焦宮禮終于再能活動。

  焦宮禮怔了半天,審視一回,方落寞地?fù)u頭,也不理方以覃撕心的咆哮聲,朝著人流稀疏的地方走去。

  薛蟠笑道:“圭弟,你把大叔的信心都給點(diǎn)沒了!”

  甄祉笑道:“哈哈!大叔自保重些兒。就是屙出兩缸金汁兒來,也醫(yī)不好棒瘡!”

  方以覃臉色陰沉,不耐煩地嚷道:“哼,不過是僥幸贏了第一局罷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下邊兒還有兩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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