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昨天,劉明姍還只覺得言律這個人沒風(fēng)度,現(xiàn)在看來不只是沒風(fēng)度,簡直是沒節(jié)操。
她頓時覺得,剛才問那一句特別多余,后悔個半死繼續(xù)往外走。
這么垃圾的人,是怎么混成業(yè)內(nèi)精英的?無所謂了,反正不同行業(yè),估計以后也不會見面了。
可那位言大律師就像聽見她心里想什么似的,來了句添堵的道別,“劉總走好,期待下次再見?!?p> 劉明姍懶得回頭,直接奔向電梯。身后的趙林戰(zhàn)戰(zhàn)兢兢跟在她身后,也不知怎么了,最近這兩天無意間總給老大添亂,這總助理的職位怕是要不保了吧。
“劉總,您準備去哪?!壁w林又換了正式稱呼,還用了敬語。
“回家?!眲⒚鲓櫻鲈谝伪?,疲憊到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
一路走走停停,她竟然不知不覺睡了一覺,感覺腦子清醒多了。
臨下車前囑咐趙林,“去查查秦翀委托的律師資歷和背景,還有那個言律的風(fēng)評?!?p> 趙林應(yīng)下,一直目送她進了小區(qū)。
原本以為老大今天徹底因為那個言律動怒,竟然還要查關(guān)于他的東西,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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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電梯響了,劉明姍保持著困意,準備回家好好睡覺。以前生活有人料理,拼盡全力去工作就好了?,F(xiàn)在,還要分出大部分精力去搞定生活上的焦頭爛額。
實在是,讓人連悲痛欲絕的時間都沒有。就算有,也得用在有用的地方。
在門上輸一遍指紋,失敗了!
再輸一遍,又失敗了!
連續(xù)輸了好幾遍,劉明姍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才睜大眼睛看見門上的封條。
是法院查封的封條,這房子抵押過一部分貸款,用來購置新房了??墒?,欠款早就讓秦翀還上了。這,不可能啊。
劉明姍此時無比清醒,梳理著這件事的梗概。
這個房子是在她名下的,去年他們倆看上了一棟雙拼別墅,因為手頭的錢暫時不夠,就用這房子貸款周轉(zhuǎn)了一下。年初,她拿了分紅就讓秦翀把房款還上,這樣看來,他是把錢轉(zhuǎn)走了,房款沒還。
更重要的是,因為她背負的一些商業(yè)糾紛,新房寫的是秦翀的名字,她也簽了放棄財產(chǎn)持有的相關(guān)手續(xù)。
難不成這些一開始就是被設(shè)計好的?
應(yīng)該,不會這樣吧!
盡管心里有了結(jié)論,劉明姍還是不敢下定論。他們剛畢業(yè)就進了一個公司,一個做商務(wù),一個做設(shè)計,倆人被老板看好著重培養(yǎng)。從那時候開始,他們也就相互欣賞在一起了。
共同打拼了幾年后,他們成功在江城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選擇結(jié)婚生子后,劉明姍不想放棄事業(yè)成為家庭主婦,秦翀便毅然選擇辭職在家。
這一舉動,讓劉明姍感動不已,每次見到他們父子親昵互動的場面,她都慶幸當初的選擇。
可是,現(xiàn)在看來,一切早就在她一無所知的時候,發(fā)生了改變。
劉明姍撥通了秦翀的電話,立刻又掛斷。沒有用的,那天發(fā)律師函的時候,他就選擇了不面對她。
如今他的丑惡面目逐一暴露,就更不會接她的電話了。
即使充滿絕望和好奇,她也選擇放棄糾纏。
只是,已經(jīng)快十點了,無論如何也要找個地方先休息。
選了個離家近的酒店,付押金時劉明姍發(fā)現(xiàn)所有能支付的方式,也都被凍結(jié)了。
因為沒還房款,她被列為失信人了吧。此時,她才想起來,房子的貸款期限、還款日期她當時都沒注意看,全權(quán)交給秦翀在做,她只在抵押合同上簽了字。
所以,那些催還的消息,也是他設(shè)法攔下來的吧。
還真是花盡了心思!他居然是這種為了錢心思深沉,不擇手段的人。
這場離婚官司她一定要贏!錢不能落在他的手里,即便她向來并不太看重;兒子更不能落在他手里,即便不知道以后帶著孩子如何工作,也不能讓他跟這樣的人一起生活。
想到這,劉明姍拿起手機呼叫趙林。看來還是雇傭關(guān)系靠譜,你只要一直付足夠的薪酬,對方就會在任意時刻隨叫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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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終于交代完,房間也安排好,劉明姍打開房門,看著陌生的環(huán)境,倒也沒了困意。
忽然想到,自己離婚的相關(guān)資料還在言律那,急忙出門喊住在等電梯的趙林,“還有個事,明天你別忘了去一趟那個倒霉鬼那,把我的資料抽回來?!?p> 倒霉鬼?趙林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那個叫言律的律師,“好,我明天一早就去?!?p> 看著他困意滿滿,還在保持最佳狀態(tài),劉明姍沖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回家休息。
轉(zhuǎn)身再往房間走,覺得這兩天發(fā)生的事實在太多,并且離譜到狗血的地步。
關(guān)上房門,脫掉外套,眼神終于露出疲憊。劉明姍徑直走向浴室,準備洗澡睡覺。
推開門,差點沒嚇個半死。里邊有個男人裸著上半身正在刮胡子,盡管在燈光下肌肉線條良好,也讓人沒空欣賞。
男人怔怔的扭過頭,一臉不解的看過來。
“出去,你怎么在這,再不出去我就報警了?!眲⒚鲓欕p手抱胸,努力壓住驚恐和氣憤。畢竟,還有形象可言。只是她想不明白,為什么白天以為再也不用見到的那個可恨言律師,居然闖進她的房間,還光著膀子。
言律淡然的眨了眨眼,繞過劉明姍看了眼房間位置示意圖,又回到她的面前,盡量展示一臉無辜,“我憑什么出去啊,這是我的房間,我都在這住大半個月了?!?p> 劉明姍回頭,確定自己走錯門之后,依然沒有慫下來的態(tài)勢,“你開著房門,還在里邊不穿衣服,什么意思?”
言律又眨了眨眼,才意識到似的把睡衣套在身上,“我剛點了宵夜,怕洗澡聽不見敲門,劉總,您覺得有什么問題么?”
劉明姍被問的一愣,意識到跟一個律師斗嘴,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更何況是在人家的房間里。只是,這么灰溜溜的離開,實在不像她的作風(fēng)。
反正這兩天情緒壓抑到一定限度,遇見他剛好冤家路窄,跟這種沒風(fēng)度、沒底線、沒臉沒皮的人也不用講什么道義,剛好惡語相向順便出氣,“業(yè)內(nèi)首席律師,住酒店半個多月,你是惹上什么麻煩了吧。不過也不奇怪,像你這種人活到這歲數(shù)才栽跟頭,已經(jīng)算你命好了?!?p> 言律這會可能顧及著下巴上的泡沫,一改白天的口齒,挑著眉她,“你,什么意思?”
他這會是,被劈頭蓋臉說懵了吧。
劉明姍見狀暗自慶幸,準備趁機溜掉,“沒什么意思,遇到你算我倒霉,要是知道你住這,我肯定繞著走?!?p> 說完,不給他回話的機會,轉(zhuǎn)身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