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花離不禁開口問:“小師傅,你這般驚艷的劍法,不像是初學(xué)者呀?!?p> 李弋陽咧嘴一笑,重回那個天真無邪的少年,耿直地回答道:“洛姑娘,我確實是初學(xué)者,三天前才開始練劍,思辰師傅可作證。此事我無需與你們說謊?!?p> 孫思辰倒是心不在焉地說道:“這兩天練劍倒像是個初學(xué)者,只是今日這般表現(xiàn),讓我也開始懷疑了?!?p> 李弋陽尷尬地抓了抓臉,正想解釋時,洛花離卻瞪著大眼,不可置信地盯著李弋陽與孫思辰二人。
她驚呼道:“小師傅,你真的拜她為師了?”
還未等李弋陽開口,孫思辰便搶先一步,翹著嘴角,一臉得意地說道:“那是自然?!?p> 洛花離無奈搖著頭:“嘖嘖嘖,拜了這么個菜鳥為師,小師傅可要苦嘍?!?p> 見著李弋陽這般精妙的劍法,洛花離本想將李弋陽拉攏到萬乾山莊,沒曾想李弋陽已經(jīng)拜孫思辰為師了。
必然是小師傅被孫思辰給忽悠了!洛花離思索著。
不過李弋陽原本便是覺衍大師的徒弟,想來萬乾山莊也無法收他為徒。
孫思辰含笑道:“我可不是你,激將法對我可沒用?!?p> “哼!”
洛花離輕哼一聲,俏眼微瞥,雖說不服氣,卻也識趣,并沒再多說什么,要不然還是她自己吃虧。
洛花離正準(zhǔn)備與白子成離開,卻見董雉火急火燎地跑向這兒。
見著白子成稍顯虛弱的面容,董雉急忙問道:“可是王一來過了?希懷怎樣了?”
洛花離一驚,問道:“董叔怎么知道王一來過?難不成他去找你了?不過希懷到是沒有受傷,反倒是他把王一打跑了?!?p> 董雉來到院中,見到?jīng)]有絲毫損傷的李弋陽,方才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他解釋道:“方才我正欲離開洛府,恰巧那時發(fā)現(xiàn)有人偷潛入府內(nèi)。那王二便毫不掩飾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二話不說便動起手來。當(dāng)時我便覺著此時著實蹊蹺,想來王二來洛府的目的不是我。不過我被王二牽制,無法脫身,也只能等到王二閃退后才匆忙趕來?!?p> “你們沒事我便放心了。”
李弋陽聽了董雉的一番話,才知道王一王二兩人都出動了,看來這次是來試探自己的身手!
一人牽制洛府最強的高手董雉,另一人來到院內(nèi)試探自己!
李弋陽抱拳對董雉說道:“讓董大哥擔(dān)心了?!?p> 董雉輕笑道:“你若是在洛府出了事,我和洛城主可不知怎么向覺衍大師交代了。近些日我便守在洛府,保護(hù)二位。”
李弋陽張了張嘴,似有話想說,只是終是沒能開口。
既已無事,董雉與洛花離二人便離開了。
李弋陽轉(zhuǎn)身對身后已用幽怨眼神瞪著自己的孫思辰道:“我本想著劍術(shù)習(xí)熟過快,會引得有心人懷疑,便沒有將之告訴你?!?p> 孫思辰鼓著腮,斜瞥著李弋陽,語氣淡漠道:“好哇,連修煉的進(jìn)度也不和師傅說,我看你眼里就沒有我這個師傅吧?!?p> “這......倒不是呀,我和其他人也沒說呀?!?p> “我是你師傅,能和其他人一樣么?”
李弋陽不好反駁,只好認(rèn)錯,一臉歉意的看著孫思辰。
孫思辰俏聲道:“下不為例,知道了么?”
李弋陽咂了咂嘴,伸手撓了撓后腦勺,低聲喃喃道:“這......可不好說啊?!?p> 不過李弋陽的聲音著實很小,孫思辰倒也沒能聽清楚,只認(rèn)為李弋陽是默認(rèn)了。
她拍了拍李弋陽的胳膊,不禁感慨道:“希懷,你可真是個妖孽呀。這才練劍三天,便能以一己之力擊敗王一,就連司戈都沒能打過他。你如今的實力莫不是比司戈還高了?”
李弋陽否認(rèn)道:“我自然比不過司戈和王一?!?p> “那你怎么贏的王一?”
“自然是他放了水?!?p> 李弋陽繼續(xù)解釋道:“單說內(nèi)力,我就連你都比不過,更別說司戈和王一了?!?p> “想來有人派王一前來試探我的劍術(shù)如何?!?p> 孫思辰不解道:“你才練了三天,何人會讓王一來試探?”
說到這時,孫思辰大驚道:“難不成是段翀?”
李弋陽搖了搖頭,道:“算了,此事想來不會再發(fā)生了,思辰師傅你先回屋休息吧。”
李弋陽并未回答孫思辰,只低頭朝自己房間走去。
“唉,希懷徒弟,你是不是還有什么沒告訴我?”
孫思辰嘟嘴問道。
李弋陽走到門前,遲疑了片刻,推開了房門,同時也轉(zhuǎn)過身對孫思辰說道:“思辰師傅,有些事我也不清楚,只怕心生煩躁,也就不和你說了。有些事也沒法和你說,你就當(dāng)沒事好了。”
李弋陽朝孫思辰露著燦爛的笑容,直至房門緊閉,李弋陽的笑容才緩緩收起。
他將房門反鎖,走到桌椅旁坐下,從袖口拿出銅鏡,先放于桌面上,隨即將自己左側(cè)衣服扒了下來,露出了那蒼白的肩膀。
他拿起銅鏡,照著自己露出的肩膀。
從銅鏡之中,李弋陽看到了鎖骨下那一個拳頭大小的紅斑,從中心以絲狀向外擴散。
李弋陽臉色一沉。果然,紅斑并沒有消散。
這紅斑初現(xiàn)于從洞窟回來后,距今已有五天了。當(dāng)時紅斑在他脖頸處,不多時便消散了。
但自三天前練劍開始,這紅斑便重又出現(xiàn)在鎖骨下方,并且還在不斷擴大。
李弋陽不知這是合葬花毒末期的癥狀,還是自己中了其他未知的毒。
這三日練劍,紅斑便一直蔓延,他不知這有何關(guān)聯(lián)。
李弋陽臉色已然有些愁苦,無奈嘆息,“呵,真是時日無多了嗎?”
李弋陽喃喃細(xì)語,將衣物穿好,稍有些頹廢地坐在木椅上。他仰起頭,目光呆滯,仿佛認(rèn)命了般,不再掙扎。
“真是的,有什么好掙扎的,這一步步都是安排好的,我安心接受不就行了嗎?”
李弋陽自嘲地笑著,笑的很慘淡,加之蒼白的面容,更顯得無助與委屈。
“回家,回家吧?!?p> 家里有他的最深的牽掛,家里有他最后的希望!
在洛水城經(jīng)歷的這一切,李弋陽仿佛覺著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漩渦,他越掙扎,陷得越深。
是時候告別了!
李弋陽將銅鏡收起,拿上那把青拂傘,獨自出門,他想再去見一見關(guān)山櫟和林業(y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