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錯戀
秦鏡語一睜開眼,看到的并不是什么雪窩子,而是萬里無云的湛藍天空,和一張逆著光的人臉。
那人的頭上許是戴了什么純金的首飾,被太陽光一照,反射了細細碎碎的光,讓她不由自主地閉了閉眼。
“這位姑娘,可是哪里還不舒服?”對方見她皺眉閉眼,以為她是在難受,連忙出聲問道。
聽著對方沙啞得堪比唐老鴨的聲音,秦鏡語難受得蜷了蜷腳趾。
與指甲刮玻璃一樣,這種嗓音在她聽來,是那種很容易讓她產(chǎn)生心理不適感的一類聲音。
她需要努力控制住內心的那股不舒服,才不至于讓厭惡顯現(xiàn)在臉上。
畢竟之前她還在地底下暈著呢,現(xiàn)在卻安全來到了地上,怎么看,都是眼前這人救了她。
再說對方雖然嗓音難聽,但關心的語氣,她還是聽出來了。
她又不是好賴不分,沒必要甩臉子給好人看。
“還好。”秦鏡語說完,便雙肘使力打算坐起來。
“我?guī)湍??!睂Ψ秸f著,便一手環(huán)過她握緊了她的肩頭,另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給扶了起來。
秦鏡語被對方這突然的接觸,刺激得渾身哆嗦了一下。
她木木地轉過頭,瞇眼看向身邊的人。
這一看,卻讓她哆嗦得更是沒完沒了了。
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地下靈脈處見過的那個男人。
“你沒死?”秦鏡語驚呼了一聲。
剛喊完,她就后悔了。
完蛋,她怎么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
她不會馬上就要死了吧…
秦鏡語害怕地閉上了眼,欲哭無淚。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對方不僅沒有怪她,反而很是歡快地回道:“托你的福,沒呢?!?p> 嗯?啥玩意兒?
托她的福?
她什么時候把福氣分給他了?
秦鏡語茫然地睜開眼看向對方,想從對方臉上看出一絲一毫開玩笑的跡象。
可惜,讓她失望了。
對方就是很開心。
發(fā)自內心的那種。
這就讓她著實有些看不懂了。
“噗嗤!”對方看秦鏡語這一臉懵懂無措的樣子,感覺甚是可愛,便熟練地掏出一條粉色手帕,捂住嘴巴,笑道,“姑娘,你莫不是忘了?就是因為你朝那烏甲獳扔了一團泥巴,吸引了它的注意力,我才能趁其不備,將其斬殺的?!?p> 他這么一解釋,秦鏡語算是明白了。
原來如此。
好吧,既然他們兩個彼此互救了對方一命,那就算兩不相欠了。
既如此,他們也沒必要再接觸下去了。
誰知道接觸著接觸著,會發(fā)生啥事呢。
秦鏡語這么想著,便想要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人。
可哪里想到,她剛站起來,大地便劇烈顫動了起來。
“小心!”她剛一個趔趄,對方便眼疾手快地環(huán)抱住了她的腰,與她來了個嚴絲合縫。
感受著對方吹在自己頭頂上的溫熱呼吸,以及那火辣辣的身體,秦鏡語閉了閉眼,心道:看吧,發(fā)生啥事了吧。
“姑娘,別害怕,這是正?,F(xiàn)象?!睂Ψ揭稽c兒也不難為情地慢慢將她扶正坐好,并貼心地解釋道,“金蓮在低空飛行的過程中,經(jīng)常需要躲避一些東西,因此會發(fā)生些許顛簸,習慣就好了?!?p> “金蓮?”秦鏡語看著腳下的金色蓮花狀飛行法器,牙根緊咬,不太情愿地吐出了這么兩個字。
原來剛才不是什么大地震顫,而是這叫金蓮的飛行法器在躲避障礙物。
“對啊,這是我的飛舟,漂亮吧?!睂Ψ矫佳凵蠐P地笑道。
秦鏡語看了看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又看了看金蓮飛舟,再頭不動眼動地瞥了瞥那雙外露的大腳,上面繡的金蓮栩栩如生,終是違心地點了點頭:“嗯?!?p> 她還在他的飛舟上呢,說話還是不要那么實在了。
要不然,惹了對方一個不高興,他把她給扔下去怎么辦?
畢竟眼前這人看起來,精神有那么一絲絲異常的樣子。
“是吧,是吧,我也覺得很美?!彼駛€孩童一般,開心地拍了拍手??上乱凰?,卻又低垂了嘴角,落寞道,“可是大師兄并不覺得它美…”
秦鏡語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可轉瞬,她又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對方:“??”
什么?她沒聽錯吧!
是大師兄,不是大師姐,對吧。
天哪,她早該想到的,一個娘里娘氣的爺們,肯定直不起來的。
難怪剛才他倆都貼身抱在一起了,他也沒什么反應,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別傷心了,那是他沒眼光?!鼻冂R語尷尬地抿了抿唇,終還是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關大師兄的事,是我做的不好?!睂Ψ揭宦犓@么說自己師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了,“大師兄人可好了,不光是我,就連三師妹、六師妹、七師妹和十一師妹她們,也都很喜歡他。
我知道,他之所以對我不茍言笑,卻對著師妹們喜笑顏看,乃是因為看重我,所以才會對我格外嚴格。
大師兄說這金蓮飛舟不好看,應該是不好看的了。
只是我買它已經(jīng)花光了我所有靈石,想要再要置辦一個新的,恐怕短時間內做不到了。”
秦鏡語:??!
她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事情實際上會是這樣的。
秦鏡語內心瘋狂地吐槽著:“好家伙,你這戀愛腦戀愛錯了人啊,姐妹。
人大師兄是個直的,恐怕你就算換上十遍飛舟,他也不會說好看的。
還什么看重你,才對你嚴格,不,人那是想讓你知難而退!”
當然,這些話,她只敢心里想想,卻不敢宣之于口。
免地說得不合他心意了,再把她給扔下去。
好在對方也不需要她搭腔,只自顧自說著:“我記得他的生辰,記得他的喜好,記得他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每一幕。我對他是那么了解,我也愿意為了這份了解,去付出。
你知道嗎,我昨日之所以會跑到荒域的地底,就是因為大師兄正在煉的一味丹藥缺了那三階烏甲獳的血。
他在我跟前提了好久,我都沒抽出空過去。
因為我要賺很多的靈石,為他準備生辰之禮。
半月前,我終于得空過去了,卻又差點命喪那兒。
得虧遇到了你,要不然我恐怕早死了吧。
謝謝你啊,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