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贈予你
幸虧她提前將那形莨給銷毀了。
否則,沈思溥必定會知曉她與方瑾接下來的對話。
從而輕易推測出,她此時就在這附近。
接下來要是二人兵戎相見,她這個戴手環(huán)的,肯定不是沈思溥的對手。
就在秦鏡語望著腕上的手環(huán)默默嘆息之際,其手上突然多了兩件物什。
仔細(xì)一看,竟是一顆鮮血淋漓的心臟與萬靈圣塔!
還不等她有所猜測,一道熟悉的聲音便突兀地在她識海中響了起來。
“秦姑娘,我是齊云。
如你所見,你手上的這兩樣?xùn)|西,便是我的心臟與靈犀族的至寶萬靈圣塔。
想必方才我與沈思溥的對話,你也聽見了。
此塔的第九層內(nèi)盛有圣芯一枚。
乃是為游魂重塑肉身的絕佳材料。
你只需在三個時辰內(nèi),將我的心臟放置于塔底的凹槽,便可開啟圣塔的第九層,從而順利取出圣芯。
現(xiàn)在我便將其全部贈予給你。
希望秦姑娘能好好利用它?!?p> 秦鏡語聞聽齊云此言,心思并未放在那圣塔的圣芯之上,而是疑惑于對方是如何發(fā)現(xiàn)她的。
齊云對此的回答很是簡潔:“你所佩戴的面具中,帶有一絲我的靈力氣息?!?p> “原來是這樣。那齊道友,你可否告知取下面具的訣竅?”秦鏡語接著問道。
可惜這次,齊云那邊卻沒了動靜。
任秦鏡語如何在識海中呼喊,對方也再未回答。
秦鏡語連忙抬頭朝山頂上望去。
結(jié)果便看到沈思溥氣急敗壞地砍削齊云,嘶吼著問詢心臟與圣塔的下落。
齊云又怎會讓他如愿?
只默默念誦咒語,當(dāng)場自爆。
只不過她的心臟已無,丹田又遭重創(chuàng),是以自爆造成的殺傷力并不大。
沈思溥也只是被震得倒退了兩步,便又站穩(wěn)了身子。
“齊云!你竟敢騙我!”沈思溥雙眼通紅,一向冷漠如冰的臉上盡顯癲狂神色,“你不是口口聲聲地說要還我的人情嗎?可現(xiàn)在你卻連自己的心臟都不愿給我…噗!”
沈思溥瞪大著一雙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丹田處的長劍,艱難地轉(zhuǎn)頭看向身側(cè)的人。
“噗!”
可他堪堪轉(zhuǎn)過身子,那把長劍卻以極快地速度抽出,再次插入了他的心臟。
霎時,有血液噴濺而出。
其狀,宛若剛剛死去的齊云。
“安安,你…”沈思溥一手捂住胸處的傷口,一手伸向眼前嬌小的身影,一臉的痛苦憂傷。
“你別動!”顧安安卻在看向那只朝她伸來的手時,使勁向后退了一步。
眼前這個男人,既讓她愛他,又讓她怕他,更讓她覺得惡心。
萬般情緒交織在心間,讓她再難以面對他。
而這一切,皆從他一劍刺穿齊云的丹田開始,她覺得,有什么東西在悄悄占據(jù)著她的內(nèi)心。
那是愛錯人的悲涼,也是兔死狐悲的凄愴。
顧安安甚至可以預(yù)感到,下一個死在他劍下的,便是她。
畢竟齊云與他有長達(dá)數(shù)十年的友情,都尚且是此般血腥結(jié)局。
那她這個覬覦他的下屬,還能討得了好?
尤其他還毫無羞恥心地說他只是一道分身,且司空完是他,劉洪也是他的時候,顧安安在那一瞬間只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構(gòu)筑的人生觀,徹底坍塌了。
她不再渴望他對她的觸碰。
更是抵觸他對她釋放愛意。
可老天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
竟讓她再次目睹沈思溥打著為母報仇的幌子,強(qiáng)取豪奪靈犀族的圣塔,只為給他自己重塑肉身。
這般卑鄙無恥之人,著實讓她難以忍受。
所以齊云自爆之后,她果斷朝沈思溥的丹田處刺了過去。
……
此時的沈思溥身上疼,心上更疼。
他看著滿面淚水的顧安安,只覺有什么東西在離他遠(yuǎn)去。
這讓他非??只?。
當(dāng)下也顧不得心口處還插著的劍,大步朝前一邁,就要拉過顧安安。
可顧安安卻趁著他這一進(jìn),使勁擰了擰手中的劍:“別靠近我,沈思溥。這會讓我感覺自己很臟!”
話音剛落,成片的淚水再次從她臉上滾落,宛若滂沱的大雨。
沈思溥本被顧安安后來這一劍攪得氣血翻涌,站都站不穩(wěn),卻在一觸及她臉上的淚水時,又強(qiáng)忍疼痛,緩緩扯出一抹微笑,道:“安安,別哭,我沒事的?!?p> “你閉嘴!”顧安安猛地?fù)u了搖頭,同時又將手中的劍送進(jìn)去幾寸,“我不想聽到你說話,你明白嗎?”
沈思溥聞言,一下子呆愣住了:“安安…”
“別喊我‘安安’?!?p> “安安,我…”
“我說過了,別喊我‘安安’。沈思溥,你聽不懂人話嗎?”顧安安的眼淚直流,滿面痛苦道,“我說,我現(xiàn)在不想聽你說話,也不想看見你。
跟你同處一片空間,也會讓我覺得惡心。
因為我過得本來就夠痛苦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diǎn)甜,結(jié)果你卻親手摧毀了它!
沈思溥,我真的很恨你!”
顧安安說到這,猛地抽出了手中的劍。
“噗!”沈思溥不妨胸口的劍突然拔出,血?dú)庀嗍幹H,直接讓他狂吐一口鮮血。
顧安安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沈思溥,眸中突然閃過一絲不忍與憐惜。
但等她瞥到齊云與司空完的尸體后,那抹不忍與憐惜,又通通被害怕與果決所取代。
“沈思溥,不,或許我該喊你曹墨云才對?!鳖櫚舶材ㄈツ樕系臏I水,目光堅定地睥睨著倒地的沈思溥道,“曹墨云,這兩劍是你應(yīng)得的。
你先是害死了你的父母兄長,接著又害死了諸多無辜的人。
沈思溥、司空完、劉洪、齊云四人,恐怕還只是其中寥寥幾個吧。
就像那日在沈宅出現(xiàn)的小姑娘……
你當(dāng)時那么著緊她,現(xiàn)在她人呢。
想必早成了你的劍下亡魂了吧。
如此看來,你當(dāng)真不是人。
她那般愛慕你,你卻讓她失了感情,又失了身子,最后還落得個慘死的結(jié)局。
曹墨云,你簡直就是禽獸!
不,你比禽獸還不如!”
顧安安的最后幾句,完全是吼出來的。
許是從中想到了自己,她看向沈思溥的目光中,充滿了無言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