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結(jié)束(三)
“因為來此之前,我們并不知道會在這里遇見主人您。
只是隨著白大哥前來助力巡安司的右巡司長。
聽說,那個巡司長會在明日的祈福大典上,順利成為這寶州城的新一任城主。
只不過,白大哥最終還是來晚了一步。
等我們趕到的時候,那個右巡司長已經(jīng)死掉了。
他沒能救得了對方。
不過,他還是出手解救了那個女子。
畢竟那是右巡司長最喜歡的女子?!?p> 秦鏡語聞言,臉色沒有絲毫好轉(zhuǎn)。
反而愈發(fā)沉沉。
她沒有同崔瑭廢話,而是直接抓住最關(guān)鍵的一點,出聲詢問道:“這些事情的真假,我先不予置評。
但崔瑭,若白萬手真是你口中的好人,又為何會將你們困在他的畫卷之中?”
崔瑭聽秦鏡語這般問,支吾了好一會兒。
就在秦鏡語以為它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迷魂湯,所以才會一個勁兒說白萬手是好人的時候,崔瑭終于開口了:“主人,這幅畫,其實是白大哥送給您的一份禮物。
方才您應(yīng)該也看見了。
此畫在長年累月的靈力滋養(yǎng)中,已形成了一座小空間。
且這座空間內(nèi)有一套特殊的體系,竟絲毫不隔絕與外界的連通。
所以,只要旁人不仔細(xì)看,根本辨別不出它與周圍環(huán)境的區(qū)別。
據(jù)白大哥說,這是他最得意的一幅畫作。
他打算稍后遇見您的時候,便將此畫送給您做見面禮。
可因為我們都對這畫很感興趣,白大哥為了滿足我們的好奇心,便主動展開讓我們觀瞻了一番。
誰知,還不等他將畫作收起來,陣法便開啟了。
沒辦法,白大哥只能帶著我們躲入了他的畫中。
這才沒被那幾人發(fā)現(xiàn)。
不過,這畫卻被波及到了。
有好幾處已經(jīng)發(fā)生了破損。
我們留在畫中,便是為了彌補那幾處破損?!?p> “嗯?”秦鏡語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崔瑭此話,讓她不由想起了山瑜一開始的那句“故人”言論。
先前她以為“故人”指的乃是谷金蓮。
現(xiàn)在才知,竟是白萬手。
只不過,此人不僅稱呼她為“故人”,甚至還為她準(zhǔn)備了“禮物”。
如此“無事獻(xiàn)殷勤”,到底意欲何為?
秦鏡語決定問個清楚,便沉了沉聲,語帶嚴(yán)厲道:“崔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白萬手,又是為何非要送我禮物?”
在她的追問下,崔瑭詳細(xì)說了一遍事情經(jīng)過。
原來,崔瑭等獸在被府兵追捕之際,恰好撞上了從地牢門口下來的白萬手。
他的手中拿著一沓畫紙。
崔瑭撞上他的時候,他正對著畫紙出神。
所以一個不防備,便被撞灑了手中的畫紙。
看著那些灑落一地的畫,崔瑭等獸很驚奇地發(fā)現(xiàn),那些畫上畫的人,正是清湯閣中的全部組織成員。
因為崔瑭它們看到過秦鏡語畫過這些人,再加上還認(rèn)出了畫上的字跡,所以當(dāng)場就驚呼了一句。
白萬手便是聽到它們的驚呼,才站出來替它們說了一句話。
因為他是城主大人的貴客,輕易不能得罪,所以府兵們只能放走崔瑭等獸。
之后白萬手便指著畫紙,對崔瑭它們說,能會這種畫法且掌握這種畫技的人,放眼整個昊虛天界,也就只有他的一位故人。
但那位故人,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對方的消息了。
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線索,他一定要抓住。
山瑜一聽,有人要找秦鏡語,還找了這么多年,那可真是值得嘆服,于是便將秦鏡語的身份告訴了白萬手。
白萬手聞言,當(dāng)即便提出見上秦鏡語一面。
他認(rèn)為秦鏡語,極有可能就是他那位故人的后人。
見他言辭懇切,再加上他于它們而言,是有救命之恩的,于是崔瑭等獸便同意了。
不過,那時的崔瑭也不知道自家主人在哪里。
便打算先跟著白萬手走。
在此期間,山瑜主動建議白萬手提前為秦鏡語準(zhǔn)備份禮物。
也好到時候相見了,能給她留個好印象。
白萬手聽完,欣然同意了。
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
聽完崔瑭的話,秦鏡語只得出一個重要結(jié)論:山瑜它喵的就是個重色輕友的主兒。
它肯定是見這白萬手長得俊俏,被迷得暈頭轉(zhuǎn)向的,所以才在完全不知道對方底細(xì)的情況下,就這么把她給賣了。
不僅如此,它的售后服務(wù)還相當(dāng)超值。
竟還樂呵呵地主動幫對方出主意,好讓對方能給她留下個好印象。
如此朋友,試問一下,還有留著的必要嗎?
秦鏡語正在痛心疾首地反思自己與山瑜之間那岌岌可危的友情時,對面的白萬手突然開口了:“秦姑娘,我是白渝,乃是秦宗慕的忘年好友。不知秦姑娘可否方便現(xiàn)一下身,白某有事相詢。”
秦鏡語在聽到“秦宗慕”這個名字時,便知道白萬手認(rèn)錯人了。
雖然她也姓秦,但她從未聽過“秦宗慕”這個名字。
她爺爺也從未在她面前提起過這個名字。
不過,既然白萬手對她并無惡意,那她也沒必要隱著身與對方對話。
畢竟這樣很不禮貌。
于是她又重新進(jìn)入了金榛縮物器內(nèi),恢復(fù)了原來的大小。
之后便取出隱身珠,顯出了身形。
一現(xiàn)身,她的臉上就熟練地掛起一抹得體的笑容,態(tài)度溫和地朝白渝拱了拱手,道:“原來是白萬手白大師,久仰久仰?!?p> 此客套話一出口,秦鏡語便被自己那粗獷低沉的嗓音給驚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記起來。
她現(xiàn)在頂著的可是凌萬兩的臉。
正要開口解釋,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白渝,好似對她長成這樣毫無驚疑感。
仍是笑眼溫和、坦蕩真摯地看著她。
直看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甚至小心心都有一剎那的酥酥。
“嘶~難怪山瑜會沉淪進(jìn)去,這姓白的倒是有點東西啊。
知道自己的美貌是入場券,真誠則是必殺技。
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忍不住想要與他交心。”
秦鏡語暗暗將白渝打量了一番。
結(jié)果越看越滿意。
雖說她還不會望氣之術(shù),但眼前這位給她的感覺,真正是中正坦蕩,磊落無比。
如此倒是十分稀有。
畢竟,人都具有復(fù)雜性。
不會純粹的好,也不會純粹的壞。
可白渝卻完全不是如此。
這種人,與山瑜配在一起,倒是山瑜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