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聲發(fā)出一陣抗議,扭過頭的愛莎看見了站在一旁的羅文和巴特。
與此同時,其他人的目光也轉向了他們,巴特強撐著身體,看來麻煩提前來了。
面對這群士兵的指揮者,讓什么都不懂的羅文來應付顯然不行,巴特用力按壓著自己的傷口,忍著劇痛提起精神。
“謝謝你?!泵鎸@不對勁的問題巴特愣住了。
他望向那個奇怪的女孩,真漂亮,這是巴特失去意識前想到的。
愛莎微笑著盯著面前的男孩,顯然她有著孩子都有的好奇心和期望回饋的小脾氣。
攙扶著的巴特已經暈了,羅文看著眼前的女孩,她有著羅文從未看見過的干凈面容和美麗的衣服,特別是那件淡綠色的小斗篷,顏色鮮艷,和樹林里少見的綠草地一樣翠綠。
似乎是不習慣羅文的眼神,愛莎不由自主的撇頭看向了費茲。
費茲走向前去開口道:“多謝你們的幫助,勇敢的孩子。”
“不建議的話,我們希望能幫你的朋友治療傷勢?!?p> 這段話激起了羅文的反應,他平淡的移過視線,看著費茲,點了點頭。
對于羅文的表現(xiàn),現(xiàn)場最喜歡的就是費茲了,那群海軍士兵還有那幾個追尋隊的年輕小子已經不知道撇了幾眼了,看著愛莎好奇的樣子,費茲的心情開始變差了。
幾名護衛(wèi)扶著巴特上了附近的一輛馬車,費茲有些急促的提醒愛莎該回去了。
一旁的行事官友好的調動了幾架馬車,送愛莎等人離開工廠。
看著地上這頭狼人的尸體,維爾特面露苦笑,看來自己還是太自大了,今晚搞出了這么大的麻煩。
“隊長,對面的貴族是什么人?”一旁的年輕劍士心情好的多了,畢竟任務完成,現(xiàn)在只要回到營地就能放松一段時間了。
“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和教會有關的。他們的武器標志似乎是某個教堂的標志。”維爾特隨口解釋道。
“哦,那么說那是修女?!蹦贻p劍士臉色變紅了些。
“別想不該想了,教會的人可不喜歡開玩笑?!崩蟿κ考皶r打斷年輕劍士的幻想。
“什么?我沒想什么啊?!蹦贻p劍士辯解道。
“小子,你這個年紀的家伙我會不知道會想什么嗎?你沒看見那一隊護衛(wèi)都經過儀式嗎。狼人的爪子在他們身上一點反應沒有。不要有任何奇怪的想法,至少不要讓人知道?!崩蟿κ繘]好氣的說道。
“我能有什么想法,看是你有想法吧,老光棍?!?p> “閉嘴吧,不要說些不該說的,也不要拿教會的事情開玩笑?!本S爾特打斷了兩人愈發(fā)露骨的閑聊。
一旁其他追尋隊的成員望了眼兩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追尋隊的成員相處很久了年輕劍士自然知道他們流露出的是什么表情。
他漲紅著臉似乎是想找個話題來跳過著尷尬了時刻。
“隊長,那些真的都進行過儀式嗎?”
“嗯,而且他們配合的很合理,我懷疑他們經受的儀式可能不是同一種?!熬S爾特沒有無視隊友的詢問,細心解釋道。
“啊!他們是教會的正規(guī)部隊?”年輕劍士有些震驚。
“嗯,能調動他們的人絕不是什么小人物,甚至可能是高墻里的家族?!?p> “真奇怪,先是遇到一個開始控制瘋狂的狼人,現(xiàn)在又是精銳的教會軍隊。開拓行動要到這個遠離本土的地方嗎?”
“所以不要有些奇怪想法,要不然和你訂婚的瑪麗要傷心的。”維爾特笑著說道。
“瑪麗?和我訂婚的不是這個名字啊?!?p> “哈哈”一陣陣嘲笑在周圍傳來,顯然這次行動結束大家都很開心,隊長也是,不開心的只有一個人。
馬車上,貝奇腿上放著攤開的教典,右手放在巴特的腹部,一陣羅文聽不懂的歌謠后,光芒在貝奇右手發(fā)出。
巴特痛苦的神情開始減弱。“好了,應急處理就這些了,其他的回到禮拜堂才能治療你的朋友。”
“謝謝。”羅文點點頭。貝奇笑了笑說道:“不需要感謝我,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可能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p> “我也沒想到今天會發(fā)生這些的啊。”貝奇露出一絲苦笑。他以為自己的工作只是一個向導,沒想到會發(fā)生這么多事情。難怪自己的老師會這么鄭重的提醒自己。
羅文點點頭,雖然他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么。但巴特說話的時候只要自己點點頭他就會接著說下去。
“你很勇敢,竟然敢對一只怪物開槍?!必惼嬗行@奇的說道。
羅文點點頭。
“那時我呆住了,本來應該做點什么的。謝謝你。”貝奇語氣溫和。
羅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如果巴特醒來應該知道怎么辦。
貝奇顯然比羅文更會交流,“你那時用的是槍嗎?”
羅文想了想,還是把懷中的火槍拿出,遞給對方。
貝奇接過槍,手指輕輕觸摸,端詳了一會,遞還給了羅文。
“槍很不錯?!?p> 羅文接過槍,點了點頭。
馬車搖晃著向城外的碼頭區(qū)駛去。羅文眼神平靜的看著貝奇。
過了一會,貝奇顯然不喜歡羅文目不轉睛的樣子,伸手拉開車窗,望向外面流轉的景象。
羅文輕輕轉過頭,看向窗外,飛馳的馬車已經穿過熱鬧的商業(yè)區(qū)了,駛過高聳的城門,在經過一片狹小的農田后,馬車駛進了充滿喧囂的碼頭區(qū)。
禮拜堂內,兼職醫(yī)師的護衛(wèi)幫忙包扎了巴特的傷勢。
“他運氣不好,狼人的爪子有一小塊卡進他身體里了,會有些后遺癥?!弊o衛(wèi)向剛將愛莎趕向臥室回到一樓的費茲說道。
費茲點點頭,對已經清醒的巴特和羅文說道:“感謝兩位對我們的幫助,您的傷勢有些后遺癥,會時常的暴發(fā)痛苦,以及對精神的摧殘,嗯……你可以理解為不受控制的暴躁情緒。”
聽著對方的醫(yī)療結果,巴特沒有什么不滿,今天的事情能活著就已經很滿足了。
“先生,幫助您的不是我?!卑吞氐椭^開口說道。
費茲點點頭說道:“對你的朋友我也希望能提供一些幫助?!?p> 巴特拉著羅文的袖子,示意他該要些好處了。
顯然,兩人的默契并不好。羅文依舊點了點頭。
費茲見羅文沒有開口,于是詢問道:“你需要些什么,在這里我希望能給你提供些幫助?!?p> “能提供什么幫助?”對羅文沒禮貌的發(fā)言,巴特有些無奈?,F(xiàn)在只能堅持一下。
“一份體面的工作,一些金錢,或是其他的?!辟M茲無視對方的無禮。
羅文想了想,看了眼巴特開口道:“我想識字。”
巴特以前說過他的哥哥之所以能在城市里有份體面工作就是因為他識字。
“識字?”費茲的眼神變的有些不同,想了想,點點頭“好吧,以后你可以住在這里,你有家人嗎?”
羅文搖搖頭,“就只有我們兩個?!?p> 費茲望了眼巴特開口道:“他的身體并不好,發(fā)病時會影響神的寧靜?!?p> 巴特聽出了對方的拒絕,開口說道:“我想過的是水手一樣刺激的生活,神明不會喜歡我這個鬧騰的家伙的?!?p> 巴特是解釋給羅文聽的,這是他的一個好機會,能改變命運的機會。
“巴特不能住的話,那他去哪。”顯然,羅文的思想和一般人不同。
巴特實在是想給羅文一拳,不懂事的家伙。
“如果不建議的話,市政廳在碼頭區(qū)的管理處需要一些人手,我可以推薦,工作地點離著不遠?!辟M茲為他人著想的提出建議。
“我愿意,謝謝您,閣下?!焙ε铝_文又說出什么得罪人的話,巴特急忙答道。
費茲點點頭,表示知曉了兩人的意見。
洗了個熱水澡,羅文和巴特兩人在一間小房間里休息,對方還客氣的放了兩床被子。
羅文一身的熱氣,皮膚有些泛紅,巴特的肚子傷口沒有愈合,只能用毛巾擦拭一遍身子。穿著一件寬大的亞麻襯衣,巴特嘆了口氣。
“唉~,我也想洗熱水澡?!?p> “什么?那很難受的?!绷_文的有些不解。
“拜托,我們在村子里可能一生就洗幾次熱水澡,你竟然說難受?”
“太燙了,身體現(xiàn)在還在發(fā)燙?!?p> “不好嗎?這里可沒火堆可以取暖。這樣晚上才不會著涼?!?p> “還有,麻煩以后對這些貴族老爺說話的時候小心些,不然我們都會死的很難看。”
“嗯?”
巴特開始解釋“那些貴族老爺別看很和善,要是惹他們不高興,直接就把我們干掉了。”
“為什么?”
“薩姆那樣的惡棍都要拼命巴結的貴族老爺,不會是因為錢吧,還有他自己的安全。”
羅文想了想,點點頭?!拔乙院髸⌒牡??!?p> “睡吧。明天不知道還會發(fā)生什么呢?!卑吞卮蛄藗€哈欠,倒頭睡去。
二樓,愛莎的房間里,她正抱著天鵝絨枕頭細細想著今晚發(fā)生的驚險故事。
“小姐,快睡吧?!闭淠仍谝慌詣裾f道。
“不嘛,那時候我被那些護衛(wèi)擋住視線了,珍娜當時發(fā)生了什么?”愛莎穿著白色長裙睡衣,興奮的詢問道。
“小姐,那不是什么好事情,早點睡吧,費茲先生可是已經生氣了的?!?p> “哼,你不愿意的話,明天我去問那兩個幫助了我們的人?!?p> “小姐,他們明天你可能就看不到了,而且他們身上太臭了,你還是別接近他們了?!闭淠认氲竭@里,捂住鼻子,顯然那股味道刺激到她了,死魚味混合著發(fā)酵后的酸臭味。比一般的碼頭工人味道還大。
愛莎想了想,兩人身上的味道確實難聞,當時卻沒怎么注意,應該是熏魚和煤炭燃燒的濃煙麻痹了她的鼻子。
“那要不給他們送一些熏香或者肥皂?”愛莎有些不死心。
“肥皂下面也有,熏香的話明天問一下費茲先生吧?!比绻魈焖麄冞€在,珍娜想到。
深夜,拿著鋒利長劍的費茲站立在空曠的空地上,是不是太久沒有經歷戰(zhàn)斗了呢?一只重傷瀕死的狼人險些傷害到愛莎小姐。
揮舞著長劍,將劍尖指向前方,一道銳利的劍氣自尖尖放出,擊中十米外的墻壁。
一個微小的聲響發(fā)出,在厚重的墻壁上留下一個微小的白印。
技術和斗氣沒有衰弱,那是戰(zhàn)斗的意識嗎?
費茲閉眼,回想起當時的畫面,冷靜,面無表情的槍擊,那是今晚的小子。
費茲睜開眼,狼人避開自己的攻擊轉向他人時,自己失去了穩(wěn)定的內心,也就在那時羅文拿著槍向狼人走了幾步,平靜的仿佛不存在,令他在幾人面前失去了存在感,包括費茲和那頭不顧一切的狼人。
看了眼持劍的手,自己已經老了。
第二天,羅文睜開了眼睛,噩夢在神的光輝下依舊到來了。
羅文推開門,天空依舊有些暗淡,安頓城的早晨都是如此,彌漫的大霧或者被烏云遮住的天空。
“你起的很早?!?p> 羅文轉過身,過道旁費茲手拿著一個懷表。
羅文點了點頭,房間里巴特也起來了。
“早餐還有一個小時,你們可以先去洗漱一下,就在昨晚洗澡的地方,到時跟著護衛(wèi)去大廳用餐吧”費茲關上懷表,轉身離開。
“羅文,你起太早了?!卑吞卮蛑?,抱怨道。
“你知道的,我會做噩夢。”
“嗯,不過在這里你可以好好洗臉了,愛干凈的家伙?!卑吞卣{笑道。
早餐很不錯,對羅文和巴特來說,一份黑麥面包,配上一碗蔬菜湯,以及一條烤魚。
烤魚腥味很淡,有著一股淡淡的酒香。
巴特大口嚼著面包,這可不是鄉(xiāng)下那硬的可以砸人的黑面包,雖然還是很硬,至少不泡湯里也能吃下去。
早餐過后,巴特就被管理處的人帶走了,看著對方禮貌的神情,想來巴特不會被分配到一個壞崗位。
羅文著待在庭院中,看護衛(wèi)們做著基礎訓練。
一段時間后,具體是明亮的陽光照在濕潤的地面上,費茲領著那位大小姐下樓了。
庭院中的護衛(wèi)一個個俯身行禮,只有羅文,坐在臺階上,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