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忱和蘇奕順著聲音看去,赦玉兒已經(jīng)醒了過來,納蘭忱剛想過去看看她傷的如何,蘇奕拉住她說道:“你別動,這兒到處都有機關,我去就行了?!?p> 納蘭忱想到方才射出的暗箭,乖巧地點了點頭,蘇奕使出輕功飛到赦玉兒面前,搭了搭赦玉兒的脈,閉眼思索了一會,說道:“你沒事,只是中了點毒而已?!?p> “什么毒?”
“只是噬心草的毒罷了,一月之內不能運功使用內力罷了,無他,若是噬心花,那可當真是無藥可解了?!?p> 納蘭忱見赦玉兒無事,便問道:“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為何舅舅會重傷至此,你們又是怎么被關到這兒來的?”
“那日我們往西山的方向走,剛過西山地界就遇到了景生花,似是專門在此地等著我們似的,他攔住我們,未有多言便動了手,哪知這景生花武功竟已在城主之上,幾十招便重傷了城主,此刻聞人炤又從背后偷襲,城主當即重傷昏死過去,我也被景生花一招打暈,再醒來時,就看到你們了。”
蘇奕內心感慨赦玉兒的武功實在差勁,連景生花一招都難接,替她解了鐵索,這鐵索的材質與關著納蘭梟的鐵籠全然不同,看來秦銘安也是未曾將她放在眼里,只是下了讓她不能催動內力的毒。
納蘭忱聽赦玉兒提起聞人炤,說道:“那不是真正的聞人炤,是千顏郎君秦銘安,我們去西山之時,已經(jīng)上煙雨閣見到了真正的聞人炤。”
“竟有此事?”赦玉兒顯然不敢相信,“秦銘安竟易容成聞人炤的樣子坐下了這么多事!”
“其實他也未曾易容成聞人炤的樣子,”納蘭忱想了想,說道:“大抵是他也不知道聞人炤究竟是什么模樣,只能易容成相似的年歲,反正旁人也認不出。”
蘇奕探查一番石洞,將隱藏的機關一一破壞,又用火石點亮了石壁上的蠟燭,但是未曾找到出去的開關,想來是在鐵欄的另一邊,其實這地下密室也不算深,以他的武功,足可以用內力將頂上的石塊和土震開,救納蘭忱一人還可,但赦玉兒和籠中納蘭梟的姓名難保,只得作罷。
納蘭忱突然想到,他們見到了秦銘安,為何未曾見到一早便追著秦銘安而去的寧祁?她又問赦玉兒:“你們可曾在西山之外遇到過一戶獵戶?”
“未曾,何出此言?”
“我們曾路過一戶獵戶,是他告訴我們舅舅同你來了嶺山?!?p> 納蘭忱松了一口氣,既如此,那獵戶的話便做不得數(shù),想來是為了將她和蘇奕引至嶺山,就算真有一俊美男子與景生花同行,也定是秦銘安的另一張臉罷了,同時又擔憂起來,寧祁處境或同他們一樣,被景生花和秦銘安暗算,關在了別處,不知是否也同納蘭梟一般重傷至此。
蘇奕一眼洞悉納蘭忱心中所想,只嘆她自己都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還想著寧祁,對身邊陪她跋山涉水出生入死的人倒是視而不見,這小妮子,還真是沒良心!
此時景生花與寧祁也到了嶺山,與秦銘安會和,秦銘安告訴他們,蘇奕與納蘭忱已被他同困于地下,寧祁立馬問道:“納蘭忱可有受傷?”
秦銘安輕笑一聲道:“她怎么會受傷,那蘇奕可對她寶貝的緊呢!”
寧祁不再說話,抱著劍站在一旁,景生花看著他說道:“事已至此,難道你還要再納蘭忱面前繼續(xù)裝下去嗎?”
寧祁早就不想再裝了,這些年處處小心隱藏自己的身份,看著自己的仇人們春風得意,午夜夢回那些冤魂都站在他的床前,鮮血淋漓的看著他不說話,他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景生花,你不必激我,我自會同你一起去叫他們?!?p> 說罷,秦銘安在前帶路,領著他們走到了石室之上,按下了開關,寧祁握緊了劍,看著秦銘安和景生花下去之后,毅然決然地跟了下去。
昏暗的石室從地道口斜著射進一束荒涼,正巧照在納蘭忱的臉上,納蘭忱擋著眼睛,從指縫中看到了秦銘安身后的景生花,立馬跳起來說道:“景生花,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蘇奕伸出手將納蘭忱小心護在身后,納蘭忱抓著蘇奕的手臂,一副狗仗人勢的樣子,在看到景生花身后之時,再沒了囂張的氣焰,從不解到自己說服自己,又推翻了自己心中所有的不合理,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說道:“秦銘安,你果然伙同景生花抓了寧祁!”
蘇奕絲毫不意外寧祁的出現(xiàn),只是想到納蘭忱曾說,她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可如今如此明顯的一件事,她卻開始自欺欺人了。
“寧祁,你雖然看起來…沒事的樣子,但是你一定受了內傷對不對?還是他們給你下了毒?噬心草?”
寧祁推開景生花,走向前,說道:“我沒事?!?p> 我沒事…
我沒事…
這三個字宛如三道響雷劈向納蘭忱的腦袋,她瞬間覺得頭痛欲裂,赦玉兒怒言道:“寧祁,你竟敢背叛縉都,與景生花為伍!”說罷便要動手,被蘇奕及時攔下,才沒有牽動內力,蘇奕看著納蘭忱,而納蘭忱只是神色黯然地看著寧祁。
秦銘安見此場景,不由得心生厭煩,對著寧祁說道:“你這小子真是扭扭捏捏,快些將話說清楚,免得我們一齊陪你在這看著這小妮子傷心欲絕的模樣!”
納蘭忱忽而笑了一下,說道:“寧祁,你有什么難處,只要你說,我都信你?!?p> 寧祁原本不安的心現(xiàn)下更加愧疚,可看到納蘭梟,又一臉坦然地說道:“我的名字,是蕭寧祁,蕭,是共主蕭氏的蕭。”
納蘭忱心中一瞬了然,納蘭梟說過,昔日共主蕭氏一族將天下攪得腥風血雨,洛九塵持正義之道,聯(lián)合當時名不見經(jīng)傳的褚天仲,在南方剛打出一方勢力的納蘭梟,以及還是煙雨閣少閣主的聞人炤,一舉推翻蕭氏共主之位,至此天下四分,褚天仲也正是趁此機會在北川立勢,以一己草莽之身,坐上一城之主,籠絡了北方的勢力。
納蘭忱不死心地問道:“所以你在縉都城,在我身邊這么多年,只是為了復仇?”
“是…”
“所以程劍山莊的事,你也參與了?”
“是…”
納蘭忱心中還有許許多多的疑問,可現(xiàn)在都不想問了,比起眼前之人是寧祁還是蕭寧祁都不重要,之前當日在北川,他并不知道褚天仲的劍能刺進他的身體多深,他依然義無反顧地救了她,她淡然地看著景生花,說道:“既然要的是我納蘭家的命,放了赦玉兒和蘇奕。”
蘇奕有些驚訝于納蘭忱反應,但還是說道:“你不用怕,他們三個不是我的對手,否則也不會只是困著我們了?!?p> 蕭寧祁也立馬說道:“阿忱,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p> 納蘭忱覺得有些諷刺,這是蕭寧祁第一次叫她阿忱,從前無論她如何要求,他都不肯改掉少主這個稱呼,如今挑明了身份,擺明了立場,反倒叫的如此親切。
秦銘安冷哼了一聲,瞥了蕭寧祁一眼,說道:“你想不想這都不重要,我只知道,納蘭家的都別想活!這是景生花答應我的條件!”
蕭寧祁見秦銘安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拔出劍面色狠厲地對著他,說道:“你想死嗎?”
景生花用簫抵住蕭寧祁的劍,隨后一掌打向還在用眼神向蕭寧祁挑釁的秦銘安,秦銘安一臉自得的表情凝固在臉上,被打飛出去,狠狠地摔在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