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螺，像個大木瓜

　　這個難不倒重生的汪驍洋！

　　他想了一個辦法，他用剩下的繩子，把那些青蟹都串起來，變成一根綁著許多大青蟹的繩子。

　　然后把繩子的頭和尾，緊緊纏繞在自己的腰上。

　　一大串蟹掛在屁股后頭。

　　這腰帶真的蠻可以！比老板的大哥大還要炫一些。一條不必奢侈品便宜！

　　汪驍洋覺得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試試?；仡^率百分之百，秒殺所有美女帥哥和吵架撕x的老太。

　　臨走前，他還撿了一個特殊的螺，黃褐色的，像個形狀木瓜，殼上光滑，還有黑褐色斑。

　　汪驍洋沒見過，覺得稀奇。拿起來，顛了顛，有手掌那么大，起碼得一斤，便想帶走。幸好褲衩口袋夠大，擠擠能裝下。

　　準備好這些，汪驍洋重新攀崖。

　　回程和過來時候，除了腰上掛了一串青蟹，和因為磨破皮而呲牙咧嘴，其他的都差不多。

　　汪驍洋有驚無險，回到了原來的沙灘上。

　　蔣荷月依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看見他回來，才松了一口氣，低聲罵他：

　　“真是的，再賺錢，也不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知道嗎？”

　　其實蔣荷月說這話是有問題的，本來漁夫就是一個危險性相當高的工作，隨時有沒命的風險，但是她也不可能愿意，看見自己的侄子在這里送掉命。

　　汪驍洋笑著道歉，又把腰上的一串青蟹系下來，說：

　　“二姨，這些海鮮都還鮮活，死了就不值錢了，咱們趕緊去市場上賣掉吧?！?p>　　蔣荷月又說了他好久，才答允，帶他去魚市。

　　兩人走著，遇到了那么一兩個蔣荷月熟識的阿姨，都驚呼汪驍洋能干，抓了這么多大青蟹，說得汪驍洋不好意思。

　　當然，也有些人斜著眼看他們，捂著嘴悉悉簌簌地說著什么，投來嫉妒的眼神。

　　汪驍洋知道有蔣荷月這樣的純樸好人，當然也有那些惡人。這些人眼紅得很，見不得別人好?？磩e人富了，比自己窮還要難受！

　　他已經(jīng)重生過一次，只是心想：

　　又何必要理會這些人呢？只有好好照顧那些對自己好的人就行了！

　　到了魚市，兩桶海鮮和青蟹很快就賣掉了。

　　桶里海鮮因為種類太多太雜，所以沒有分類，直接零散著賣。

　　汪驍洋把里面便宜的貝殼拿出來，留給家里吃，特意給妹妹留了一只蘭花蟹。

　　剩下的一共10斤多因為有大蟶子。

　　收購漁獲，包括農(nóng)民的農(nóng)產(chǎn)品，面對老實的漁農(nóng)，收貨販子一般會狠狠壓價。

　　這常常讓勞作的人們嘆息！

　　汪驍洋本以為要扯嘴皮子，但是魚販給得的價還算可以。

　　剩下的10斤里，因為有大蟶子，價高，賣了1.32塊一斤，所以是13.2塊。

　　那些青蟹就貴了，價格比汪驍洋想的還要高。4只青蟹因為大，都是按只算的，一共賣了315塊錢。

　　這下子，一天就賺了328.2塊錢！

　　這已經(jīng)是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一般來說，趕海都是兼職補貼家的，十幾塊錢已經(jīng)頂天了，更不要說趕一次海就有三百塊錢！

　　當然，這個時代不可能有電子支付，汪驍洋收到的是皺巴巴的紙幣。

　　1991年還在用第四版RMB，汪驍洋手中的毛爺爺不是紅色，是藍灰色的，是當時的大面額票券。

　　汪驍洋也是不好意思，兩個人忙活一天，光自己賺錢了，抽出一張灰黃色的50塊，那幣背是黃河壺口瀑布，想給二姨。

　　蔣荷月笑著推拒：“這哪能，值錢的都是你自己捉的。真要感謝我，你們下次出城，再給我?guī)r髦的玩意兒吧！”

　　汪驍洋想想也挺好，點頭同意，想把錢塞進口袋，這才想起里面還有個螺。

　　剛剛忙活賣蟹都給忘了。

　　汪驍洋把螺掏出來，給魚販看。

　　“這是椰子螺，你這也就一斤多，兩斤不到，算你4塊錢吧?！?p>　　一個螺4塊錢，其實也不算少了。

　　他正伸手要把海螺一起給販子，耳朵里又是叮的一聲，系統(tǒng)發(fā)來消息。

　　【不建議在此處將海螺出售?！?p>　　汪驍洋疑惑，為什么？

　　【海螺至少價值10000元，請謹慎出售?！?p>　　汪驍洋震驚。

　　10000元！這個破海螺能讓一個普通人在九十年代當上萬元戶？

　　他立刻把手縮回來。

　　4塊錢換10000塊錢，這怎么舍得！

　　汪驍洋對魚販子說：

　　“大哥，我這海螺可值錢了，你仔細看看再開個價?！?p>　　“那你說多少錢？”

　　“一萬塊”

　　魚販嗤之以鼻：

　　“小弟兄，你別做夢來騙我！不是我吹，我在這行當就是大哥，啥沒見過！你看我這?！?p>　　魚販子晃了晃身子，展示了皮帶上用金屬鏈拴了的BB機，簡直拉風的不行。在1991年，BB機一臺賣到三四千元，也只有高收入群體用得起，看來他算得上魚販大戶，確實掙了不少錢。

　　“你一個破椰子螺，還想賣一萬？我這椰子螺多了，給你打折，十個一萬，要多少拉給你多少，買阿，買幾桶？”

　　汪驍洋被懟的沒話說，脾氣上來也想發(fā)怒。

　　蔣荷月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

　　“大哥，我家侄子第一次來，別見怪?！?p>　　她扭頭，對汪驍洋說：

　　“阿洋，你說什么呢，這就是普通的椰子螺?。∧阕约嚎锤舯跀?！”

　　隔壁攤正好也有人賣椰子螺。

　　汪驍洋湊過去看，默默和自己手里，價值10000的海螺對比了起來。

　　確實，這些螺看不出區(qū)別，都是像個大木瓜，灰褐色。

　　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人家的椰子螺有5斤的，他的才1斤多，這么一比還小的可憐。

　　“別扯了，4塊錢，賣不賣？”

　　魚販催促起來。

　　“這個我回家吃吧，嘗個新鮮?！?p>　　汪驍洋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把螺放回口袋。

　　兩人賣完了漁獲，便道別分開了。

　　汪驍洋帶著剩下的海鮮，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疑惑不已：

　　難道是系統(tǒng)出了錯？還是這海螺有什么秘密？

　　邊想邊走，很快回到了家。

　　家門口堆著用綠麻袋裝的漁網(wǎng)，這是汪驍洋家賴以生存的工具。漁網(wǎng)很松，綠麻袋鼓囊囊的，多出來的漁網(wǎng)塞不下，撲出來，像一個個爆炸頭。

　　汪驍洋家的房子并不大，特殊的是，是用石頭建成的。這是當?shù)靥厥獾慕ㄖ幕?，人稱“石布厝”。

　　其墻壁的石頭，大多沒有經(jīng)過加工，看著外面，總覺得會倒塌，但其實這建筑極耐風雨。

　　進門，便能看到屋子里的樣子：墻壁用米糊貼上舊報紙，還有一兩張從雜志社剪的彩色海報。漁村并沒有訂閱報紙的習慣，都是過年之前買幾斤舊報紙糊墻來用。

　　墻角小柜子上頭放了長虹黑板電視機。

　　金港西村托了金海鎮(zhèn)的福，是首批農(nóng)村水電初級電氣化鎮(zhèn)，十幾年前就通上了電。

　　正中有張破木圓桌子，桌子上面一溜印花搪瓷碗，還有一個老式收音機，長長的天線支起來。

　　伴隨著雜音，里面的女主播正播報天氣預報，這是漁人們最關(guān)心的。

　　“明日天晴，東南風四級，最低29度，最高…“

　　母親蔣稻月，正在偏屋生火。她拿著稻草，往灶里塞，時不時用蒲扇扇風，鼓著腮幫子吹火。

　　妹妹汪玥溪正蹲在門口玩耍，練習彈玻璃珠。

　　弟弟在遠一點的龍珠縣里上初中，是寄宿學校。父親去金汕城里了，兩人都不在家。

　　這時，汪玥溪聽到腳步聲，抬頭。

　　見是哥哥回來了，把玻璃珠子撿起來攥在手心里，迎了上去。

　　汪驍洋沒注意到，他還在想海螺的事情，妹妹猛地抱住他，把他嚇了一跳。

　　汪玥溪小手臂高高舉起，向哥哥展示手里的玻璃彈珠，彈珠在太陽下閃閃發(fā)光：

　　“哥哥！你看，隔壁的王小胖又把彈珠輸給我啦！”

　　哥哥如果用當?shù)胤窖詠碇v，大一點的都叫兄，小女童才用“哥哥”。

　　這汪驍洋一瞬間忘記糾結(jié)的海螺，笑著回答：

　　“你小胖哥又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