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染
葉瑞也意識,自己怎么會說這句話?
他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想要糾正這個錯誤。
但接著,他就看見自己眼中的大家,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眼皮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不停的打抖!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滴下!
情緒,莫名的情緒,如醍醐灌頂般涌入腦海!
他開始感到悲傷,腦子里所有的事情,如麻花一般擰成一股繩,根本解不開!
葉瑞痛苦的想要大喊出聲!
但在下一刻!
他立即用手死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知道,他不能!不可以!
那是…病變的征兆!
一旦喊出來,可能就再也無法挽回!
“自己明明沒有碰到過江婉兒,明明沒有!
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
葉瑞在心里瘋狂吶喊!
悲傷、痛苦、絕望!
像是翻涌的波濤,一浪高過一浪!
這時!幻象頻出的腦海里,閃過一個清晰的人影!
盡管沒有仔細(xì)的面貌,但他肯定不會認(rèn)錯!
是媽媽!
對,那個人影,是他的媽媽。
他的母親,他最愛,也最親近的人。
每當(dāng)遇到問題的時候,母親總會給予他最大的安慰。
“打給她!打給她!!
打給她!?。 ?p> 腦海里的聲音,越來越大!
以至于,他無力抗拒!
葉瑞連忙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機(jī)。
他的手!已經(jīng)顫抖的不像個樣子,但這絕不影響他打給自己最親的人。
在點下?lián)艽虻哪且豢?,電話的那頭,傳來的不是母親溫柔的問詢,而是是無信號的提示音!
葉瑞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拼命的點著重?fù)苕I!
仿佛這樣,就能從,身處的黑暗中,找到一絲光明!
哪怕…只有一絲!
可直到發(fā)白的手指,將觸摸屏的屏幕,完全按碎!
電話也沒能接通…
屏幕最后的一絲亮光,最終…還是完全熄滅!
連同著葉瑞心底,最后的一絲希望!
心里防御的壁壘,如危墻般,轟然倒塌!
“?。“。。“。。?!”
他再也控制不住!
拼命的發(fā)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吶喊!
他將自己!完全給釋放了出來!
在那一刻!皮膚表層的血管全部暴起!他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身體里,名為情緒的東西,正在試圖沖破這具肉體的牢籠!
此時的所有人,都已經(jīng)呆住了!
葉瑞的突變,比起深膚色的丁元東,來的更加猛烈!
他還在不斷的嘶吼,仿佛會一直吼下去,直到自身生命的完結(jié)!
他們看見,葉瑞彎下腰去,表情痛苦,原先捂住嘴巴的手,也松了開,開始抱著自己的腦袋。
所有人都不斷的遠(yuǎn)離著他,唯獨葉良依,因為他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可能還能接觸他的人。
然后,像是嗓子已經(jīng)無力再承受如此沉重的負(fù)擔(dān)。
人們僅能看見葉瑞在無助的張大嘴巴,卻不能聽見他的聲音。
臉上、手上、身上、所有對外能見的皮膚,都充斥著鼓起的青筋!
就在人們預(yù)想著,他要像深膚色風(fēng)丁元東一樣,沖出去,而做著躲閃動作的時候。
葉瑞卻突然平息了下來,像是原先的主人格短暫的奪回了控制權(quán)。
他拼命的擦拭著,臉上的眼淚、鼻涕,以及指甲劃痕留下的些許血跡。
試圖讓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狽,盡管這已絕無可能!
接著,他抬起頭,面對著寧宣,用他那諸般恐怖的面容!
他盡量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像是在向著某位老朋友告別。
隨后,在寧宣的驚愕與詫異之下,毅然決然的打開了窗戶,一躍而下!
在一聲沉重的悶響之下,那個曾經(jīng)有活力的青年,了卻了自己的生命!
葉瑞不是摔死的,這里是一樓,從這里跳下去,幾乎不可能摔死。
但病毒肯定已經(jīng)把他帶離了這個世界,他將和江婉兒父女一樣,成為沒有神智的病毒載體。
或許,他們口中的話語。
“你們…有吃的嗎?”
可能帶著一絲的含意。
去尋找其他人,并感染他們,實際上,卻無從得知。
這一切的發(fā)生,十分迅速!
幾乎就在短短的十分鐘內(nèi),給在場所有人都給予了沉重的打擊。
他們都面色難看,像是在葉瑞的身上,看到了將來的自己,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栗起來。
“他也碰到了那個女孩?”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葉良依,他適應(yīng)的比較快,或者說,他根本就沒當(dāng)回事。
如同看了一部恐怖電影一般,只是較為真實。
“沒…沒碰到,他接觸的時候,女孩還是好好的?!?p> 楊青文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
“沒碰到?看來是自我病變了?!?p> 葉良依思考著。
“如果他和小女孩都是自我病變的話,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聯(lián)系?
孩童體內(nèi)的免疫力,不如成年人,更加容易感染生病,但剛剛那個小伙子,可完全是正值壯年?!?p> 葉良依又多了一種猜測。
“是不是?即便沒有病變,與人接觸多了,體內(nèi)的病毒也會加多,如同在做加法一樣,一加一等于二,如果是這樣,那可就更不妙了?!?p> 葉良依的這個思想,也正和楊青文現(xiàn)在所想的一樣。
所有的宿主都會互相傳染,一旦和某個人,或者某群人,接觸過久,就會使得體內(nèi)的病毒,產(chǎn)生極為不穩(wěn)定的波動。
他們必須分開,所有人都要!
必須呆在一個沒有其他人,只有自己的地方。
這樣才能避免身體里的病毒,相互作用過快的繁衍。
楊青文幾乎是不再猶豫,他也不打算和其他人說明自己的猜想。
因為如果這是錯的,帶來的只能是無窮盡的恐慌。
這會導(dǎo)致所有人都去排斥對方,而這個臨時組建的群體,將會立刻土崩瓦解!
所以他只能獨自離去,要是過了幾天后,只有他自己獨自活了下來的話,那就說明他的猜想是對的。
相反,他到時候可以再重回隊伍里來。
至于住的地方,酒店這么大,沒有擔(dān)心的必要。
吃食的話,是所有人的問題,并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
團(tuán)隊行動和一人行動,并沒有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