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4回 要干件正事
“阿父,車兵身為小輩,對此事本不該多言,胡姨娘一事,不管犯下多大的過錯,可三弟是無辜的,車兵就是覺得阿父不公。”
劉義符拱手一禮,老爹賜死胡氏的理由是“無德”,三弟回歸本家的時候,老爹劉裕本就不愿劉義隆入學(xué)堂,還是大娘的堅持才作罷。
對于此事劉義符了解不多,但是劉義符清楚記著,他老爹劉裕說過一句話,母親都是如此模樣,生下的兒子必然同樣無德。
然而三弟劉義隆這些年的表現(xiàn)是有目共睹,劉義符不相信他老爹看不到,如果看不到就不會在他面前夸耀。
正因為如此,劉義符才會答應(yīng)帶劉義隆來這里,不然以府中對于此事的諱莫如深,給他天大的膽子都不敢做。
“行了行了,此事到此為止!”
發(fā)了一通脾氣的劉裕,臉色漸漸緩和下來,說真的不是他不待見劉義隆,而且在看見其之時,腦海中總會想起那個尖酸刻薄的賤婢。
整日整日嚼舌根,劉裕自認為自己不是圣人,反而眼睛中進不得半點沙子。
“諾!”
劉義符拱手應(yīng)答一聲,也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jié),依照老爹此刻的模樣,如若繼續(xù)說下去那才真的是膽大包天。
來日方長,他就不信把這個牛脾氣掰不過來……
劉裕淡淡看了一眼自家兒子,雖然膽子是太大了些,不過劉義符的心意他是看在眼里的,像他如今這種家業(yè),最擔(dān)心的便是子嗣不和。
以前的時候日思夜想能有個兒子,如今兒子漸漸多起來,生怕幾個子嗣生出兄弟之間的齟齬。
所以說,盡管劉裕心中如何憤怒,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劉義符這種護弟的行為讓他極為欣慰。
“好了,此事為父自有打算,你不許問,也不許說!”
劉裕頗有一番警告的語氣,轉(zhuǎn)頭看了劉義一眼。
“車兵明白!”
劉義符點點頭回答,他才不稀罕打聽這些事,有這功夫還不如多看一些書,后院的那些個破事無非就是爭風(fēng)吃醋,亂嚼舌根。
劉裕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轉(zhuǎn)頭對著劉義符問道:“學(xué)習(xí)兵法戰(zhàn)術(shù),心中可有人選?”
劉義符沒有隱瞞如實回答,將心中的幾人說了出來,聽得劉裕一陣愣神,不是這些人不行,而是個個身兼要職。
“唔…”
劉裕輕吟一聲,又道:“此事容為父一想,行了,下午還有學(xué)業(yè),快些回府去?!?p> 劉裕一時比較難以決斷,如果把這幾人無論那個留在建康,勢必要找到人代替他們。
“諾,車兵告退!”
劉義符拾起身子行禮,他知道老爹劉裕的難處,這件事也不急,兩三天王仲德幾人肯定是回不去的,這段時間足夠老爹琢磨。
劉義符滿心歡喜的房間里退出,現(xiàn)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整日窩在學(xué)堂學(xué)習(xí),反正學(xué)一個也是學(xué),學(xué)兩個同樣是學(xué),技多不壓身。
“見過沈先生!”
劉義符剛剛出了東室沒有多遠,從走廊上碰見一名中年男子,裹巾束發(fā),身著寬博衫子,臉龐棱角分明。
“見過世子!”沈田子微微低頭一禮。
“先生不必多禮,先生可是要去找阿父!”
劉義符淡淡一笑,這位主可不是個善茬啊,歷史上的關(guān)中失利,雖然有自家便宜二弟的過錯,其中關(guān)節(jié)可是少不了這位的推波助瀾。
“正欲有要事稟報太尉!”
劉義符點點頭側(cè)開半邊身子,笑道:“先生請?!?p> “不敢!”
沈田子拱手一禮,雖然口中稱呼著不敢,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越過劉義符便往東室走去。
劉義符沒有理會,他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劉義符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沒有自己老爹劉裕,他屁都不是。
自己又沒有那種王霸之氣,根本做不到讓人俯首帖耳的那種。
再一個,沈田子這個人性格就是如此,怎么說呢有點自傲,或者說是剛愎自用,不然也不會殺了王鎮(zhèn)惡。
有一說一,這兩個家伙都不是什么善茬,矛盾可以說是不死不休的一種,后者被老爹火線提干,前者又很早就跟隨老爹,自然而然會有記恨或者妒忌。
其實兩人主要的矛盾還是殺兄之仇,征討司馬休之時沈淵子的戰(zhàn)死,與王鎮(zhèn)惡有一定關(guān)系。
不得不承認,沈家還真是人才輩出,沈田子,沈林子,沈淵子,多多少少都是有一定的能力。
更別提這一大家子還出了個歷史學(xué)家沈約,俱是出自吳興沈氏…
吳興沈氏,對啊!
想到這里劉義符突然止住步伐,他記得還有個沈慶之和沈演之,后者他不是特別了解,前者可是五朝元老。
沈慶之也是個能才,不過這主的發(fā)跡比較晚,在便宜三弟兒子手上才受到重用,
“先生等等…”
劉義符轉(zhuǎn)身朝著沈田子呼喊,徑直跑上前去,拱手道:“先生,車兵有一事,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沈田子眉頭一皺,笑了笑道:“不敢,世子請問?”
沈田子回了一禮,他雖然很早就跟隨劉裕,對于劉義符沒有過多的關(guān)注,再者他們身份還不足以和太尉劉裕稱兄道弟,府中后院他們更是進不去。
偶爾也能聽說一些傳聞,不過傳聞如何如何好再好,也只是一個正在讀書的孩子罷了。
“先生,車兵前幾日曾聽人講起孫恩之亂,聽聞先生宗族抵抗亂軍,保衛(wèi)鄉(xiāng)里,其中有一人乃先生同宗,名喚沈慶之,字弘先,以勇武著稱,不知先生可曾識得?”
劉義符將心中的想法說出,雖然自己現(xiàn)在接觸不了軍隊,也沒有人會服自己,但自己可以推薦人啊。
像沈慶之這樣未發(fā)跡的人簡直數(shù)不勝數(shù)啊,柳元景、朱修之、宗愨之流。
老爹的麾下固然是好,然而一個比一個傲,收服他們是需要時間的。
只要老爹在一天這些人永遠不會服自己,除非自己立下軍功,這樣等下去都猴年馬月了。
而且身為人主,誰又會嫌人才太多,都巴不得將星如云,開疆拓土。
早早的安排,以后掌管起軍隊來也可以省事很多,再一個他推薦的人可都是在歷史上有光點的,不怕老爹不用。
至于這些人會不會服自己,拜托,有了提攜之恩,只要不是狼心狗肺,多少會記著他好。
干啊?。?!
不能這樣混吃等死下去了,要干件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