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魯塞爾的往事
裁判吹哨,將喬的手高高舉起。
在那群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小孩的簇擁下,喬第一次享受到了勝利帶來的榮譽。
傍晚,沈嗣一行人與魯塞爾一起為喬的勝利慶祝。
慶祝自然得有慶祝的不同,生活里的儀式感是非常重要的。
沈嗣在比賽結束后就去菜市場買了些雞鴨魚肉回來。
倒不是市場里沒有別的更加昂貴豪華的大菜,而是沈嗣一身的廚藝都是在余暉村落和那里的村民學著的。
那里吃的最多的就是這些簡單質樸的大菜,而沈嗣也有做好它們的自信。
因為東西比較多,慶祝的晚宴定在了喬的老房子里。
當沈嗣在廚房里不斷翻炒,香味隔著老遠傳到了客廳里。
武祺躡手躡腳地來到廚房門口,她可愛地偏了偏頭,笑瞇瞇地盯著沈嗣——手邊的那盤菜。
沈嗣的余光瞥了她一眼,笑道,“再等等,還有兩盤菜就開飯了?!?p> 武祺一臉失落地離開了廚房,對著客廳的張墨翻了個白眼。
“哈哈哈哈,看吧,說了沈嗣不會讓你偷吃的?!?p> 不多時,沈嗣端著最后兩盤菜上了餐桌,大家也都在餐桌邊坐下。
這場晚餐上,喬毫無疑問是最開心的,他的快樂也影響到了周圍的其他人。
“王青大叔,你給我打造的裝甲真是太好用了?!眴痰淖炖锶粔K雞肉,嘟囔著朝王青說道。
“哈哈哈哈,實用就好。”王青笑著喝了一口杯中酒。
餐桌邊,武祺冒著星星眼,瘋狂夾著碗里的菜,“沈嗣,你這手藝在哪里學的啊,下次傳授給我唄。”
“額……以前的時候在別的地方和一個大廚學的?!?p> 沈嗣有些汗顏,眼前的武祺和之前宇智波小鬼的模樣可差別太大了。
“果然……吃是可以暴露本性的嗎……”沈嗣在心里念叨著,默默吐槽。
晚餐的愉快時間飛快地過去了。
武祺吃人嘴短,主動和沈嗣一起收勢飯桌上的殘局。
張墨出去打了個電話,貧民區(qū)的勢力太多,這些天他每天都要接好幾個電話,時不時還要出去跑一趟。
王青走到了臨時改造的書房里面,開始繼續(xù)鉆研坦博斯城的科技。
一時間,偌大的客廳只有喬和魯塞爾留在那里。
師徒二人相對而坐。
喬激動地對他說道,“我做到了,我親手擊敗了他?!?p> 那個折磨他數(shù)年,一直縈繞在他心里某一處的陰影終于像氣球一樣砰地破裂。
或許連喬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他,才算徹底釋放了自己,迎來新生。
魯塞爾微微頷首,不過他的表情不像喬那樣興奮,相反,在他飽經風霜的臉上掛著一縷不易察覺的痛苦。
他自認為這份痛苦已經足夠隱蔽,如果自己不提,不會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
但喬還是看了出來,或許是因為12歲的小孩太善于觀察,或許是幾個月來喬在拳臺上已經習慣了不停關注魯塞爾的一舉一動。
總之,喬收起笑意問道,“怎么了教練,你不開心嗎?”
“哈哈哈哈,當然開心?!?p> 魯塞爾企圖用高聲大笑掩蓋過去,但喬依然維持著那個詢問的姿勢,仿佛他不說喬就不會罷休。
“沒什么事情,就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魯塞爾揮揮手,似乎想將心頭縈繞的故事?lián)]散。
良久,他長嘆一口,仿佛認輸般開口說道。
“喬,你知道我過去的事情嗎?”
“知道,狂獅魯塞爾,第七屆裝甲重拳究極大賽冠軍,從邊緣區(qū)一躍而上,跨越到中央區(qū)的傳奇人物?!?p> 說話間,喬從餐桌上倒了兩杯茶,將一杯遞給了喬。
“邊緣區(qū)的人是負擔不起究極大賽的開銷的,無論是尋找對手,裝甲維修,還是比賽后的養(yǎng)護,都需要錢?!?p> 魯塞爾喝了一口茶,繼續(xù)道,“我的父母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為了生活,投靠了獵手幫的老大。
老大看我打拳天賦不錯,把我送到地下拳館打拳?!?p> “哈哈哈哈,”說到這里,魯塞爾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狂笑。
“說是打拳,其實就是折磨,獵手幫的老大每年找?guī)资畟€像我這樣無依無靠的小孩扔進拳館,只要有一個能混出樣子,他就能賺到一大筆錢?!?p> “很巧的是,我的確在拳擊上有相當出色的天賦,每過多久,在同年齡的比賽上我就難逢敵手?!?p> “獵手幫的老大見此,開始對我好生招待,將我送到了更加高級的拳館學習裝甲重拳?!?p> “我在那個時候意識到,我是一個天才?!?p> “任何對手在我的手上無法贏下第二局,只要一局,我一定可以看穿他們的所有招式,而他們的破綻就像路旁爛掉了電線桿一樣扎眼?!?p> “隨著時間過去,我在裝甲重拳的舞臺上一路高歌猛進,邊緣區(qū)的地下拳場到處都是我的海報。”
“我沉醉在那樣的生活里,享受永不休止的歡呼、源源不斷的勝利,我認為我就是宙斯的神子,戰(zhàn)神阿瑞斯的化身?!?p> “直到有一天,獵手幫老大找到我,他遞給我一張報名表,上面印著幾個大字,裝甲重拳究極大賽?!?p> “我的自負讓我目空一切,隨手就參與這場大賽?!?p> “究極大賽是積分制的,每當你戰(zhàn)勝一個選手,就會根據你們二人各自的排名為你增加積分?!?p> “而對于那些在上一屆究極大賽有過成績的人來說,他們的積分會在進行折損后繼承下來?!?p> “我是卡著九月初最早的時間報名的,短短三個月內,我打了七場比賽,七戰(zhàn)七勝?!?p> “我的排名在一路從三千之外來到了14名,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場變故發(fā)生了?!?p> 魯塞爾將杯中茶一飲而盡,抬頭望了望天花板。
“當我在1月的第一場比賽結束時,獵手幫老大走了過來,他不是像往常一樣數(shù)著鈔票和我慶祝,而是和我道別?!?p> “他的身邊走出一位西裝革履的陌生男人,他對我說,這是希羅公司的老板諾伊曼,從今天起,由他接手我的拳賽?!?p> “我不知道獵手幫老大收了多少好處,但是從那時起,我明白了一件事,任何拳手最終的歸宿只有一個——公司?!?p> 魯塞爾的語氣在憤怒中涌現(xiàn)出潮水般的悲痛,他停了下來,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他的對面,喬的眼神里不再有喜悅,反而迷茫所掩蓋。
廚房里,沈嗣和武祺小聲嘀咕著,“原來是這樣,依魯塞爾對公司的厭惡來看,他在得到冠軍之后,應該就提出了退役的打算吧?!?p> 沈嗣點點頭,“也正因如此,堂堂的究極大賽冠軍,才會淪落到在邊緣區(qū)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