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國,火云域,蒼狼荒漠邊緣地帶
這里是一片沙石遍布,枯草稀涼的土地。干涸的河床上躺著森白的野骨,使這寂寥荒涼的大漠更添一絲滲人的意境。
“咔,咔嚓!”突然,一道猶如琉璃破裂的聲音憑空響起。所見之處空間竟在劇烈地扭曲,隨之怦然崩裂。
“咚!!”空間崩裂之處卷起可怕的空間風(fēng)暴,肆意地拍向四周,無數(shù)飛沙走石在撲濺,排空。
“咚!!咚!!咚!!!”一片又一片空間如蛛絲般輻射碎裂,坍塌,釋放出一道更勝一道的毀滅風(fēng)暴,席卷而出,很快便將一方地域摧毀殆盡……
“嘶撕,咔咔……!”眼前的一片空間蕩然無存,唯有望不盡的黑暗深淵,在隱隱散放詭異的黑霧……
“嗒!”一只小小的腳丫從黑淵中伸出來,踏在風(fēng)暴方息的沙石地上。
“呼……呼……一個(gè)衣服粘滿血漬的小男孩從中鉆出來,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嘶撕……”被破壞的空間在迅速回復(fù),空間法則很快就平息下來了。
“……呃……呼……呼……”男孩身體顯小,面容稚嫩而蒼白,碎發(fā)之下是一雙眸光渙散,黯然神傷的眼睛。
“……我……我在……哪……?”男孩無力無氣的呢喃著,努力將目光盡可能地投向遠(yuǎn)方。那是一望無際,令人絕望的荒涼漠地。
男孩皓齒緊咬,雙手撐地,想要站起來,卻是無力得只能全身顫抖,一時(shí)間豆大的汗珠滿面,沿小手涔涔流下。
“唔…………娘……”漠地中,傳來小男孩細(xì)微的悲鳴。
[凌兒,這是你親生父母給你留下的遺物,你要戴好,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在世人面前……]
細(xì)嫩的手指緊緊抓住沙石,男孩的身體依靠雙手緩緩向前移動著,獸皮毛衣在沙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拖痕。
[唔啊,白姨,你快放開我。娘,娘會死的,娘會被打死的……嗚嗚……娘,娘!!壞人,壞人,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我恨你們!]
“娘……白姨……大……白……二白……猿伯伯……”兩行清淚自男孩眼中流出,滴在干旱的地上。
[凌兒,你要活下去……]
小男孩在地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爬動,直到他的意識全無,最后昏睡在荒漠之中……
……呃……我……我在哪……
男孩意識漸漸蘇醒,但眼皮依然沉重地如同灌上了鉛土,無法撐起絲毫。模模糊糊之中,好像有人在說話,是自言自語,又似群體爭辯,然后男孩忽然感覺身體一輕,好似飛上天空。
這是……隱約感到自己好像被什么抱著,他的身體周圍,洋溢起舒適的溫暖,令他陶醉。
好溫暖……是……娘嗎?……
“陳大伯,您真的要自己照顧他?”
“嗯,怎么,不相信老頭子的醫(yī)術(shù)?”
“呃……這,這倒不是,呃……但是您年紀(jì)這么大了,要起早摸黑的照顧一個(gè)孩子的,我擔(dān)心會給您帶來不便……”
“哎,無妨無妨,一個(gè)人生活太枯燥乏味了,正好找個(gè)伴解解悶。好了,就這么說定了,這娃子我就抱走了,有空來玩啊?!薄?p> 男孩睜開眼睛時(sh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gè)小小的木質(zhì)房間,,一桌兩椅,桌上有幾個(gè)白瓷杯具,一個(gè)簡單的梳妝臺,臺上有面銅鏡,少許梳妝用具,房間裝飾一覽無遺,沒有過多的物品,簡單明了。另外若是有心感受,就會發(fā)現(xiàn)房間里有著很淡很淡的白蘭花香。
“……這,這是哪里?”小男孩迅速坐起來,環(huán)顧四周,白皙稚嫩的臉上露出了少許迷茫和恐懼。
絲絲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欞,懶散地灑在男孩手上,帶來點(diǎn)點(diǎn)暖意。有幾只小鳥輕輕地落在窗臺上,嘰嘰喳喳交了起來。男孩看著活潑好動的鳥兒,竟是慢慢地呆了起來。
唧唧……鳥兒們突然撲棱一下飛走了。小男孩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向房門所在的方位。一位衣著樸素,頭鬢斑白的老人端著一碗熱粥,站著門外,正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小男孩如見鬼魔,頓時(shí)炸驚,幾乎是手腳并用地退縮到床角,一雙無比純凈無暇的眼睛牢牢盯著老人。
“誒,孩子,你怎么啦?”老人走進(jìn)房間,將那碗熱氣騰騰的肉粥放在桌上,看著小男孩疑惑而道。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男孩眼睛噙著淚花,緊咬著潔白的牙齒,吐字清晰,一字一頓地說道。旋即,他小小的鼻子輕輕顫動,似是嗅聞什么……
男孩的話有些奇怪。老人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呵呵,孩子你放心,我并無惡意。你昏睡很久了,肯定餓了吧,來這里有碗粥,快趁熱喝了吧。”說完,老人還將熱粥往靠近小孩的那邊移動一下。
“哼,我才不吃壞人的東西呢!”小男孩倔強(qiáng)地挺挺胸膛,揚(yáng)頭凜然說道,但是眼睛卻是不爭氣地往碗里瞥了一下。肉粥熱氣騰騰,也不知加上了什么味料,粥水金黃,流溢油光,噴香撲鼻,無比誘人。不知不覺,男孩小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口水更是悄然流出嘴角。
“唔……!”等男孩發(fā)覺過來時(shí),自己已是狼狽相盡出,又羞又怒之下,他趕忙捂住嘴巴,可一雙眼睛卻是依然死死盯著木碗……
老人心里暗嘆一聲,讓自己露出最慈祥溫和的笑容,柔聲說道:“乖孩子,喝吧,可香甜了?!闭Z落,他緩緩轉(zhuǎn)身走出房間并且關(guān)上房門,給孩子留下一個(gè)安靜的空間。
小男孩對外界的警戒心太重了,雖然不清楚原委,但老人知道,想要讓孩子喝下熱粥,就必須給他制造一個(gè)讓他感到安全的環(huán)境。
看著老人離開,男孩呼出一口氣,又惴惴不安地看了門外許久,方才挪動身子,捧起木碗,聞了聞,然后也不顧燙口,狼吞虎咽地喝了起來。已經(jīng)幾天幾夜沒有像樣的東西下肚,他實(shí)在是餓極了,也沒有仔細(xì)品嘗,一大碗肉粥很快便全部進(jìn)入男孩的肚子里了。
當(dāng)他將木碗放到木桌上,意猶未盡之時(shí),老人微笑著走了進(jìn)來,男孩眼睛忍不住一亮。原來是老人又端來了一大碗新鮮出爐的肉粥。
老人將熱粥放在男孩面前,慈祥道:“孩子,很餓吧,來,這里還有?!庇辛讼壤?,男孩對老人好感稍增,但他依然是先警惕地看著老人一會兒,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捧起木碗,大口大口的喝著熱粥。
“唔……咳咳,呼呼……”熱粥滾燙,將小男孩燙得不輕,小男孩只能吐著舌頭,呼哧呼哧的呼氣。
“呵呵,慢點(diǎn)來??蓜e燙壞了?!崩先溯p輕挪步,走過來,想要拍拍男孩的后背。男孩嗖的一聲縮在床角,雙手緊緊環(huán)抱著木碗,機(jī)警地盯著他。
老人苦笑無言,便退了回去。
男孩方才惴惴地喝著肉粥。很快,小男孩便將再次喝完一大碗肉粥,終于心滿意足地拍拍圓鼓鼓的肚子,呼出一口氣。
老人則坐在稍遠(yuǎn)處的木椅上,靜靜地看到小男孩的一舉一動,一雙渾濁的老目偶爾會露出溫柔如水的光芒。見男孩滿足地舔舔嘴角,老人輕聲輕語問道:“怎樣,好吃嗎?”男孩看著他,思慮許久,方才輕輕地點(diǎn)點(diǎn)頭。
看來小男孩對自己的警戒心在漸漸消融。
老人微笑,又問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家在哪里,你的父母呢?”
“……”男孩沒有回應(yīng),白皙的小臉蛋霎時(shí)間灰暗下來。
老人看著他,若有所思。
“呵呵,那晚上就留在這兒吃頓飯吧?!崩先撕吞@一笑,如溫暖的陽光,讓小男孩眼睛微微一亮。
見男孩一直保持沉默,依舊警惕地看著自己,老人微微嘆氣,隨后慢慢退出房間。
“陳大伯!”老人剛才坐到椅子上,便聽到屋外傳來了粗獷的男人聲音。緊接著,一個(gè)體格魁梧壯碩,著一條猛獸皮褲,上身赤裸,背著布袋,全身布滿蛛網(wǎng)般密密麻麻的傷痕的中年男人毫不客氣地推門而入,一見著老人便說道:“陳大伯,你要的赤麻草弄到了,你看,量夠了吧。”說話間,壯漢解下布袋,從中抓出一大把赤紅色的長草,遞給老人。
“夠了夠了,呵呵,”老人接過赤麻草,撫須微笑,道:“王虎啊,這幾天來辛苦你了?!?p> “欸,陳大伯你說哪里話,”名叫王虎的壯漢連忙擺手,道:“都是順路活,不礙事。對了,陳大伯,那孩子醒來了嗎?”
“一早就醒了,剛剛吃些粥……”老人話還沒說完,那壯漢便嘶溜一聲站起來,就欲走進(jìn)房間,“那我去看看他。”
“先別去,”老人搖搖頭,道:“那孩子如今對他人的芥蒂心還很大,你現(xiàn)在貿(mào)然進(jìn)去了,反倒會嚇壞了他,還是先等一段時(shí)間再去看他吧?!?p> “呃……哦哦?!蓖趸c(diǎn)頭。
“對了,王虎,”老人拿出一條條赤麻草,從中挑出細(xì)長的柔嫩草芯,緩緩說道:“那個(gè)孩子,是你在大漠里遇上的?”
“嗯,大伯你問這干嘛?”王虎問道。老人沒有說話,飽經(jīng)滄桑的臉上劃過一絲莫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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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坐在木床上,快速地打量房間一番,空明的眼睛不時(shí)透出帶著許些警覺的目光。
陡然之間來到一個(gè)全新的地方,男孩顯然十分緊張,往門外窗外探來探去了半晌,才稍稍放下心來。
男孩低頭看著掛在脖頸上的飾件,那是一個(gè)僅不到小指頭大小,由一根黑色絲線穿接的石子,石頭色漆黑,表面坑坑洼洼,在陽光的拂照下會映射出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七種顏色,十分奇特。
[凌兒,這是你親生父母給你留下的遺物,你要戴好,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在世人面前……]
“娘……”耳邊仿佛再次響起那個(gè)萬千溫柔的聲音,眼前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gè)柔美的雪白身影,小男孩悲戚無比,雙目蒙霧,顫音低喃一聲。
“咯咯……”男孩雙手緊緊攥緊,全身在隱隱顫抖。他無法忘記那一幕,那一副山河破碎,萬物凋零的情景。從那天起,他的親人,全都離他而去,一切的一切全都化作云煙消散……
——[本章完]
雪落青弦
初來乍到,無論文筆還是效率都有待提升,望各位朋友不吝指教。且看魔神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