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看著早已人去樓空的宅院,那個畫面他閉眼都能想象的到,畫面中一個明麗動人身子聘婷的美婦人牽著一個清純秀美,惹人憐愛的女孩離開宅院,女孩還會時不時回頭看向白府,只不過母親是她現(xiàn)在最大的依靠,只能聽媽媽的話。
那是白府一處宅院里唯一一個,一個不姓白反而隨母姓的女孩,聽說她是他大伯的女兒,天賦異稟,八歲時就已經(jīng)到了第三境靈魄境,同一年達到靈魄境境界的白明已經(jīng)十四歲了。
十八歲的白明靈魄境巔峰,半步玄靈,同年十二歲的蘇曲兒已然玄靈境,白明知道自己以四品靈脈能到半步玄靈已經(jīng)算是天才,但是想到族妹蘇曲兒還是忍不住發(fā)笑,自己算個屁的天才啊!望著空無一人的宅院笑容卻是一點點消失,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二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白明第一次見到蘇曲兒是在她和她母親所在的宅院。他途徑宅院時聽見一女子的訓斥,“蘇曲兒!就算你用了一個月就跨過御靈境,不要沾沾自喜,驕傲自大只會讓你在這個亂世橫死!”白明第一次知道有個天才女孩與他同住一個屋檐下,天玄九境御靈境是起步但有些孩童卻要用五六年才能突破。
白明好奇地趴在那圓形拱門中偷瞄里面的情況,只見一名身姿曼妙的婦人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孩,想必女孩就是蘇曲兒,只是蘇曲兒眼里閃著淚光,面上委屈卻只能堅強忍著的樣子,下意識引起了白明的同情心和保護欲,他想踏入宅院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明,他也不好貿(mào)然闖入。
蘇嫣然正訓斥蘇曲兒,突然感到有人靠近,“是誰?!”猛然回頭就看見在那里糾結(jié)的白明,見來人是白家族長白山的孫子白明,蘇嫣然便停下了訓斥的話語,一來白山族長規(guī)定不許在白明面前提起任何境界的事情,二來在白府她要小心謹慎些。
“少族長來了,快請坐!這宅院您還是第一次進來呢!”蘇嫣然嫣然一笑,攏了攏秀發(fā),優(yōu)雅的坐下,有時候白明真覺得蘇姨這么優(yōu)雅卻又如此艷麗的女人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錦城白家這種小地方。
白明聽話的坐下,蘇曲兒因為白明的闖入也免受跪罰之苦,她好奇地看著這位族兄,少受一頓教訓的優(yōu)惠對小孩來說簡直等同于救命之恩,所以她對這位素未謀面的族兄第一印象倒是不錯。
白明到底是小孩,也沒經(jīng)歷過太多人情世故,不太懂得與人交流,難免容易尷尬,所以并未久坐就離開了,這期間只是和蘇曲兒吃了幾塊蘇嫣然做的糕點,夸了一下蘇嫣然的手藝就離開了,蘇嫣然還客套的說了句有空可以來和蘇曲兒玩。
自從無意中進入過蘇嫣然和蘇曲兒的宅院,白明反倒是經(jīng)常會去拜訪了,而不是像以前那般經(jīng)過而不在意,有幾次還碰見了前來給予蘇嫣然母女二人家族俸祿和一些私人補償?shù)陌讓幎敔敗?p> 二爺爺剛開始還不待見白明更別說和他交談,只是在蘇曲兒和蘇嫣然的勸說下交流了一次,這一次交談讓他覺得白明和白山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白明性情淑均,神情既佳。姿容上也像白明的父親白君一樣風流倜儻。
“你爺爺做事不擇手段,為了自己什么怪事惡事都做過,即便這個家族多少因為他抬高了地位但是我就是不感激他!”“要是我的戰(zhàn)兒還活著就好了!那個臭小子!年僅二十就到了地靈境啊!”白明察言觀色的功夫已經(jīng)比以前進步頗多,自然看得見白寧說這話時眼中流露出的悲傷與懷念之色。
在流州錦城這種小城里,幾個家族之間各有爭斗,但是每個家族里都會有人感嘆那個一月觸靈,一月御靈,三月筑成靈體,一年造就靈魄,九年晉升玄靈,二十歲突破到地靈境的傳說人物——白戰(zhàn)。白山對外的說辭是白戰(zhàn)被人暗算死了,可白寧是必然不信白戰(zhàn)死了,但是白戰(zhàn)確實好久沒有回家了。
雖然白寧懷疑過白山,但是能殺死地靈境的只有地靈境,玄靈境巔峰在地靈境手下只能逃竄,靈魄境那就是來一個殺一個,不過地靈境以下對地靈境的感知是模糊的,甚至感知上會認為只是玄靈境,只有出手了才能察覺。正是這樣的誤區(qū),白寧自然不知道白戰(zhàn)會重傷回到白家被白山給暗害了。
白明每每聽此感概心中多為愧疚,心中無數(shù)聲的對不起像是在替自己爺爺抱歉,又像是在替那日自己沒救下白戰(zhàn)感到抱歉。
如此往事,白明搖了搖頭,不再回想,回過神來的白明,和三人將白山的尸體帶回了白家是為了回來請罪的,白山的身體里摻雜的黑色粒子被靈力提取出來——兩面鐵索,這種毒藥在剛開始運行靈力毫無感覺,只有運行到極致才會有堵漲塞澀之感,與不見首殺白山的手法相同。
白明將它擺在白寧和白玉面前,這是一開始就準備好的說辭,白山被白明四人下毒誅殺了!白明鄭重其事地跪下向二人拜了又拜,隨后向二人連聲抱歉。白寧和白玉二人眼神激蕩,白寧眼神里盡是痛苦,白玉則是后怕。
又見白明這般模樣,二人哪怕心中震驚卻不敢耽誤事,所以二人見到白山尸體不敢托大,二長老白寧和三長老白玉二人連忙去請出閉關(guān)許久的大長老白眉,結(jié)果打開房門的他們看見的就是白眉的半截身子,顯然白眉也被白山坑殺了,白明跟在他們身后見到如此情形雖然感到意外卻覺得合乎情理,“既然這樣,那還是請二位長老評判吧!”
白家大院廣場,白明神情肅穆站在高臺上看著下方的白家族人,二位長老在白明左右,隨著二位長老的示意場面逐漸安靜下來。白明揮手一具尸體被吊在他們面前,待眾人認清這具尸體后剛剛才安靜下來的場面又開始喧嘩起來!
“那不是族長的尸體嘛?難道有人攻打過來了?”
“別激動,先看看長老們的言語。”
“老七咱爸沒和你說內(nèi)部消息嗎?”
“我咋知道這么突然,估計老爹也才剛得消息,你看他們的表情也不好看?!?p> “各位安靜!白家少族長白明在此向各位白家族人說聲抱歉!白家族長白山為了一己私欲毒害白家族人,前有白明靈脈被強奪,白君夫婦被暗算,重傷的白戰(zhàn)也被白山趁人之危殘忍殺害,還有……等等惡行。所以我白明設計將白山誅殺于錦城酒館。請原諒我的先斬后奏!”
這些話對于不在白家嫡系的外系人眼中頂多就是一個軒然大波,再充其量就是一個信號,告訴他們白家的勢力要清洗一遍了,但在白家嫡系眼中這就是人間悲劇,多少白家嫡系都遭過白山的明里暗里的坑害,家族里的資源都被白山一人占用,耽誤多少人的發(fā)展,不過白山最后的死肯定已成定局,不會有人跳出來支持白山,反駁白明,就算他們敢也得看看白戰(zhàn)的父親白寧和子孫最多的白玉的臉色。
“明兒,如今白家大亂,你可莫要推辭,接下來我和你二爺爺會好好商量事宜,替你好好經(jīng)營白家明白嗎?”白玉此時也不知道如何對待白明,白明始終不肯繼承家族族長之位。畢竟他不認為自己可以管得過來一百來號人,一旦重新造成隱患,白家就徹底會被其他家族給吞沒了,白家現(xiàn)在經(jīng)不起折騰了。
盡管白明百般推辭甚至闡述了后果,二位長老反而更加認為白明適合族長之位,在白寧眼中閃爍的淚光下,白明最后還是選擇答應了,畢竟白寧現(xiàn)在得知了白戰(zhàn)的死與白山有關(guān),不論如何也不想重蹈覆轍。白明也覺得只有自己坐上這個位置才能更好的去彌補眾人來撫平自己的愧疚之情。更何況他還有些事需要族長之位才能做的到,不然總要費些時間的,他怕那個戴著狐貍面具的青年等不耐煩。
“白家族長之位與我無關(guān)。弱者善謀,強者善力,并不少見,無需在意。我該離開了,任務完成按照契約那兩樣東西我會來找你取得。另外不用擔心蘇嫣然和蘇曲兒,靈狐一族會帶走他們的?!边@是不見首離開時和白明說的話,說完不見首還突然回頭看著白希,白風格,白清葉三人,三人身體瞬間緊繃,露出警惕的神情,不見首卻是輕笑,“白希?白風格?白清葉?這三人無妨!不影響大局?!?p> 白明不知道不見首還會不會回來,見他對三人是如此態(tài)度心中猜測更加準確了,七年前那個狐貍男子絕不是現(xiàn)在這個,當年那個人布局能力令人膽寒,現(xiàn)在這人似乎不喜歡這種漫長埋線的布局,抑或是覺得沒必要了,如他所說弱者善謀,強者善力。
“家主,不用擔心!”白風格以為白明是在擔憂他們便出言說道:“我們于不見首大人如同螻蟻,既然不見首大人結(jié)束了這次計劃,我們?nèi)齻€就算沒死已經(jīng)是棄子了,不可能再啟用,像我們這樣參與他計劃的棋子或是棄子在天州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p> 只不過他們沒法看見的是離開的不見首,眼里盡是冷漠和蔑視,也許他們正如他所言,不影響大局,死了還是活了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