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師:“勝者再擇選手”。
柳心誰也沒看,只是盯著遠(yuǎn)處第二根柱子上的南海婕,盯得她心里發(fā)毛。
南海婕知道這是選了她,猶豫過后南海婕就要拒絕,但卻被女帝封了口說不出話來。
等女帝開口說話她才恢復(fù)正常。
“此次大會,天驕眾多,若是一個人挑了所有人,未免太過無趣了些。為了給其他參賽者互相切磋的機會,本帝決定更改規(guī)則。”
天師碑閃了一下,然后武師說道:“遵女帝令,每人只有一次挑戰(zhàn)機會,接下來由積分榜第三名,南海婕挑選對手”。
場下一片嘩然,他們在討論女帝的心思,此舉意欲何為。
對此柳心沒有在意,她沒有飛到屬于她的柱子上,而是回到了無名身邊,將眼睛交給了他。
“辛苦了!”
藥無名取過眼睛將李夭的頭枕在自己腿上,輕輕一按便完成了復(fù)原。之所以他要親自挖李夭的眼睛就是因為他做了手腳,取得容易安的也容易。
南海楓在戰(zhàn)斗時眼睛若有若無的刺痛可不是他還沒有駕馭慧眼的原因,而是無名的手筆,不然柳心也無法輕易拿下對方。
李夭慢慢睜開眼,模糊間她好像看到了一個穿著虎皮肚兜的娃娃,一下子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無名鄒著眉頭問她:“笑什么?”她說:“你覺得自己穿著虎皮肚兜光著屁股跑的樣子好不好笑”。
四君、安叔、柳心等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在幾人的強烈要求下李夭簡述著與無名初次見面的情景。
柳心才知道原來先生在五歲時便救過李夭一次,難怪在山風(fēng)縣她要以身相許。
可無名就很尷尬,在李夭口中他是個英雄,但他和小老虎當(dāng)時只是想吃肉?。?p> 這邊的氛圍極為歡快,賽場上可是緊張萬分,到現(xiàn)在南海婕也沒有挑選對手,兩年前她就和柳心交過手,如今一看,自己已然沒了勝利的可能,可若無法勝過柳心,就算打敗了其他人也于事無補。
她在糾結(jié),很糾結(jié),是棄權(quán)還是等待轉(zhuǎn)機。
“哎,女人,你是不是怕了想棄權(quán)?”瀛伶刺激她說:“不選就快走,不要浪費時間”。
石柱上的人都清楚南海婕的猶豫之處,說實話,大部分人也在打退堂鼓。
“就你吧!”
南海婕選擇瀛伶作為挑戰(zhàn)對手,這正合瀛伶心意,之前在望月閣的戰(zhàn)斗沒有勝負(fù),今天總不會不明不白的結(jié)束。
對戰(zhàn)雙方石柱移動至兩端,其他人靠邊遠(yuǎn)去。
兩人在空中交手,瀛伶如風(fēng)一般無影無形,這一刻在前面下一刻在頭頂,總之絕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過多停留。
瀛伶很聰明,利用手里劍進(jìn)行不規(guī)則攻擊,如此一來南海婕便無法輕易鎖定她的位置。
可南海婕怎么說也在絕頂之資行列,雖然找不到對方,但她明白一個道理:只要攻擊范圍夠大就不需要瞄準(zhǔn)。
寒氣籠罩在上空,突然下起了冰錐,密密麻麻的完全不給躲避的空間。
“這女人,腦子也不笨嘛!”瀛伶自知躲不開,于是她找到了整個場地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南海婕的下方。
來到下方疾馳而上,卻被噴發(fā)的人間火逼退下去,地獄火緊隨其后將瀛伶吞入其中,焚燒成了灰燼。
同一層級的她們怎么會不知道對方死沒死,突然危機襲來,瀛伶出現(xiàn)在頭頂。
眼看對方的刀就要落在頭上,南海婕右手一抬凝聚出冰盾上面,同時左手伸出天地之氣涌動抓住了左側(cè)的瀛伶。
危機感還沒有消失,低頭一看,又一個瀛伶正在下方直勾勾的盯著她,再看上方和手里抓住的都變成了稻草人。
兩個替身,她暗叫不好,緊急躲避之下下方?jīng)_上來的瀛伶的刀還是劃破了她的臉頰。
“被我騙了吧?”瀛伶得意一笑,在南海婕受傷的時候冰錐雨也悄然停止。
南海婕眼神冰冷,她還從未被人如此戲弄。
冷哼一聲,三火凌天,人間火覆蓋賽場,瀛伶置身其中,避無可避,她的身體在冒著熱氣。
“看來把她惹火了,熱死我了?!?p> 地獄火融合進(jìn)人間火中,焚燒著瀛伶的靈魂,她頭痛欲裂。
又是一層熱浪,天上火在摧毀對手的意志,瞬息間瀛伶雙目呆滯,兩眼無神,她要戰(zhàn)斗的意念在瓦解。
瀛騎俊生一點不擔(dān)心女兒的安危,因為他很明白三火合擊陣的威力,越靠近中心威力越強,而趴在陣法邊緣的瀛伶根本不懼這點火。
“怎么還不下來,我是真熱呀,快來啊,來了我就捅死你?!迸吭诘厣系腻鏀[出各種痛苦的表情。
瀛伶不比柳心,柳心可以不要命的往中間沖,她可不敢,燒傷以后可不是這么容易治療的,畢竟作為女孩子她也愛美。
實在演不下去了,其他人聽她叫了半天,他們不煩自己都煩。于是她站起來問:“哎,女人,你倒是下來?。 ?p> 南海婕:“有本事你進(jìn)來”。
這三火合擊陣就怕不要命的人,只要瀛伶進(jìn)去就是兩敗俱傷,不進(jìn)去就只能干耗著。
“打不打呀!”
“不如別打,回家休息去!”
“慢死了?!?p> 觀戰(zhàn)的凡人已然不耐煩起來。
現(xiàn)在是武斗局,不是尋常比賽,雙方都知道不能拖,耗費力量越多后面越吃虧。
瀛伶看了她父親一眼,隨即果斷道:“女人,是你逼我的。”她可是背負(fù)著家族期待來的,她的父親訓(xùn)練她這么多年就是為了這次武師之爭,她絕不能止步于此。
“忍法——影字決!”
瀛伶身邊陸續(xù)出現(xiàn)三十六道虛影,每個都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忍法——實字決!”
在天地之氣的填充之下,虛影開始凝實成為真正有血有肉的人。
“忍法——令字決!”
瀛伶伸出雙手、勾起一只腳擺出“令”字形,然后一動不動。
三十六道分身同步擺出相同的姿勢,滑稽的姿勢笑倒一片人。
不懂的人只知道笑,懂得人都在想如果是自己該怎么應(yīng)對,畢竟這三十六道分身與本體有著同等的實力。
此為瀛洲不傳秘術(shù)——三字決。據(jù)說很久沒有完全掌握,當(dāng)今瀛洲會此法的除了瀛騎俊生就只有他的女兒瀛伶。
“三十六道與本體相似的分身,這怎么打?”蜚零撓了撓頭說。
“那南海婕豈不是輸定了?”京墨看他們兩姐弟吃癟自然而然的高興,不由嘿嘿一笑。
李夭慧眼如火眼金睛看出了分身的不同,找到了分身的缺點,隨即說:“不一定,南海婕的三火天克這種分身攻擊,實力差距不大的情況下即使再多分身也無法突破內(nèi)圈”。
京墨:“??!那瀛洲的人要輸了?”
“不一定,勝負(fù)只在一瞬間,就看誰更快。”李夭繼續(xù)說。
南海婕沒搞懂瀛伶想干嘛,群攻對三火合擊陣可不管用。
只見三十六道分身一具具飛出,后面的將前面的當(dāng)做踏板一躍而起,落后的分身與前者分身合腳、彎曲、彈射,完成動力轉(zhuǎn)化。
她在加速,不斷加速,直到傾盡全力加速最后一具分身來到內(nèi)圈。但南海婕面色不改,因為這具離她三米的分身被燒的只剩下一只腳,有何懼之?
“忍法——替字決。”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在分身最后要消失的時候,一個完整的瀛伶突然出現(xiàn)。
一向淡然的南海婕露出驚恐之色,武士刀已然架在她的脖子之上。
“南海婕對瀛伶,瀛伶勝?!?p> 明眼人都看得出勝負(fù)已定,南海婕解除陣法,黯然退場。
南海門主告訴南海婕:“知道為何會輸嗎?我自小告誡你們?nèi)送庥腥颂焱庥刑?,你就是輸在太自信上,若是最后稍微回籠火勢而不是干看著,那對方的分身根本沒有機會靠近你,你也不至于連反應(yīng)的機會都沒有?!?p> 南海婕自然知曉,她這個南海的天之驕女,受挫也不是第一次,這個道理,早在鬼林那次就應(yīng)該明白的。
戰(zhàn)斗過后的瀛伶站回石柱上,她的體表還在冒著熱氣,心里不由感嘆南海婕的三火確實厲害,若是分身距離再遠(yuǎn)些她的皮膚就燒焦了。
最后一刻分身的速度與柳心對付南海楓的速度差不多,使用的替字決是瀛伶自己研究的,傳統(tǒng)的是分身替代主身,而她是主身替代分身,誰能想到她用出隱藏招的原因是怕燒傷皮膚影響美貌呢?
看著瀛伶喘著氣,方熠問:“怎么樣了?”
“當(dāng)然是我贏了,這點小火豈能傷我!”瀛伶夸大道。
武師:“積分榜第四名岱樺挑選對手”。
岱樺劍指柳心,示意她下去。
“本帝忘說了,只能挑選未戰(zhàn)斗過的選手?!迸郯l(fā)言輕描淡寫,她哪兒是忘了,分明是臨時起意。
岱樺微微皺眉,顯然不爽女帝的決定,但奈何規(guī)則是人家定的,這還是別人地盤,強龍難壓地頭蛇,他也是無可奈何。
劍身輕輕一轉(zhuǎn),指向了嬉皮笑臉的和尚,戒殺。
“貧僧戒殺,請施主指教!”戒殺跳下石柱,與岱岳對峙。
身為岱岳新一代中第一人,岱岳立志成為劍仙,而他的天賦和努力確實也擔(dān)得起這個名頭。
出手便是劍雨,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蛟诮錃⒌纳砩?,卻未能造成任何傷害,原因是戒殺表面有一層黑氣保護(hù)著他。
“你有資格讓我出手!”岱樺試了一試對方的實力,知道需要拿出全力才行。
他腳下的臉分出一支握在手中,整個人氣質(zhì)大變,劍招如絲,密而不斷。
戒殺的手掌就在面前晃啊晃,不見他有多快,仿佛慢到了極致,卻擋下了對方的攻擊。
賽場上劍氣肆虐、佛手遍空,一聲聲阿彌陀佛像是在為與人交手而謝罪。
京墨:“這兩人打架跟散步似的,誰瞧不起誰?”
“兩人皆是絕頂之輩,快與慢不過是表象而已。”威靈仙顯出真身說道。
“啥意思?”京墨還是不明白。
威靈仙邊吃邊解釋說:“聽聲音,看似在原地,實際上每次交手的地點都不一樣,你看到的不過是殘影?!?p> “那個岱樺的各方面都不錯,速度與你們老大有的一比,戒殺的速度雖然慢些但他有金身,一般攻擊落在身上根本沒用,而往往強大的劍招攻擊都需要凝聚和時間,所以打不中戒殺。”
鬼卿:“聽上去像是勢均力敵?!?p> “不妨問問旁邊這位,或許他知道答案哦!”李夭若有所指地看著無名道:“是吧,相公?”
無名輕笑:“你看出來了?”
“唉唉唉,你們打什么啞謎,快給我們解釋一下呀!”京墨在哪兒叫嚷著,比賽看不懂,還得受虐,誰受的了。
但是安叔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坐著,聽到京墨的話才說了句:“安靜看吧,看完就知道了”。
“哦!”京墨還真的聽話沒有作聲。
其他人沒看出來,道天倒是看到戒殺體表的黑光漸漸濃郁,勝負(fù)很快便會見分曉。
“你的金身很強,看來你對佛的信仰堅不可摧?!贬窐逋O抡f。
戒殺哈哈一笑,罵道:“狗屁的佛,我便是佛,何須信仰他佛”。
“你不信佛?你一個和尚不信佛怎么會有如此強大的金身?而且你竟敢辱佛,難道不怕天罰嗎?”
岱樺滿臉的不可置信,搞了半天與他打斗的盡然是個不信佛的修佛者。
戒殺低頭喊了一聲阿彌陀佛,再抬頭時面容邪惡,掀起惡魔的嘴臉,“那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佛?哈哈哈,哈哈哈!”
一息之間戒殺的體表黑氣彌散,一尊渾身漆黑的大佛籠罩了他。
所有與黑佛對視的人都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遠(yuǎn)處的道天還以為自己是唯一一個達(dá)到“唯我之境”的人,現(xiàn)在看來戒殺也達(dá)到了。
修道者心境有四重,開塵、去濁、玲瓏、菩提,這是正常的劃分,但若是修道者想脫離凡俗登仙,那就必須入“唯我”,意思是不遵從在外意志。
雖然對戰(zhàn)力沒有提升,但這層境界決定了上限。
“原來走的是魔道,那就怪不得我了?!贬窐逭`以為戒殺是魔,想替天行道。
劍下一直踩著的劍飛到手中,只是他剛拿起劍戒殺的拳頭就到了跟前。
接著拳海落下,在外人眼里只看到一尊黑色的佛一拳又一拳往地上砸,但在岱岳眼中每一拳實際上都收了力,對方能砸他的臉可就是不打。
就像是……故意露出邪乎樣……恐嚇?biāo)?p> “行了,我認(rèn)輸?!贬窐宀坏貌怀姓J(rèn),這和尚他打不過。
聽到對方認(rèn)輸騎在岱樺身上的戒殺方才站起身,沒了一絲絲的邪氣,和剛剛判若兩人。
“多謝指教,施主走好?!泵记迥啃愕慕錃⑴牧伺幕覊m整理衣裝回到了柱子上。
京墨悄悄對鬼卿說:“兄弟,你說這和尚是不是精神分裂?太他么嚇人了。”
鬼卿無奈道:“我怎么知道”。
“他耳朵很靈?!绷恼f。
京墨一聽好像看到戒殺往這邊瞅了一眼,嚇了縮了縮脖子,閉口不言。
實際上戒殺是在看無名,是無名讓他達(dá)到了如此地步。
幾日前戒殺第一副藥用完便來找無名,藥無名為他開的第二副藥是帶他去三生客棧。
得到孟婆和閻王允許過后利用三生石使戒殺記起了前面幾世輪回。
戒殺落下一顆血淚低落在三生石前的彼岸花上,禁錮他的天眼碎裂,那個無法無天的大藥重現(xiàn)于世,但十世記憶的融合讓他性格大變,同時道心境界一躍三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