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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風(fēng)雨之白衣天下

第二十六章 宋江殺惜

宋末風(fēng)雨之白衣天下 逆旅夜雪 3723 2022-10-15 10:56:07

  “宋江,本官見你進(jìn)門雙手就不停的摸你腰間的招文袋,莫非其中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王倫毫無征兆的一句話,說的朱武等人心中狐疑,但宋江耳邊卻如同炸雷,險些摔倒。

  宋江心中暗叫:“苦也!我摸這個袋子只是習(xí)慣,這里面卻是有幾兩金子,但是這幾兩金子直得甚么,須有晁蓋寄來的那一封書包著這金。數(shù)月前我本欲在酒樓上劉唐面前燒毀了,但怕他回去和晁蓋等人說起來,讓他們認(rèn)為我不想念他們。等劉唐走了我打算找個僻靜地方再燒,又誰想王婆找我給那閻婆子的老公布施棺材,就成了這件事,一向蹉跎忘了。昨夜晚正記起來,又不曾燒得,這王相公忽然問起,若是被他拿了,倒是利害?!?p>  看宋江面上流汗,王倫猛地一拍驚堂木道:“宋江,本官無非隨意問問,你緣何如此懼怕,莫非當(dāng)真有什么不可見人之物?”

  宋江連忙跪倒道:“相公勿惱,小人罪該萬死,今日小人授受了一個百姓的賄賂,故此才會如此失態(tài),小人罪該萬死,請相公責(zé)罰?!?p>  王倫聞言面色稍緩:“既是如此,你且寫一紙認(rèn)罪書,再將所收交還百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如果再犯,定然嚴(yán)懲?!?p>  宋江不敢說不,早有差役遞上紙筆,宋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寫好認(rèn)罪書,又將手伸進(jìn)招文袋摸出那塊金子,和認(rèn)罪書一起呈了上去,王倫也不看便讓一旁的朱武收了認(rèn)罪書,將金子丟還宋江讓他歸還被勒索的百姓。隨即道:“宋江,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日后要好自為之。”

  宋江聞言諾諾連聲,正在此時,左大把張文遠(yuǎn)帶了進(jìn)來,王倫揮手便讓宋江自行離去。

  宋江出了安撫使衙門,險些一個跟頭摔倒在地,他不敢在此多停,強(qiáng)撐著顫抖的雙腿快步離了王倫的衙門。

  宋江走出不知多遠(yuǎn),還沒等喘口氣,一聲“宋押司”險些將他唬得當(dāng)即吐血,扭頭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閻婆子笑著跑了上來。原來自從閻婆惜和張三勾搭上以后,宋江便不想再去給閻婆惜母女買的那棟小樓,可是閻婆子不傻,他知道自己母女能依靠的唯有宋江,只好厚著臉皮來找宋江。

  宋江本不想回去,但是那閻婆子死抓著他不放,再加上宋江現(xiàn)在心神失守,被閻婆子生拉硬拽的拖回了那母女的住處。

  閻婆惜看是宋江來了,自然沒個好臉色,宋江本來心情就不好,再看閻婆惜的樣子更是煩上加煩,也不想理那婆娘,把頭上巾幘除下,放在桌子上,脫下上蓋衣裳,搭在衣架上。腰里解下鑾帶,上有一把壓衣刀和招文袋,卻掛在床邊欄干子上。脫去了絲鞋凈襪,便上床去那婆娘腳后睡了。

  第二天宋江五更便起了床,和閻婆惜互罵了兩句便匆匆的出門趕赴縣衙。在縣衙旁邊碰到了賣湯藥的王公,那老子濃濃地奉一盞二陳湯,遞與宋江吃。宋江吃了,驀然想起道:“如常吃他的湯藥,不曾要我還錢。我舊時曾許他一具棺材,不曾與得他?!?p>  又想起來那條金子還在招文袋里,便去取那招文袋時,吃了一驚,道:“苦也!昨日正記起來晁蓋那封信,正準(zhǔn)備燒了,卻被閻婆纏將我去,昨夜正忘在那賤人的床頭欄干子上,我一時氣起來,只顧走了,不曾系得在腰里。我時常見這婆娘看些曲本,頗識幾字,若是被他拿了,倒是利害?!?p>  宋江連忙告訴王公,說忘記拿金子了,要回去取來再給王公,老頭子說不急。宋江聽老頭這么說反而著急了,因為他怕老頭誤會,錯認(rèn)為自己舍不得錢給他買棺材,于是便仔細(xì)的給他解釋:“王公,宋某之所以要趕緊回去拿金子,其實并不完全是因為金子,而是因為除了金子還有一樁重要的東西要拿。不過你千萬不要為宋某是為了回去拿那個更重要的東西才趕回去,給你拿金子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p>  經(jīng)過再三確認(rèn),在老頭子拼命表示真的明白宋江的意思之后,宋江才放心的回去取招文袋了。宋江走后,王老頭才抹了把額頭的汗,喃喃自語道:“累死我了,足足耗了半個時辰,才讓宋押司相信我沒不相信他,宋押司今天這是怎么了?平常他不是這么啰嗦啊。”

  等宋江磨磨唧唧的回到住處,閻婆惜早就將信藏了起來,隨后宋江殺了閻婆惜,這才趕緊將那封信燒毀。閻婆子死了女兒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拉著宋江要報官,不過被唐牛打斷放跑了宋江。

  王倫的公署距離縣衙不遠(yuǎn),很快也得了消息,王倫聽了宋江已經(jīng)殺人逃跑,輕嘆了一聲,暗道:宋江啊宋江,看來你是真想作死。

  一旁的朱武卻愣愣的看著王倫,開口道:“哥哥,你似乎算到了宋江會出事?!睙o人之時,朱武等人還是以哥哥稱呼王倫。

  王倫笑道:“宋江一個微末小吏,卻博出偌大的名聲,早晚必有橫禍。這個人不甘寂寞,但是并無十分本事,遲早會有此事,我昨日本想救他一命,但看來自作孽不可活。”

  宋江殺人潛逃,在鄆城縣算是一件大事,在鄆城縣被宋江幫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上至雷橫朱仝這些都頭同僚,下至販夫走卒,各方面的人都為他奔走求告。時文彬也有心為他開脫,無奈張文遠(yuǎn)為了替閻婆惜報仇,指使閻婆子不斷的喊冤告狀,讓時文彬也是頭疼不已。

  這日,王倫正在辦公,忽然門外一片嘈雜,卻原來那閻婆子被張文遠(yuǎn)蠱惑,告狀告到安撫使衙門來了。

  王倫看著堂下跪著的閻婆子冷笑一聲道:“閻婆子,本官問你,是誰讓你來本官這里告狀的?”

  閻婆子堅稱無人指使,乃是自己來此請王倫秉公辦理。

  王倫點頭道:“可以,雖然民間訴訟不是我安撫使衙門的事情,但你既然來此上高,本官便去縣衙一趟,在旁為你說話?!?p>  閻婆子聞言自然高興:看來張三出的主意,讓上官在旁邊給知縣施加壓力果然好使。

  時文彬見王倫旁聽,也是有些緊張,他本想將此案著落到唐牛身上,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卻是麻煩,無奈之下也只好硬著頭皮升堂問案。最后時文彬還是打算將唐牛收監(jiān)。沒想到就在此時,那張文遠(yuǎn)上廳來稟道:“現(xiàn)在有刀子是宋江的壓衣刀,可以去拿宋江來對問,便有下落?!?p>  時文彬無奈之下剛要答應(yīng),忽然一旁的王倫道:“張文遠(yuǎn),你如何知道此刀乃是宋江所有?”

  張文遠(yuǎn)道:“小人是宋江的弟子,故此對此刀甚為熟悉?!?p>  王倫道:“你和那閻婆惜是什么關(guān)系?為何如此關(guān)心此案?”

  張文遠(yuǎn)一愣道:“小人與那閻婆惜毫無瓜葛,只是殺人大案,小人不敢怠慢?!?p>  王倫冷笑道:“好你個奸猾的張文遠(yuǎn),前些時日,本官將你帶到官署問你宋江為人,你說宋江忠厚質(zhì)樸,毫無過錯,可當(dāng)大事,今日卻如此緊抓著宋江不放。本官深覺蹊蹺,派人一問,方知你和那閻婆惜的茍且之事,我大宋又律例在,‘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二年’,張文遠(yuǎn),本官看分明是那日你與閻婆惜被宋江捉奸在床,宋江一怒之下用壓衣刀誤殺閻婆惜,而你卻趁此機(jī)會逃之夭夭,今日還在大堂之上大言不慚,莫非真視我大宋律法如無物不成?”

  張文遠(yuǎn)聞言面色一白,他與閻婆惜之事雖然人盡皆知,但是無人提起,自己也沒注意到,一旦王倫所言證實,不但宋江無罪,而且自己還要刺配遠(yuǎn)惡軍州,畢竟,按照大宋律法,丈夫捉奸在床殺人無罪。

  張文遠(yuǎn)當(dāng)即大喊冤枉,堅稱自己和閻婆惜無關(guān),時文彬卻雙眼一亮,這些日子,他已經(jīng)煩透了張文遠(yuǎn),只不過對方占著理,自己也無可奈何,剛剛被王倫提醒,他也想起來了:“對啊,大宋律法寫的明明白白的,我怎么給忘了?!?p>  當(dāng)即時文彬一拍驚堂木道:“大膽張文遠(yuǎn),在官府大堂之上居然還敢巧言令色,本官素知那宋江一向奉公守法,焉敢如此造此,如此看來,卻是你這廝在從中攪鬧。”

  王倫道:“時相公,如果這張文遠(yuǎn)與那閻婆惜有染,當(dāng)日唐牛又說去過宋江的家宅,必然有所發(fā)現(xiàn)?!?p>  唐牛這個時候也明白了過來,不是為了宋江,為了自己不坐大牢,唐牛也要拼一拼,當(dāng)即唐牛大喊:“相公,那日我去宋押司家宅,分明見到這張文遠(yuǎn)赤著身子跳窗而逃?!?p>  張文遠(yuǎn)這一下有口難辨只能一邊指著唐牛大罵他說謊,一邊指天畫地的發(fā)誓,但旁邊的唐牛一般的指天畫地,他也是破落戶的出身,表演的遠(yuǎn)比張文遠(yuǎn)更為逼真。

  王倫道:“口說無憑,但是街坊四鄰總有人證,至于物證,如果張文遠(yuǎn)與那閻婆惜有私情,其家中必然有不少線索?!?p>  時文彬大喜,當(dāng)即領(lǐng)朱仝和雷橫率人前往張文遠(yuǎn)家中搜查,這下子張文遠(yuǎn)當(dāng)即癱軟在地,他太清楚自己家里面有什么,別的不說,光是有閻婆惜刺繡的鴛鴦戲水褻衣就不止一件。張文遠(yuǎn)現(xiàn)在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幾個大嘴巴,沒事兒干讓閻婆子去安撫使衙門告什么,這下子好了,閻婆惜的仇沒報成,自己還陷進(jìn)去了。

  王倫看著張文遠(yuǎn)冷笑道:“張文遠(yuǎn),你也是縣衙的屬吏,居然慫恿他人去上官衙門越級告狀,你無非是想讓上官壓制時縣令,逼他就范,無理攪鬧脅迫縣官,你可知大宋律法怎么定罪的么?本官乃是天子親封吏部委任的濟(jì)州安撫使,為朝廷盡忠,為生民立命,豈能受你蠱惑。如今本官就在此處把話給你挑明了,你就算告上御史臺,官家龍樓御審,只要本官還在,斷不容你如此胡作非為。”

  張文遠(yuǎn)聞言如喪考妣,時文彬的眼中卻閃過一絲兇光,心中暗暗咬牙,對張文遠(yuǎn)已經(jīng)恨之入骨,同時也對王倫多了一絲感激。

  王倫又看向一旁的閻婆子道:“閻婆子,你明知道女兒與張文遠(yuǎn)和奸非但為他們站崗把風(fēng),還要繼續(xù)勒索宋江,如今女兒通奸被殺,你卻要無理攪鬧,居然還要否認(rèn)官府認(rèn)定之事,那宋江的父親早已將他開除族譜,你卻顛倒黑白指鹿為馬,與張文遠(yuǎn)沆瀣一氣以州府來壓迫本地縣尊,我告訴你,濟(jì)州本官最大,你無需去州府,今日本官便告訴你,妄圖顛倒是非,本官第一個不答應(yīng)。”

  閻婆子聞言不敢再說,他敢和時文彬叫板,是因為張文遠(yuǎn)的蠱惑指點,可以去州府告狀,但是王倫以安撫使衙門壓下來,她實在不知道怎么辦了。刁民所以成為刁民,就是她有去攪鬧的地方,如果沒有了攪鬧的地方,刁民也就成了順民。

  就在人們認(rèn)為宋江已經(jīng)沒事的時候,王倫忽然對張文遠(yuǎn)道:“張文遠(yuǎn),本官最后一次問你,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你是否和閻婆惜有染,那閻婆惜之死是否因為宋江捉奸在床,或是因為宋江當(dāng)時得知你們的奸情,因怒殺人,而你心懷怨恨,為了給閻婆惜報仇才做下這種種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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