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夜
少年聲音喑啞,某處悄然蘇醒。
花魁一眨不眨地望著王生,眼界微垂。
“看了奴家真容的人,可是要把心交出來的哦?!?p> 姑娘氣息如蘭,甜香沖入鼻翼,王生目光又暗一分。
“若能目睹美人芳容,縱付真心又何妨?”
遂伸手摘下面具。
面具之下的姑娘讓王生一眼驚鴻。只是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瞧見這姑娘鼻梁兩側,似乎點著兩顆黑痣,這兩顆黑痣,還十分勻稱。
“春宵一刻值千金,小郎還不來仔細把握?”花魁青絲落地,伸出一只手挑著少年的下巴。
少年的最后一絲理智淹沒在美人眼里淌出的嫵媚之中。
他起身打橫抱起美人。
輕紗落下,青絲壓了床。
紗幔之中,一只白皙的玉足慢慢伸出。
腳腕上金陵搖曳,一顫一顫的,顫進了不知誰的夢中。
……
白日的淮水兩岸十分安靜——
岸邊有用皂角洗衣裳的婦孺,有用淮水摘菜的老人;水面有乘船路過的采蓮女,還有放聲高歌的船夫。
若不是兩岸高樓隱約有幾分別樣的甜香飄出來,沈冗還真難把這樣歲月靜好的地兒和勾欄小院聯(lián)系起來。
“哎,沈家小郎不知道這里晚上多熱鬧。我同你講,這里的花魁和歌女,好看的不得了。”玉澤搖著一把扇子,一面走一面笑嘻嘻地介紹這里的勾欄小院。
看著某人越介紹眼睛越亮,沈冗和顧重樓默默后退了幾步。
他們不認得這人,他們不認得這人。
直到發(fā)現(xiàn)身后沒了聲響,玉澤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已經(jīng)和他差了好大一段距離。
他挑眉,咧嘴一笑:“哎呀,害羞什么?我知道你們倆是雛,走,今晚帶你們快活去。”
兩個少年聽著他這么奔放的話,那耳根子一致地紅了起來。
大哥啊,我們是來捉妖的,不是來沉溺酒色的啊喂。
入夜,玉澤直接拽著兩人去了最大的一家勾欄小院兒,反手拋給老鴇一錠足兩的銀子。
那老鴇見錢眼開,當即笑瞇瞇地把這院兒里最好看的姑娘們全部喊了過來伺候。
顧重樓直接蚌埠住了,拍了拍沈冗的肩膀,任重而道遠地看著他:“師弟,交給你了。”
而后直接遁走。
沈冗:“……”
少年側頭,發(fā)現(xiàn)玉澤不見了身影,正欲說話,卻被一堆姑娘淹沒,無奈之下便閉眼念起了清心咒。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忽然傳來一道鐘聲,里面正在吃酒作樂的公子小郎們,紛紛端起酒盞,說說笑笑地朝著外面走去。
沈冗睜開眼睛,看到這些人紛紛朝著外面走,不免挑眉。
“小郎君這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吧,今夜有花魁,他們吶都是奔著花魁去的?!迸赃叺那鄻桥诖捷p笑。
“花魁?”
“是呀,花魁。我們秦淮兩畔,數(shù)這花魁最是出名。多數(shù)游客為見花魁真容,不惜一擲千金——可花魁卻只挑有緣人見面,真是視金如糞土。若換成了我呀,一千金不要白不要?!?p> 聽著旁邊青樓女滿眼羨慕地絮絮叨叨,沈冗若有所思地起身走到外面偏安一隅的長廊,從乾坤囊中取出一只羅盤。
羅盤指針飛速轉動,最后停在一個方向。
少年抬頭。
指針落了的方向,有一高臺。高臺上,有秋千高懸,有個姑娘立在秋千之上。
姑娘紅衣翩飛,腳腕上系了個金鈴鐺,一聲一聲地晃進了男人們的心里。
口哨聲兒此起彼伏。
秋千緩緩停下,那花魁從秋千上下來,踏著一雙玉足盈盈走了幾步,四下環(huán)顧,一雙嫵媚的眼睛忽然落在沈冗這邊。
花魁伸出纖纖玉指,笑吟吟開口:“春宵一夜,不知君愿否?”
沈冗低頭看了看羅盤上停下的指針,微微挑眉。
須臾后,少年跟著引路的小廝停在一處裝潢精美的高樓面前。
高樓美甚,落在沈冗嚴重,卻帶著常人看不到的邪氣。
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狐臭。
和著甜香飄來,那更是一言難盡。
沈冗不動聲色地封了嗅覺,叩門應聲入內。
屏風后的倩影背對著少年——
姑娘似乎是脫下了群裳,曼妙的身姿在輕紗屏風后若隱若現(xiàn)。
“小郎君怎的不過來呀?!币坏缷蓩傻男Π殡S著搖曳的金鈴聲傳來。
姑娘裹著紅肚兜,著了褻褲盈盈走出,沈冗未曾細看便匆匆轉頭默念起了清心咒。
少年的耳根紅了一片。
姑娘撩開青絲,伸手撥弄著少年發(fā)燙的耳垂,眼中笑意更甚:“小郎君怎的不轉頭,是嫌棄奴家不好看嗎?”
少年繼續(xù)念著清心咒。
姑娘走到沈冗面前,見他閉著眼睛,不免挑眉:“小郎君不敢睜眼看我?”
沈冗遂睜眼。
姑娘戴著一張面具,近距離看時,一雙嫵媚到極致的眼睛似乎能勾人心魂。
沈冗淡淡開口:“姑娘,你不曾聞到一股臭味嗎?”
“臭味?”姑娘挑眉,“我這屋子香得很,哪來的臭味?”
“在下是指……狐臭?!?p> 姑娘目光一動,伸手挑著少年的下巴,聲音柔似水:“這兒沒有狐貍,只有玉三娘。小郎君,奴家今夜是你的人,你不愿與奴家春宵一夜么?!?p> 沈冗伸手,驀地摘下姑娘的面具。
面前姑娘杏眼桃腮,眉眼彎彎,腰肢纖細得不勝一握,是男子們眼中的絕世尤物——她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姑娘,但若與曾經(jīng)見到的宋十娘比起來,還差了那么一些。
差在骨相,而非皮相。
“這一張皮囊畫起來,花費了姑娘不少心血吧?!鄙蛉邔⒚婢叻旁谧腊干?,轉頭看向玉三娘。
玉三娘慵懶地靠在木樁上,伸出染著豆蔻的指甲,撥弄著燭火——
“奴家聽不懂小郎君在說些什么。”
少年伸手,在虛空畫下一道符箓,符箓現(xiàn)行朝著玉三娘打去,剎那間便在她那美艷的皮囊上灼出一個大洞。
這個洞還在持續(xù)擴大。
玉三娘吃痛,忙不迭地將手伸向腦后,摸索出一根線——只這么一扯,一張皮便脫落在地上。
而玉三娘也露出了狐妖原身。
地上的那張人皮,則被燒成了灰燼。
一箋壺
寶兒們看不滿意輕點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