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化淳也不在意季修的失禮,點點頭,道:
“不瞞先生,在下如今是儒道四品君子境,正在沖擊儒道三品,多方嘗試都失敗?!?p> “直到那日看到先生所著的‘紅樓’受到啟發(fā),沉積的浩然正氣有所松動,但奈何只有前六卷內(nèi)容,令人如鯁在喉,所以想借后續(xù)書稿一觀…”
“以求從中尋求突破之法,還望先生成全?!?p> 原來是追讀求更新的讀者。聽完這胖太監(jiān)說的話,季修心里不由松了口氣。
儒道四品,想要突破到三品立命境,說難很難,說不難也難,主要是走出自己的道。
說的直白點,就是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標(biāo)。
一個太監(jiān)的人生目標(biāo)是什么?照正常男人的思維來想,自然是權(quán)力、金錢和女人。
但太監(jiān)屬于男人跟女人中間的第三種人造品。
他們的想法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你說他喜歡權(quán)力吧,眼前之人已經(jīng)是太監(jiān)里的頂尖。
說他喜歡金錢的話,也很簡單。
季修可不認(rèn)為,皇城司的活動經(jīng)費,真的已經(jīng)緊張到,需要出來開酒樓做飯賺錢的地步。
只能說,這或許是太監(jiān)的特殊愛好。
至于女人?一個太監(jiān),他的人生目標(biāo)可能是女人嗎?季修心思急轉(zhuǎn)。
當(dāng)然他現(xiàn)在最好奇的還是,這位皇城司的司公,他的人生目標(biāo)是什么,紅樓前六回到底哪里讓他有了“沖動”?
但這涉及到隱私,尤其是太監(jiān),心思古怪敏感,有時候,他們甚至比女人還脆弱…嘖,這么想,怎么感覺我似乎很懂的樣子。
季修也不好多問,只能拿出自己的態(tài)度:
“季某不敢期滿司公,目前手上確實有‘紅樓’第二冊的書稿,大概是七到九回。”
“至于第三冊的內(nèi)容,還在創(chuàng)作中…”
事實上,季修手上書稿不光三回,第七到第十六回,他手上足足有十回的書稿。
他記得當(dāng)時穿越過來決定發(fā)書的時候,做市場調(diào)研,對京都城一些有名的書坊都有了解。其中,博柏書坊的背景最大,背靠的就是這皇城司!
像是以郝掌柜等人為首的四大書坊,實則沒什么背景,主要還是靠口碑和質(zhì)量取勝。
再加上對官府的上下打點。
所以四大書坊才能在京都站穩(wěn)腳跟,而這種方式也是大多數(shù)商人的生存模式。
畢竟商人自古就屬賤籍,真正的權(quán)貴是沒幾個看上眼的。
大多數(shù)時候,商人都充當(dāng)著家豬的角色。
哪里虧空彌補不了了,或者政績需要,就拉出來放點血,割上一刀子,然后再給好處養(yǎng)一養(yǎng)。
這也是為什么當(dāng)初柳墨言一句話就能讓四大書坊忍著巨額利益,壓著紅樓不刊印發(fā)售的原因。
季修當(dāng)初選則這種‘民營企業(yè)’,也是為了一個自由。再加上姑父是在繡衣御史當(dāng)差,又大小是個官,有事也不至于被店大欺客。
據(jù)郝掌柜所說,博柏書坊的掌柜,是皇城司一把手的義子!
做事手腳也不是很干凈!
自己若是把后剩余書稿一股腦的給了這大太監(jiān),萬一要是對方拿給義子,自己怎么辦?
面對皇城司這種巨無霸,即便姑父身為副千戶,也無濟于事,至于找凌晨?
季修是真不愿意!
一瞬間的功夫,季修想到了很多。
“只有第二冊的書稿嗎?”曹化淳臉上有失望之色。
“嗯,第二冊也行…”說著,曹化淳跟著道:“在下想與先生做一筆交易,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交易?季修欠了欠身,道:“司公請說?!?p> 這時,一個小太監(jiān)上前,將一個類似于檔案袋的牛皮紙袋子恭敬的遞到曹化淳手上。
“這里頭是先生遭遇女鬼導(dǎo)致文膽被廢,再到不久前繡衣御史追查女鬼與妖族有關(guān),以及那晚教坊血鴉襲殺先生,幕后主使等相關(guān)的密報…”
唰!季修的雙眼猛的看了過去。
時刻關(guān)注著季修神情的曹化淳見此,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司公想要什么,不妨直說?!奔拘廾嫔侠潇o道。
他沒想到,本以為自那晚,血鴉在教坊殺了花魁瑤光姑娘之后,柳墨言嫌疑排除后,線索就斷了,沒想到又柳暗花明,竟會在皇城司找到答案。
但既然是交易,那就有的談!
背后一直有妖族試圖要干掉自己,季修心里始終不安。
所以,搞清楚幕后主使,很有必要!
“…我希望先生能親自為我重新抄寫一遍紅樓第一回到第九回的書稿,以及往后的書稿,直到‘紅樓’一書,徹底完結(jié)為止?!?p> 曹化淳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司公是想要注入儒道浩然正氣的原稿內(nèi)容,以助你明悟己道,以此突破三品?”季修猜測道。
曹化淳點了點頭,道:“不錯?!?p> “…我對自己的前路看的很明白,唯獨缺的是對前路的不確定性,我在紅樓中看到了方向?!?p> 季修苦笑一聲,道:“司公既然調(diào)查了我,那想必也清楚,季某現(xiàn)在就是個廢人…”
“就算紅樓能讓人誕生浩然正氣,但貌似對我這個作者,并沒有多少幫助?!?p> “浩然正氣依舊無法凝聚……”
當(dāng)然,說這些都是借口,在知道幕后是妖族在謀害自己后,季修就決定藏拙了。
否則,他隨便在書評區(qū)逛一圈,就能把文膽修復(fù)了,甚至直接突破八品,達到七品!
“這些在下自然知道?!币娂拘逈]有拒絕,曹化淳心情似乎不錯,道:“這些先生無需擔(dān)心…”
“我都已經(jīng)為你準(zhǔn)備好了。”
說著,就見四個小太監(jiān)端著盤子上前,每個盤子上,都放著一個黑色的木盒。
“先生請?”曹化淳起身,季修也跟著上前。
曹化淳來到左手邊第一個小太監(jiān)跟前,對季修微微一笑,順手打開木盒道:
“古南唐李后主御用澄心堂紙!”
在他揭蓋的瞬間,一道青氣從木盒沖出,一股浩然正氣撲面而來。
“李后主的澄心堂紙?!”季修吸了口氣。
“…不錯,在下這些年得陛下賞賜,再加上民間收藏,一共攢了三刀,這里是一刀。”
“贈與先生!”曹化淳說著有些不舍。
送給我?季修瞪大眼,好家伙,還說你窮?這一刀澄心堂要是賣了,有的是儒修瘋搶吧?
“先生再看,這是古東晉時,宣城諸葛筆莊生產(chǎn)的諸葛筆!”曹化淳說著,打開第二個木盒。
一股比澄心堂還要強盛的浩然正氣凝而不散。
一支保存完好,卻有歲月氣息的中書君靜置其中。
一眼看去,季修真有些移不開目光了,單論來歷的話,雖然沒有上次凌晨要送給自己的那支被易安使用過的筆要好,但勝在有潛力!
換句話說,就是未被使用過的筆中古董!
最重要的是,它使用起來,對儒道修行者的加‘Buff’比易安那支只強不弱。而且它還會逐漸適應(yīng)自己的第一個主人,跟著主人一起成長。
“…還有古徽州李廷珪墨和婺源龍尾硯!”說著,曹化淳直接將另外兩個木盒打開。
一時間,浩然正氣充斥,清風(fēng)鼓鼓。
“…我觀先生雖然文膽被廢,但體內(nèi)依舊一些浩然正氣殘留,先生使用這四寶,它們本身所蘊含的浩然正氣,就會被同化!”
“足以支撐先生寫完整本書!”
“……這些,都是送給我的?”季修問道。說實話,他真有點心動了。
而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其實根本不需要去以這種損耗‘寶物’壽命的方式去寫書。
書評區(qū)那些讀者,對他來說,就是一座浩然正氣儲存庫,想要多少有多少。
不夠了,沾一點就行了。
至于這文房四寶四件套,用作底牌,等到哪天重修儒道后,完全是一套戰(zhàn)斗利器!
“…自然是贈予先生的?!辈芑拘Φ溃骸安恢@筆交易,先生可同意了?”
“成交!”深吸一口氣,季修抬頭看著誠意滿滿的曹化淳,道:
“但檔案必須現(xiàn)在給我!”
“……好!”曹化淳略一思索,點頭同意了下來,道:“我信得過先生的人品?!?p> 你信得過的是你的權(quán)勢!季修心底默默回了一句,不過他也沒打算食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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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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