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紀瑤再神經大條,也嗅出了齊天身上的醋味和火藥味!
“他不過是按照莊姑姑的囑托行事,你又何必為難他?”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我做了些新鮮的玩意兒,你來嘗嘗!”
齊天黑著臉,她就這樣護著他?還說朕為難他?笑話!但見她輕輕拉著他的衣袖前邊帶路,還是下意識的跟進了宮院。
她舉著小木棍,小木棍上邊是一塊淺碧色的冰塊,古靈精怪的眨著眼睛,“嘗一下!”
“現(xiàn)下天這樣涼,還要吃冰嗎?”齊天接過冰塊,略有遲疑。
“淺嘗一下,若覺得味道可以,炎炎夏日來上一塊兒,豈不美哉?”她將他拉至爐火邊,笑岑岑的道。
烤著火,吃冰……
“味道倒是可以,心思也奇巧,就是冬日里有些不合時宜!”齊天咬了一口,便不再吃了,雖然味道還可以,酸酸甜甜的,可實在是冰牙呀!
紀瑤心里卻想著上次被罰跪后,十四來請旨見過她時對她說,最近在調查戚將軍,發(fā)現(xiàn)了些蹊蹺,眼下十四他們懷疑……皇后的胎有問題!
算時間下來,皇后也快臨盆了,紀瑤心一橫,向皇上請旨,“我想去伺候皇后生產!”
“她那里自有穩(wěn)婆、太醫(yī)隨時候著,何必你親自勞神?”齊天不太理解,平日也不見她們二人之間常走動,怎么現(xiàn)下這般殷勤?
“皇后這胎,是你第一個孩子,定要精心看護!”紀瑤嘴上說著,心底卻不大舒坦……分明自己也曾有孕……如今卻要坦然接受她的齊天與別人生子育女……
算了,不能想!不能想!??!
有些事情,不想便過去了,若是常常掛念著,反倒要鉆了角尖!
“難得你如此熨帖……待朕問過皇后,再給你答復!”
哼,倒是舉案齊眉……紀瑤心里莫名有些吃味。
齊天心里裝著侍衛(wèi)的事,做什么都不痛快,畢竟他就在那守著,只要一回首便能見到她!
晚飯也沒在她那吃,齊天回了盤龍殿便命人撤了冷宮的守衛(wèi),還讓顧七著人去細查那侍衛(wèi)的底細。
不查還好,一查……
“昌茂學是當年四王爺部下戶部員外昌振之子,當日下令誅九族時混進太監(jiān)行列僥幸存活,如今受命于羨王(十四),以侍衛(wèi)身份把守冷宮!”顧七回稟。
齊天皺了眉頭,滿面陰云,“前些日子林勇上書,聲稱截獲書信一封,是羨王和老四的‘家書’?”
“是!”顧七明白皇上的意思,他懷疑……羨王和被流放的四王爺(齊禛)……有勾結!
看來,這侍衛(wèi)面上看守冷宮,實則是羨王安插在宮里的眼線啊……
“季良!”齊天喚季良傳旨,顧七行禮隱退。
“昌振之子昌茂學,欺君罔上,有負皇恩!著,明日斬首,首級懸于宮門,示眾三日!”
紀瑤只知醋壇子將昌茂學調走,卻不知竟已下令斬首示眾……
齊天處置了昌茂學,心下卻仍有疑竇,早知她與羨王來往甚密,且當日還是她把假扮太監(jiān)的昌茂學送出皇宮的,她會不會其實……和十四是一隊的?
思及此處,齊天心臟驟痛,若當真如此……該當如何?
她還自請去照顧皇后生產,怕不是要害朕的皇嗣,從而讓她那個十四弟順位……
如果……如果她真如此膽大妄為,他能下手殺了她嗎?
但若,她自己有了孩子呢?若她自己有了朕的孩子,定不會再有二心!
“季良!傳……恒毅侍寢!”他不知還有什么別的辦法,能讓自己安下心來。
季良領了旨意出來,只覺得頭腦發(fā)暈,這要是換了別的妃嬪娘娘,那此去便是討賞,可那是恒毅公主啊,整個東啟都知道她那暴脾氣,這……這不是為難奴才嗎?
果然,紀瑤聽聞當真暴怒,“侍寢?你沒傳錯人吧?我被打入冷宮了,我侍什么寢啊!不去?。?!”
他瘋了不成?召我侍寢???
真拿我當他后宮嬪妃了?
季良在門外求了半日無果,臊眉搭眼的回來復命,果然又被一頓臭罵……
齊天推倒桌上的奏折,她果然不愿意侍寢,她果然心存異端!
朕待她還不夠好嗎?還不夠恩待嗎?
還是恰恰就是因為朕太過驕縱于她?!
她不過二等丫鬟的卑賤出身,還想如何?
“季良!拿酒來!”
越想越憋屈,齊天喝著悶酒,又喚顧七作陪,“顧七,你覺得羨王可有不臣之心?”
顧七不敢妄言,但仍舊端正行禮,“小人相信羨王為人,再者,羨王不過十歲……若真有僭越之處,只怕是受人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