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1
2150年，全世界人口突破100億，與此同時，地球環(huán)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荒漠化土地面積呈指數(shù)型增長，百分之九十的農(nóng)田喪失耕作功能，年最低氣溫在一年之內(nèi)升高了五度，地表淡水覆蓋面積急劇下降，銳減的糧食產(chǎn)量和此起彼伏的病毒讓人口又從100億暴跌至40億。為了生存，人們紛紛遷往資源相對集中的大城市。五年之內(nèi)，城市化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百分之九十五，各大城市紛紛擴建，建成了規(guī)模巨大的城邦。一時間地球上形成了成千上百的城邦，城邦和城邦之間彼此競爭資源、相互獨立，社會百分之九十多的資源都集中在城邦，人類進入“城邦時代”。
2
2175年泰坦星
“這里是破冰小隊，我們已經(jīng)到達目標地點?！?p> “這里是指揮中心，按計劃探索目標?！睙o線電那頭傳來伴隨著嘈雜電流聲的指示。
接到指示。小隊四人進入了泰坦星的一個地下洞穴。
越往里走，光線就越暗，小隊成員們打開了探照燈。除了探照燈發(fā)出的的光亮，其余地方是伸手不見五指。
洞很深，繼續(xù)往前走，這時每個人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突然前面射來了微弱的紅光。
”喂，你們看到了嗎？“
”看到了?！?p> 隊員們加快腳步，朝著光亮走去。
紅光越來越近，前面是一個空間比較大的圓形穴室，里面有幾個巖漿坑，正咕嘟咕嘟冒著泡。像這樣地表的巖漿坑還是很罕見的。
”喂，你們看哪里?！耙粋€隊員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
在一個巖漿池里伸出了一個類似觸手一樣的東西，那玩意像樹根一樣盤踞在巖漿池旁，就像從巖漿里生長出來的一樣。
”嘿，嘿，嘿，這是什么東西?指揮中心，你們看到了嗎“
”我的天哪，我看到了。”隨隊攝像頭實時傳輸著畫面。
指揮中心像炸開鍋，所有人都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這個奇怪的東西。
十分鐘過去了，無線電再次傳來指示：“我需要你們小心仔細地采集樣本，一定要小心，首先請容我先祝賀你們，先生們，因為這可能是一次被載入史冊的發(fā)現(xiàn)?！?p> 第一卷
同調(diào)者
第一章
我被要求在房間里等待。
這是一間寬敞的辦公室，墻面是一塵不染的白色，一張巨大的茶幾放置在角落，然而這并沒有給寬闊的房間帶來一點擁擠感，巨大的全景玻璃幕墻可以看到海利根炫目的夜景，一張雜亂的辦公桌正對著門，而我就坐在辦公桌前盯著房頂?shù)臒舭l(fā)呆。
房門外傳來高跟鞋的聲音，自動門應聲打開，走進來一個長發(fā)年輕女性，白色大褂遮蓋住她修長的身段，她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手里的報告。
“怎么樣了，蔚姐？”我在她經(jīng)過我身邊時問他。
她盯著報告邊走邊看，就像一只優(yōu)雅的黑豹，她走到辦公桌旁邊，把報告扔在桌上那本就不多的空處，將身體一下子陷進真皮轉(zhuǎn)椅中狠狠伸了個懶腰，這動作就像把貓扔到了果凍上，胸部也隨著身體起伏，非常吸引視線。
“看什么呢？”
“咦……沒有，什么也沒有，我保證。”我慌忙解釋。
不經(jīng)大腦的解釋毫無作用，蔚姐依然面帶奇怪的笑容看著我。
“對了，檢查結(jié)果怎么樣了?！蔽亿s緊轉(zhuǎn)移話題。
“和平時一樣，各項指標都很正常，排斥反應幾乎消失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
“我也覺得它安穩(wěn)多了。”
“那是因為小戍月最近很乖啊，也有在好好吃飯。”蔚姐怪聲怪氣地捉弄我道。
“好了好了，饒了我吧，檢查結(jié)束了，我也該走了?！?p> “那好吧，你先回去，等我把手頭的工作做完就回家?！?p> “不要太辛苦咯?！蔽覐淖簧险玖似饋?，長時間的靜坐讓我的雙腿有點麻脹感。
“對了戍月?！蔽到阃蝗唤凶×宋?。
“怎么了？”我回頭問她。
“我聽說最近城里不安分，不要在外面瞎逛，趕快回家，懂嗎？”
危險？反正晚上在海利根城里瞎逛或多或少都會有危險，路邊的小混混，喝得爛醉挑事的酒鬼，磕藥磕的神志不清的人等等，不過這些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就是了。
“好了知道了，蔚-媽-媽-”我故意拉長語氣說道，說完就邁步離開了辦公室。
“哎—這孩子?！?p> ******
我走出了海利根研究所的大門，一股汽車尾氣的溫熱氣味撲面而來，我有點懷念蔚姐辦公室里空氣清新劑的味道了。海利根研究所是海利根乃至全世界的科學研發(fā)中心，可以說代表了世界最頂尖水平，它似乎每天都在發(fā)表一些新奇的技術(shù)，并且保證絕對沒有什么用處——大多數(shù)情況下，真希望它能發(fā)明出什么幫忙疏通一下我家的下水道。我身后這棟大樓便是它的總部，這是一棟四十層高的大廈，但它在市中心還算一個矬子，大廈用白色涂料和大面積的玻璃裝飾它的外表，給人一種干凈的現(xiàn)代感，它在夜色和海利根無盡的霓虹燈的加持下輪廓已經(jīng)不那么清晰，但內(nèi)部還是燈火通明。
“最近不安分……嗎?！?p> 不是我故意不聽蔚姐的勸告，而是我覺得只是繞道去一趟白樺購物中心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今天我要干的事已經(jīng)在我心里壓了好一陣子了。
“就算有什么危險，我也應該會沒事吧?！蔽蚁氲?。
白樺購物中心位于唐灣區(qū)，它的三樓有一個巨大的圖書館，那里便是我的目的地。
我把手往上衣口袋里一插，便信步朝哪里走去。
一陣陣風從唐灣上吹來，唐灣是海利根的海上大閘，夜晚五顏六色的燈光映照在海面上被海浪不斷攪拌著。
大街上有形形色色的行人，有的衣冠楚楚，正在慶幸自己在這座城市有一席之地，有的則迷失在海利根絢爛的燈光中。
這座圖書館雖沒有海利根城立圖書館規(guī)模大，但也稱得上第二了，僅僅是白樺購物中心的三樓他就占了一半。關(guān)鍵是城立圖書館是官方辦的，這座圖書館是私人的，我聽說這里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在這里可以弄到一些官方絕對不想讓群眾知道的事情，比如關(guān)于政府是否發(fā)現(xiàn)或已接觸外星人的資料或者別的什么，也就是一些機密的東西，政府檔案和個人丑聞都有，而我來到這里的目的是關(guān)于幾年前的“那個事件”。
但是話說回來，我不知道來到這里之后要怎么表明來意，是直接開門見山，還是有什么暗號。會是像黑幫電影中的軍火交易一樣嗎，我戴著墨鏡穿著西服，手里提著一箱子錢，對方手里拿著我想要的資料，然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或許我還會發(fā)現(xiàn)對方玩貓膩，然后我二話不說就掏出手槍將對方爆頭，是不是我還要帶兩個小弟？還有，在這里干這種事是不是犯法，如果警察找上我，給蔚姐帶來麻煩就不好了。
之前從未有過的想法，在我來到這里之后全冒了出來，以至于圖書管理員問我：“是借書還是買書”的時候我的大腦里一片空白。
我就這樣站在那里，嘴巴張開但說不出話來，像個白癡一樣待了好一陣子。
“你們這里有那種交易是吧？”
“什么？”圖書管理員突然以嚴肅的口氣問道。
“額，書，我是指賣書，不然圖書館還能干什么，你說是吧。”突然的口吻一下子讓我改變了口風。
“什么類型的，小說可以嗎？”
“非常好，小說可以愉悅身心?！?p> “雷蒙德·錢德勒的小說怎么樣?！?p> “非常好，我非常喜歡他的《漫長的告別》?！?p> “好的，請稍等，我?guī)湍阏乙幌??！闭f完他就走進了柜臺后面的門。
錢德勒嗎？剛好最近在看他的書。
這個管理員是一個大約三四十的中年男性，身體非常得強壯，大概一拳可以把這座圖書館的巨大書架打穿，我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會是圖書管理員，圖書管理員不都是知性的大姐姐嗎？
結(jié)果，我本來氣勢洶洶的來交易政府機密文檔變成了來找一本小說。
我真為自己感到窩囊。
過了一會，男子從門后面出來。“你跟我來?！?p> 拿本書這么費事嗎，為什么還要我跟去？雖然我這么想，但我的心虛沒有讓我拒絕，還是跟著他走進了那扇門。門后面是一個走廊，幾盞燈的光線不明也不暗，還可以聽到排氣扇的噪音。
走廊的盡頭是一部電梯。
我印象中白樺購物中心后面有一家酒店，這部電梯估計通往那家酒店。
男子啟動了電梯，電梯發(fā)出聲響，開始緩緩向上運行。
我感到事情有點不對勁，“請問我們是要去哪？”我畏畏縮縮地問。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神情。
過了好一會，電梯停在了不知是哪個樓層。
“請跟我來，先生，將軍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男子在我身后說道。
“等等，等等，你們能先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剛表達完疑惑，就立刻感受到了一陣異樣的目光。我向來源看去，看到一個背靠著墻壁，身材嬌小的身影。他披著像雨衣一樣的外袍，全身散發(fā)著無與倫比的氣場，頭上戴著大大的連衣帽，讓我看不清他的臉。
走廊上鋪著漂亮的地毯，明亮的燈光照在走廊邊的花瓶上，反射出更耀眼的光，這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人們這里奢華的檔次。這一層樓好像沒多少房間。他們帶著我，朝著里面一個房間走去。
我回想著整件事情的始末，大腦再怎么高速運轉(zhuǎn)也得不出什么結(jié)論。
“終于來了，真讓我好等啊。”房門打開一半，就聽見一個男人說道。
房門打開，我立刻被里面刺眼得光亮晃得眼疼，那是好幾個巨大的顯示屏，顯示屏前坐著幾個人，其中中間那個男人正面朝我們，剛才說話的大概就是他。
他看上去三十左右，穿著筆挺的西服，坐在一把轉(zhuǎn)椅上。
我們走進房間，房門接著被關(guān)上，剛才那個神秘人雙手抱胸倚著門旁邊的墻，冷冷地看著我。
“請坐?！蔽餮b男讓出了一個電腦前的位置。
“好了，凱奇先生，到了你發(fā)揮的時候了，一切都準備好了，讓我們開始吧?！?p>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大概明白他們是讓我操作我眼前的電腦，我只能先硬著頭皮照做。
我在電腦前坐下，死死盯著眼前的屏幕。
怎么辦怎么辦，要不我先裝模作樣地操作一番？不行，大概率會馬上露餡，雖然不知道他們讓我用電腦做什么，但應該是技術(shù)含量很高只有那個什么凱奇能做的任務，不然這么多人不可能單單在等我。還是只能動武嗎？
我用余光觀察著屋內(nèi)，屋內(nèi)除了那個神秘的家伙和西裝男還有六個壯漢，有三個跟我一樣坐在電腦前，有三個站在西裝男附近。按最壞的情況，他們每個人都有配槍，要解決這八個人必須好好規(guī)劃，被槍子打一下可是很疼的。
西裝男見我遲遲不動，問我：“怎么了，有什么難處嗎？”
“沒有沒有，讓我規(guī)劃規(guī)劃?！蔽掖蝰R虎眼道。
這時，站在西裝男旁邊一開始在樓下當管理員的那個男人，走到西裝男耳邊小聲耳語了兩句話，西裝男眉頭一皺?？次业难凵穸甲兞?。
“請盡快幫我計算出我們所需繳納的稅務?！蔽輧?nèi)除了我們說話聲還有敲擊鍵盤的噼里啪啦聲?！编拧?，沒問題?！爱斘艺f完這句話后，房間內(nèi)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敲鍵盤的聲音也停止了，所有人都在看著我。
西裝男露出了笑容：”凱奇先生，請您繼續(xù)?！?p> 我惴惴不安地回過頭繼續(xù)盯著我一籌莫展的電腦屏幕。
同時我也聽到一個腳步在我身后慢慢逼近。
咔嚓－--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我后腦勺響起。
我身上的汗毛瞬間立了起來。
那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可惡，暴露了。
如果像這樣毫無防備的讓后腦勺中一槍，就算是我恐怕也會直接死掉。
突如其來的危險讓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樣，大腦瞬間變得轟隆作響。
我盡自己全力想要調(diào)動自己的身體動起來。
可惜太晚了。
砰---！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在房間里來回回蕩著，不斷沖撞著墻壁和我的耳膜。
xxxxxx
月光灑滿窗戶，我面前的電腦正嗡嗡作響。
我身旁多了一具頭上開了個洞的尸體。
有人搶在他朝我開槍之前擊斃了他，救下了我。
我猛地回頭。發(fā)現(xiàn)那個披著外袍的神秘人正穩(wěn)穩(wěn)舉著一支槍，槍口還冒著一縷煙。
其他人先是一愣，之后齊刷刷地掏出槍，準備向他射擊。
神秘人敏捷地躲過數(shù)發(fā)朝他射去的子彈，一個箭步利索地將離他最近的敵人繳械，掀翻在地。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一聲清脆的爆炸聲響起，房間里瞬間被煙霧籠罩，讓我看不到其他人，一時間房間里亂作一團。突然，一個黑影朝我襲來，我感到一股力量拽著我的手臂，把我拽了起來。
前面?zhèn)鱽聿Ａ扑榈穆曇?，等我意識過來，我已經(jīng)被那個人拉著來到了半空中。房間里的混亂的聲音瞬間被街道上的車水馬龍的噪音取代。從我們身邊吹過的氣流將他的帽子吹了下來，月亮上傾瀉下來的月光和陸地上的晃眼的霓虹燈光一起照到她的臉上，讓我大吃一驚。
她是一個女生！
她用一只手迅速將披在身上的外袍扯去，頭發(fā)在月光照耀下如銀絲一般散開，她拉了一下身邊的一根線，背包里的降落傘就“砰”地一下彈開。
xxxxx
我們一直以一個非常高的速度朝陸地上那片眼花繚亂的燈海墜去。
“喂，你這個降落傘為什么不起作用了?！蔽一琶柕?。
“這是單人降落傘，當然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閉嘴，準備著陸了?！?p> 她身后的降落傘掛到了錯綜復雜建筑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撕扯聲，但這也給了我們一個落地的緩沖。
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她抓住我的手中途松開了，導致我摔的比較重，我扶著腰艱難地爬起來，她則解開降落傘輕盈地落在地上。
我們降落到一個小巷子里。
這是一條被夾在兩座居民樓中間的巷子，陰暗潮濕不起眼，巷子盡頭是一片存放生活垃圾的空地。
“那個~~謝謝你?！彪m然很疼，但她畢竟救了我的命。
她猛的回頭，眼睛里射出仿佛在南極冰封了上萬年的寒光，嚇的我打了一個激靈。
“所以說，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一個箭步?jīng)_到我面前，用力把我推到墻邊，左手把我壓在墻上，右手抽出匕首來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這是我第一次離女孩子這么近。
不遠處馬路上的燈光照到她的如雪一般皮膚上，她的長發(fā)烏黑順直，只有發(fā)尾呈波浪型微卷，那雙紫色眼睛怒視著我。
旁邊的墻上畫著一副巨大的壁畫，畫上一個女子正在與一名男子在墻上熱吻，這是最近的新電影《女特工和她的搭檔》的宣傳海報，好傻缺的名字，完全沒有去看的欲望。
我們就以這個姿勢僵持了一會，馬路上汽車帶著風呼嘯而過。接著她不甘的嘆口氣，松開了左手，把匕首收了回去。
“你跟我來?！彼f完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越往里走，光線就越暗，周圍垃圾發(fā)出的氣味就像把屎殼郎泡在鯡魚罐頭里一樣。
少女走進一個垃圾箱，在垃圾箱上按幾下，箱上就出現(xiàn)一束光，她將眼睛靠近光源，隨著咔嚓一聲，垃圾箱旁邊出現(xiàn)了一條暗門。
暗門后面是一個明亮的房間，房間里坐著幾個穿著軍裝的人，大屏幕上正顯示著那座酒店的畫面，六架直升機將第50層團團圍住，之前那幫人正在被一個一個地押上直升機。屋內(nèi)的一干人看見我們走進來齊刷刷地起立，這時一個上尉軍銜的男人走到少女面前行了個軍禮，舉止投足中透漏出干練之氣?！俺霈F(xiàn)這種情況我很抱歉，少校。”他說這話時還瞟了我一眼。
少校？這么年輕就已經(jīng)是少校了嗎。
“有那家伙的線索嗎？”少女問。
“暫時沒有，正在全力搜捕中?！?p> “一定要抓住他，雖然這次他的買家被我們抓住了，但只要那東西還在他手上，他就不愁沒有買家，圖謀不軌的混蛋多了去了，那家伙遲早是一個大禍害?！?p> 我站在旁邊一臉疑惑聽著他們說話。少女看了看我，用眼神示意上尉，上尉立馬心領神會。
“先生，請跟我來?！彼麑ξ艺f。
我被領入一個小房間，房間中央有一張桌子。
“請坐。”
我坐在桌子前。
突然，我的右手突然被他抓住，動作之快讓我難以置信，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在一張紙上蓋上了手印，我的大拇指還在滴血。
“抱歉，你的情況有點特殊，這是一份保密協(xié)議，今后你必須將今天在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嚴格保密，不管是你看到的、聽到的、或是你猜測到的，都不準跟任何人說，半個字也不能泄露，如果你違反了協(xié)議，我敢保證你的余生就將在蝴蝶島監(jiān)獄度過，像你這樣細皮嫩肉的，進去被里面兇神惡煞的家伙盯上，讓你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p> 像這樣的保密協(xié)議我之前也簽過，那是在我剛被接到海利根的時候，不過那時我是自愿的，現(xiàn)在我是被強迫地。
“說實話，我覺得直接殺了你才好，但我們的老大不會同意的。”他雙手抱胸冷淡地說。
“我們本來在今晚就能解決所有問題，現(xiàn)在卻因為你的出現(xiàn)留給我們一個大尾巴?！闭f著我被帶出房間。少女坐在椅子上她十指相抵，正在沉思。她抬起頭看見我們?！昂昧?，你可以走了，上尉，把她送回家?！鄙衔疽荒槻荒蜔?，但還是乖乖執(zhí)行命令。
不知什么時候外面停著一輛軍用吉普，上尉坐上了駕駛座，我則坐到了后排。
“住哪兒？”
“雪諾街221號?！?p> “小子，不要覺得我們的態(tài)度很爛，畢竟你讓全城人的性命受到威脅，都因為你在錯誤的時間出現(xiàn)在了不應該出現(xiàn)的地點?！?p> “你們是防衛(wèi)軍嗎？”我問。
“不然我們還能是誰？”
“那時她為什么和那些人在一起？”
“誰？”
“你的上司，那個少校。”
“你覺得我什么都會告訴你嗎？”
“好吧，請您轉(zhuǎn)告少校，我非常尊敬她的所做所為，也很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即使沒有保密協(xié)議，我也會好好保密的。”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jīng)開出了小巷，來到了酒店門前，那幾架直升機還在頭頂上盤旋。軍方的人已經(jīng)把酒店封鎖了起來，周圍還有很多看熱鬧的市民。
正在我思考著怎么編個理由向蔚姐解釋為什么我在外邊待到這么晚時，我頭頂上突然迸發(fā)出像太陽一樣的火光，隨著幾聲要把人腦袋震碎的爆炸聲，頭頂上的六架直升機全都被什么東西擊中，伴隨著熱浪向地面墜去。接著，幾枚導彈劃破黑夜，落在了我們剛剛出來的小巷，爆炸的火球立刻竄到了近百米高。一架直升機墜落到我們面前，小小的吉普車瞬間就被氣浪掀翻。
xxxxxxx
等我醒來，周圍已經(jīng)成了地獄。有幾架直升機墜在了軍方頭頂上，有一架直接砸在了人群里，那里的景象我已不忍直視，周圍的大火不止在燃燒著大地，也在燃燒著生命，城內(nèi)的警報聲響起，隱約能聽到遠方有爆炸聲。我趴在在地上轉(zhuǎn)動著脖子，努力地尋找那個可憐的上尉，幸運的是我找到了他，他就躺在離我不遠處，不幸的是我沒有找到他的頭和一條胳膊。我的前胸撕裂般的疼痛，大概是剛才胸部著地了。周圍的種種景象不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八年前的記憶不斷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沖天的大火、遍地的血、不絕于耳的哀嚎和難以忍受的疼痛，心底的恐懼讓我止不住顫抖，我弓起身子想站起來，但我卻只能像蛆一樣蜷縮在地上。這時我用余光看到有幾個龐然大物朝著這邊走來。
是IAW！
IAW，即自主攻擊武裝，即裝載人工智能不需人為操控可自主行動的武裝機器，可以說是當今科技發(fā)展在軍事上的最高成就。當我認為這是政府派出用來搜救而正要大聲呼救時，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IAW在隨意朝四周開火，幾架IAW像瘋了一樣向街上傾瀉它那恐怖的火力，所到之處皆為廢墟。眼前的景象讓我把求救的聲音壓了下去。就在我痛苦地尋找生存的機會時，這時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左腳，把我向一堵墻后面拖—是那個少女，她把我拖到那面殘破不堪的墻后，我終于有力氣坐起來了，我把背靠到墻上，大口喘著氣，再看那個少女，她頭發(fā)上衣服上都積滿了厚厚一層灰塵，灰頭土臉的一看就是剛從廢墟里爬出來，不過再看見她我到感到非常安心。
“原來你沒死啊。”我打趣道。
“這句話應該我說，說實話剛剛看到你還活著我非常驚訝，你今晚可算是大難不死了，還是兩次?！?p> “那些IAW是怎么回事??？”
“哎，看來計劃早就泄露了?！?p> “什么計劃？”
“幾個月前我們接到情報，表明軍部里有個叫凱奇的工程師私自將IAW的控制密匙留了一個備份，正在到處尋找買家，他與我正在臥底的西木會取得了聯(lián)系，約定今晚在那家酒店交易，我們準備里應外合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照現(xiàn)在的情況看這一切都是徒勞，他早就換了下家。”
西木會是最近很活躍的恐怖組織，最近幾年不少恐怖襲擊都是西木會策劃的。
在我的說話的時候，那幾架IAW也在慢慢朝這逼近。
“喂，你還能動嗎？”少女探出頭看了看說。
“能?！?p> “待會逃跑的時候跑快點?！?p> “那是我的強項。”
“待會我出去引開它們，到時你就往中央大街跑，防衛(wèi)軍應該在那里設好了防線?！?p> “你不跟我一起跑嗎？”
“一起？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嗎，那些家伙可是沖我來的。”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淡淡的笑，仿佛恐懼這種東西與她無關(guān)。
“沖你來的？”
“八成是這樣?！?p> “......”
“喂，我問你。”
“嗯？”
“之前在酒店雖然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身份是假的，但你本可以不救我，畢竟我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市民，你可以任由他們把我殺掉，之后你就可以繼續(xù)潛伏，等待真正的目標，你為什么不惜任務失敗也要救我？”
少女直視著我的眼睛，紫色的瞳孔散發(fā)著光芒，她凜然的像冬日里無瑕的白雪。
“對不起，我做不到，我是一個軍人，我的職責就是保護無數(shù)個像你一樣’無關(guān)緊要’的市民，我不可能看著一個無辜的人被殺還無動于衷。如果你要問我有考慮到后果嗎，不好意思，雖然我也有所考慮，雖然我也有所不甘，但是不行，總之我就是不能看著無辜的人被殺還無動于衷。”
聽完少女的發(fā)言，我陷入了沉默。
那時要是能多一些這樣的人該多好啊。
“我數(shù)到三，你就拼命跑，不要回頭?！?p> “一?！彼尘o靠著墻壁轉(zhuǎn)過頭去注視著那些殺人機器。
“二?！蔽医┰谀抢镒⒁曋谋秤?。
“三！”她像離弦的箭的一樣沖了出去。
xxxxxx
“我到底要不要跑？”從剛才開始這個問題我已經(jīng)在心里反復地問了自己無數(shù)遍。甚至有好幾次我差一點就拔起我那該死的腿像瘋狗一樣逃命，但我的腳就像被釘在地上一樣動彈不得?！澳菚r我就在逃跑吧?！蔽姨痤^看向夜空，呼出了長長一口氣。
少女敏捷地穿梭在廢墟之間，很快就引起了那幾架IAW的注意，它們像饑餓的野獸看見獵物一樣，瘋狂的朝她傾瀉它們那恐怖的火力，照常理說，普通人根本無法躲過這些射擊，不光是因為這些射擊的密集程度，要知道IAW在射擊之前也會經(jīng)過計算的。但少女卻宛如天人一樣靈活地利用掩體，躲避著槍林彈雨。
但畢竟還是血肉之軀，跟那些只要充滿電就可以一直動個不停的機器不同，像這樣與這些鐵家伙周旋是極其耗費精力和體力的。長時間的躲閃讓少女的體力損耗極大，她的動作肉眼可見地變慢了。
我一直在掩體后注視著這一切。
我曾經(jīng)就是這樣眼睜睜看著所有重要的人一個個消失。當時我什么也沒做，也可以說什么也做不了。
那么現(xiàn)在呢，我還是什么也做不了嗎？
不，不，不是的，絕對不行。少女的話又一次浮現(xiàn)在腦海中。
多么善良的人啊，我不可能再看到善良的人為我而死。今晚我很命大，不是嗎？我已經(jīng)兩次從死亡中逃離了，看來老天爺至少今晚是不會讓我死了，兩次，再來一次也沒有關(guān)系。
況且我和那時不一樣了，現(xiàn)在的我能做到很多事情。
少女終于達到了她的極限，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我做出了決定，朝著前面的火海沖了出去。
Xxxxxx
剛看到他的時候，真是把我氣的半死。
從他的行為舉止我能很明顯的看出，他不是我要找的目標。他的演技實在是太爛了，爛到西木會那些傻子也早早的看穿了他。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屬實讓我很吃驚。沒錯，我打算趁這個機會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根據(jù)我的觀察，西木會是一個紀律渙散，領導無力的組織，但就是這樣一個臭魚爛蝦組成的團伙，我們光榮的海利根警察竟然拿他們沒辦法，最后只能拜托我們軍方。說來慚愧，我的計劃也出現(xiàn)了很大的紕漏，不是指他的出現(xiàn)，我預感我們的計劃早早就泄露了。除了西木會，還有其他人，而且這些人要比西木會恐怖的多，一直隱藏在暗處。
話說回來，那家伙應該跑遠了吧。
我望向那堵墻，沒有看見他的身影，看來是跑掉了，太好了。
好了，接下來就管好我自己吧，我還有脫身的機會嗎。
經(jīng)過剛才的不斷周旋，我的體力來到了極限，在這樣下去，我遲早要體力不支，那時我就會死吧。死亡，是什么感覺呢？
人類縱使能探索出無窮的奧秘，唯獨對這一點束手無策，因為死亡是只有親身經(jīng)歷才能知曉其感受的。
我從來沒有這么胡思亂想過，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無力地躺在地上了。
咦？什么時候········哎，我的身體真不爭氣，明明剛才還覺得自己能再撐一會兒。
我快要死了吧，哦，我明白了，原來人在預知到自己的死亡時會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啊，明明答應媽媽要好好活下去的，沒辦法了。
IAW已經(jīng)瞄準了我。
這時，一個人影跑到了我和IAW之間。
是一個早該逃跑的人。
喂！不是讓你趕快跑嗎。你還在這里干什么，我剛才那么拼命不是都白費了嗎！
他直直面對著那些殺人機器，看上去沒有畏懼。
IAW也發(fā)現(xiàn)了他。
月光像銀屑一樣灑在大地上。
寂靜，可怕到窒息的寂靜。
“快閃開啊！”我擠出最后一絲力氣發(fā)出這一聲喊叫。
一枚怒吼的導彈從IAW身上呼嘯而出。
巨大的火球瞬間包裹住他的全身，氣浪吹的我睜不開雙眼，音爆震的我陣陣耳鳴，整條街仿佛要被掀翻了一樣。
“不······”我有點哽咽。
這就像把一滴水扔進太陽里一樣。
沖天的火光撕破了黑夜，那火球毫不滿足似的不斷向天空膨脹，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突然，那股永無止境的貪婪像是被無數(shù)只無形的手扯住一樣，停止了膨脹，更不可思議的是，這股貪婪竟然在逐漸縮小。
火球不斷縮小，底部逐漸凸顯出一個人形，那團火焰慢慢變成一個漩渦，無數(shù)的火焰纏繞著他的每一寸肌膚，他滿頭的黑發(fā)胡亂地飛舞，火焰逐漸鉆進了男生身體的各個部位。
火焰完全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仍然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
要硬說他有什么變化的話，那就是脖子周圍凸起了很多青色的血管。
“你是------同調(diào)者！”我不禁驚訝道。
十幾年前的一次外星探索任務收獲了讓全世界都為之震驚的發(fā)現(xiàn)。
一種無需任何轉(zhuǎn)化就可以直接從外界吸收各種形式的熱能用于自身生存的細胞，不用氧氣、不需要水，理論上可以在宇宙中任何地方生存，一旦接觸到高密度的熱量源就可以以驚人的速度繁殖。
科學家們稱這里程碑式的發(fā)現(xiàn)可能昭示著宇宙的起源與終結(jié)，足以引發(fā)人類歷史上又一次科技革命?？茖W家們給它起名為“噬原細胞”。
當它被帶到地球上進行研究時，科學家們又發(fā)現(xiàn)了這些細胞的可怕之處——它同樣也會吸收生命的熱能，當接觸到其他生命時會把其吸食成一副干尸。生命體中任何可以維持生命的熱量都會被吸地一滴不剩。所以，人們也叫它“宇宙的癌”。
六年前的一次事故讓它把一個城邦直接從地圖上抹去了。一夜之間全城的人都成了噬原細胞的養(yǎng)料，當海利根派出的空中部隊到達那里的時候，由噬原細胞組成的錯綜復雜的根已經(jīng)把那座城邦的每一寸土地都占領了。救援部隊在空中搜索了三天，沒有看到哪怕一個活物。理論上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命都化為了塵土，就在大家快要放棄的時候，一個男孩從廢墟之中站了起來。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被噬原細胞奪走生命，而是與噬原細胞達成同調(diào)，與之共生，噬原細胞奇跡般的沒有傷害他，而是依附在他的身上，仿佛成為了他的一個器官。之后海利根政府把他救了起來，想要做進一步的研究，并將其命名為“同調(diào)者”，列為最高機密，沒有對外宣稱。我也是在進入海利根防衛(wèi)軍高層之后才偶然接觸到這個秘密。
幾千萬人的城邦，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還可以換句話說，同調(diào)者出現(xiàn)的概率，是幾千萬分之一。
噬原細胞可以吸收任何形式的熱能并化為己用，同樣的，同調(diào)者也可以吸收外界能量來提升自身身體機能。
吸收的越多，提升的越多。
那怎樣才算是多呢？嗯，比如說……一枚撕裂黑夜的導彈。
IAW見攻擊沒有生效，便轉(zhuǎn)變?yōu)榻鼞?zhàn)模式，巨大的鋼刀從機械手臂上彈出，它們的背后噴出藍火，以極高的速度沖了過來。
他像一名絕世的劍客，敏捷地的躲過了第一次攻擊，抓住空擋一拳打向斜上方，強大的力量直接將IAW的胸部貫穿，亂七八糟的零件從后背噴射而出，露出的電線迸出劈里啪啦的電火花。一架巨大的IAW竟然被他一拳就打爛了。
緊接著，兩架IAW一左一右進行夾擊，他縱身一跳，跳到了其中一臺頭上，在另一架即將要砍到他時，他抓住空隙再次跳到半空，另一架IAW來不及收刀，一下子將旁邊的IAW砍成兩半。男生在半空中翻身朝剩下那架IAW奮力一踹，那巨大的機甲像皮球一樣直接飛到了路邊的墻上，將路邊的樓房砸出一個凹陷。
他剛剛以血肉之軀將幾個鋼鐵猛獸拆的七零八落。
我想站起來，突然右腿傳來劇烈的疼痛，原來是中彈了。
Xxxxxxx
時間已近午夜，皎潔的月光灑在一地的狼藉上，遠處依然有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剛才還在這里作威作福的三架IAW已經(jīng)變成一堆碎片。
我的身體仍然感到烈火般的灼熱，顯然剛才那三個鐵家伙沒有讓我發(fā)泄完全部能量。
我回頭發(fā)現(xiàn)少女正痛苦趴在地上，我趕快跑到她身邊。
“你沒事吧?！蔽覐澫卵鼏柕?。
她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衣領，抬起頭惡恨恨地看著我。
“你為什么不逃走？”
她怒視著我的眼睛，我也直面她那紫色的發(fā)亮的瞳孔。
“不知道，總之就是沒跑掉?！?p> 紫色的眼睛像是受到什么觸動似的微微顫動，之后又死了心一樣的嘆了口氣。
“碰到你我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沒有我你可就死了哦。“
“真是會說大話啊?！?p> “不扯這些沒用的了，話說你真的沒事吧。”我看見她的腿正在流血。
“我沒事?！彼龔难锬贸隹噹нM行簡單處理，總算把血給止住了。
晚風送來了一絲清涼，讓我得以在這壓抑的夜晚呼出長長一口氣。
“喂?！彼蝗唤凶×宋?。
“怎么了？”
“我想處理這個爛攤子，但我需要你的幫助，雖然這是我們防衛(wèi)軍的責任，不應該委托他人，話不多說，你愿意幫助我嗎？”
“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我很樂意?！?p> “我想目前沒有比你更能幫上忙的人了?！彼D難地站起來，嘴角微微一笑。
“我叫凌雯，請多多指教。”說完她伸出了手。
“叫我戍月就好?！蔽椅兆×怂氖?。
Xxxxxx
“所以說，你打算怎么做？”
“要想解決這次事件，就要先知道他們的目的，我不認為這次跟一般的恐怖襲擊一樣，只是為了制造恐慌，首先組織襲擊的人不再是西木會了，而是更危險、更聰明的敵人。其次，這次恐怖襲擊規(guī)模之大是之前所不能比的，這就需要相當長的時間來布局，我不相信這么復雜的行動沒有一個明確的目的?！?p> 接著，她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樣，猛地看向我。
“你今晚為什么會去圖書館，你能好好說一下經(jīng)過嗎。”
于是我將今晚從蔚姐辦公室出來一直到酒店的經(jīng)過全都說了一邊。
“真的？”
“真的，我為什么要騙你。”
聽完我的話，凌雯面露難色。
“怎么了？”
“我原本假設他們的目標是你，畢竟你特殊的能力無論是從科學研究角度還是軍事角度都極其有價值，而且你又突然出現(xiàn)在這次事件中，很難不讓人聯(lián)想這是否是對手設的局，但是---”
”但是？“
“但是我聽了你的描述之后就確定這確實是一個巧合。”
“是嗎?！蔽乙猜冻鰝X筋的表情。
“跟我來?！绷桷┏爸笓]所的廢墟走去。
我看她一瘸一拐地走路，便上前伸手去扶她。
”對不起，我自己能走，我不喜歡別人施舍?！?p> ”沒關(guān)系，我·······“
”松手。“
”·······“
她雖然表情溫和但語氣卻極其恐怖。
真是要強啊。
xxxx
我們在廢墟中刨出了一臺還能用的軍用移動終端。
凌雯擦了擦滿是灰塵的屏幕，對著終端操作了起來。
”我剛剛聯(lián)系了總部，這片區(qū)域的制空權(quán)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沒有增援部隊會來我們這里。只能靠我們自己了?！?p> “我問一下，有多少臺IAW失去了控制?！?p> “就算總部的工程師極力補救，從敵人手里拉回來幾架，但仍然有52架失去了控制。”
“接下來該怎么辦？”
“我正在通過衛(wèi)星觀察城里IAW的動向，希望能找到什么線索?！?p>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蔚姐打來的。
“喂。”
“喂，戍月，你回家了嗎，在家里待好不要出來，聽到了沒有?！?p> “蔚姐，我在外面?！?p> “什么？你在外面!”巨大的吼聲從話筒中噴涌出來。
“不是讓你早點回家嗎，現(xiàn)在城里這么危險，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讓人不省心啊。”
“嘿嘿……嘿嘿?！蔽抑荒艽蝰R虎眼。
“現(xiàn)在趕快回家，知道嗎?！?p> “蔚姐，我這里遇到點狀況。”
“什么？狀況？你遇到危險了嗎？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啊，快??！你現(xiàn)在在哪里？”
“不是，蔚姐我······“
突然，電話那頭傳來巨大的爆炸聲，之后像是電話掉到地上的聲音。
“蔚姐！蔚姐！你那怎么了？“
電話那頭仍然沒有回應。
“喂！喂！回答我！”我的心立馬懸了起來。
“可惡?！?p> 蔚姐一定遇到危險了。
“對不起，我恐怕要收回我的承諾了，我現(xiàn)在就要離開?！闭f完我就要走。
“等一下。”剛才一直在聽我們講話的凌雯叫住了我。
“你口中的蔚姐，是叫林蔚對不對？”
“你怎么……”
“我和你一起去?！?p> Xxxx
她憑借高超的駕駛技術(shù)開著我們從路邊找到的汽車。
“我通過觀察，發(fā)現(xiàn)那些IAW看似毫無規(guī)則，實際上都是再以海利根研究所為中心來運動，從動亂開始到現(xiàn)在城里其他地方都曾多次易主，只有海利根研究所像一個真空地帶，防衛(wèi)軍從未踏足過，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边€沒等我問，她就自己解釋了起來。
但我此時心急如焚，完全沒聽進去。
沒過一會兒，我們就到了海利根研究所門口。
這座建筑還是如我離開時那樣高大，但是沒有那樣燈火通明了，因為整棟樓現(xiàn)在完全停電了。
凌雯從腰間掏出手槍，小心翼翼走在前面，我慢慢跟在后面。
她用手電筒照進一樓大廳，馬上發(fā)現(xiàn)兩個保安倒在地上。
“沒辦法，已經(jīng)死了?！绷桷┥锨皺z查后說。
“那蔚姐是不是也……”這個念頭突然閃過。
我拔腿就想往樓上沖。
凌雯一把拉住了我，讓我別發(fā)出聲。
大廳漆黑的走廊盡頭，有兩個人影慢慢朝這走來。
兩個高大的男人端著步槍，穿著簡易防彈衣，里面是平常的便裝，這些人應該是事先偽裝成普通人混于城中的。
我和凌雯躲在角落，她示意我不要動，等兩個人走過，她拿著匕首慢慢靠近其中一個人，干凈利落地割斷他的喉嚨，接著反手一刀，將另一個人的食指砍斷，看到自己無法扣動扳機，他還沒來得及驚訝，甚至還沒來得及疼痛，凌雯接著上前一步像閃電一樣刺穿了他的脖子。
整個過程發(fā)生在一瞬間。
我看著剛剛被干掉的兩個人，心里連連驚訝于她精湛的格斗術(shù)。
“過來，穿上它?！绷桷膬扇松砩习窍路缽椧?，扔給我一件。
防彈衣對我來說略顯寬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我又低頭看了看兩人掉在地上的槍，便撿起來一把。
“你以前玩過槍嗎？”凌雯看見我的舉動后問我。
“沒有?！?p> “那請你趕緊把它扔了吧，《陸軍守則》第一百零一條：絕對不要讓沒有任何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平民拿槍，因為你不能保證他會不會打到你自己，哪怕他是有意無意。我可不喜歡子彈從我后背打中我，所以我求求你快把它扔了吧?！?p> “好吧?！蔽抑缓谜账f的去做。
“就是這幫人搶占了研究所吧?！蔽铱粗厣蟽删呤w問。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但是……”
“但是？”
“你看見門口那兩具保安的尸體了嗎，身上沒有一處槍傷，致命傷反而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看看兩個人的塊頭，那該有多大的力量才能辦到啊，至少我不認為一般人有這種力量?！?p> 的確，從這里看過去那兩個保安的肌肉確實很發(fā)達，簡直是電影里的改造人，我覺得至少剛剛被干掉的兩人是絕對辦不到這種事的。
“所以說······”
”所以說，不只有這些雇傭兵，或者是這幫雇傭兵里有個別非常棘手的人。“
我們通過樓梯，爬到了蔚姐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平日里干凈通亮的研究所，現(xiàn)在漆黑一片，各種資料儀器散落一地，。我們朝著蔚姐辦公室走去。凌雯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緊跟著，在即將經(jīng)過一個拐角時，凌雯察覺到了異樣，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將槍對準拐角后的黑影，那黑影也同時將槍對準她。
“蔚姐！”在后面的我立馬認出了黑影的身份。
“咦……小戍月！”注意到我蔚姐立馬上前抓住我的肩膀，一把抱住我的頭。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好難呼吸……
“咦?！?p> “咦？”
“你來這里干什么，不是讓你趕快回家嗎，我的老天爺啊，你啥時候能聽回話?。 ?p> 欣喜立馬變?yōu)榱顺庳焼帷?p> “蔚姐?！?p> “咦！小凌雯！你怎么也在這里，都長這么大了，我差點沒認出來呢?！?p> “欸？你們認識嗎？”
“我跟她的父母很熟哎?！?p> “喂喂喂。”蔚姐突然用胳膊肘戳著我的肋骨。
“你在電話里說的情況……不會就是指約會吧?！?p> “蔚姐！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開玩笑?！蔽业哪標⒁幌戮图t了。
“呦，呦，呦，我家戍月的眼光不錯呦?！?p> “除了你還有其他生還者嗎？”凌雯轉(zhuǎn)移了話題。
“大部分人都沿著平時規(guī)劃好的逃生路線逃生了，傷亡主要來自于第一輪爆炸，配電室和保安系統(tǒng)的人是傷亡最大的，但敵人的目的似乎不是殺戮?！?p> “那你怎么還在這呢？”我反問蔚姐。
“我為了備份并銷毀我電腦里的數(shù)據(jù)，所以晚了一會，敵人目標不是人，那就極有可能是研究成果?！闭f著蔚姐搖了搖手中的U盤。
“你可真是大膽啊?！绷桷└袊@到。
“我你還不知道嗎，你蔚姐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哈哈?！彼牧伺牧桷┑募绨?。
“并且小凌雯啊，我有一種預感?！蔽到阃蝗粐烂C了起來。
“怎么？”
“他們是沖著噬原細胞的研究成果來的?！?p> “所以你才不顧危險銷毀數(shù)據(jù)嗎？”
“嗯。”
“不管對方目的如何，我先將你護送到安全地帶?！?p> “嘿嘿，看來小凌雯真的成大人了呢。”
“非常抱歉打斷你們的重逢?！毖芯克膹V播突然響起來。
這明顯經(jīng)過變聲處理的聲音立馬引起了凌雯的警戒。
“在這里相遇也是一種緣分啊，各位，我從剛才開始一直在觀察你們，你們的表現(xiàn)讓我很滿意?！?p>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次事件的策劃者，我的名字是莫里?佩頓，你們可以叫我莫里或者佩頓，我不抵觸別人直呼我的名字，你懂的，嗯……所以，如你們所見，整個襲擊都是我一手策劃的，當然我也有很多幫手，但主要是我，明白嗎？我的廢話有點多，這是我的一個特點，不過這對你們來說不是壞事，因為人們很少有機會聽到我講話，總之，很高興認識你們，尤其是那個女特工，哈嘍，西木會的人被你耍的團團轉(zhuǎn)，哈哈，真是一幫蠢蛋啊，不是嗎？。”
“蔚姐，廣播室在哪里?！?p> “在頂樓，走廊最東頭的房間。”
凌雯立馬準備沖向廣播室。
就在這時，黑暗里鉆出一個人影，那人以極快的速度接近凌雯，一拳打在凌雯的腹部，將準備沖出去的凌雯打了回來。
“好快！”凌雯捂著腹部感嘆到。
“喂喂喂，寶貝，不要這么心急嗎，我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見我?！蹦侨艘廊辉趶V播里不斷嘲諷。
借助微弱的光源，我得以看清那個黑影。他沒有發(fā)達的肌肉，身材就跟普通人沒兩樣，穿著大衣，頭上戴著連衣帽，在昏暗的燈光下幾乎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就剛才那一擊來看，速度和力量都相當恐怖，畢竟凌雯的實力我也是見識過的。想必之前掐死保安的人就是他。
他站在那里，不發(fā)出任何聲音，沒有多余的動作，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可惡?！蔽液敛华q豫地上前對他揮出拳頭。
很客觀的說，我的速度絕對夠快了，有之前那枚導彈熱量的加持，一般人不可能躲開。但他很輕松就躲開了。
“你就是那個同調(diào)者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多么強大的力量啊，真讓人著迷，要是挨上這一拳，這孩子就廢了?！?p> 躲開我的攻擊，他徑直朝我身后的蔚姐沖去，幾下就控制住了蔚姐，搶走了蔚姐手中的U盤。
“目標達成了，收工?！?p> 神秘人就像是收到命令的忍者，放開蔚姐后退兩步，接著消失在黑暗中。
“狂歡終于接近尾聲了，真讓人不舍啊，今天真是大場面啊，各位覺得我莫里佩頓的首次見面會辦的怎么樣呢？那個同調(diào)者，我對你很感興趣，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拜拜?！?p> “哦差點忘了，給你們一個提示，要想抓住那個叫凱奇的家伙，去紅房區(qū)的萊利酒店604房間吧，他就在那等著你們呢?！痹诖酥?，廣播里再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凌雯還想站起來沖到廣播室，但剛站起來就又脫力似的跌倒在了地上。
原來是她之前的傷口又出血了，應該是之前劇烈的動作讓傷口重新裂開。
“你也太勉強了，凌雯。”蔚姐上前幫助凌雯處理傷口。
“對不起，蔚姐，這么重要的資料被……”
“哈哈哈哈哈……”蔚姐聽到凌雯的自責突然大笑了起來。
“你看看這是什么?！蔽到銖拇蠊涌诖锾统隽硪粋€U盤。
“這是……”
“這個才是真正的數(shù)據(jù)，那個里面全是我從網(wǎng)上下載的電影，是我特意拿出來糊弄人的?！蔽到愕靡獾男α顺鰜怼?p> “你還是這么厲害啊，蔚姐?！笨粗_朗的蔚姐，凌雯也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那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