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機靈鬼范文程
多鐸對于離開朝鮮的事情情緒波動極大,就差抽佟養(yǎng)性的大逼斗,罵黃臺吉的祖宗了。
要說吳三桂剛來朝鮮的時候他是真的被打懵了,那時候做夢都想著回到盛京享福。
可后來想到了焦土戰(zhàn)術(shù)反而覺得這樣挺開心的。
“貝勒爺,朝鮮燒山的飛灰都飄到了盛京,您要是不回去,奴才也沒辦法,可大汗真的生氣了。”
“啥?”
知道黃臺吉是真的生氣了,多鐸也有點慫,他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因為努爾哈赤的偏愛,又是因為親生母親被黃臺吉逼迫殉葬,使得多鐸對黃臺吉滿懷怨恨,盡管出于家族利益仍然頻繁征戰(zhàn)疆場,但卻時不時地要惡搞一下黃臺吉。
和多爾袞一樣,不怎么敬重黃臺吉,可他又是十分聰明的人,知道胡鬧的分寸。
據(jù)《清太宗實錄》記載,皇太極賞識誰,多鐸就攻擊誰,反之,黃臺吉討厭誰,多鐸就與誰結(jié)交、親近。
在商議軍國大事時,多鐸時常會不給皇太極面子,你要往東我非要往西不可,有人說他沒有禮數(shù)他便嬉皮笑臉的表示是和親哥哥開玩笑。
“你要是敢說一句假話誆騙于我,必叫你全家死絕!”
佟養(yǎng)性面對威脅,倒是硬氣了一把,昂著頭道:“貝勒爺,奴才的話是真是假,等您回了盛京自然就知道了。”
再次確認(rèn)了黃臺吉動了真火,他也不想繼續(xù)硬抗,便當(dāng)著佟養(yǎng)性的面下令集結(jié),準(zhǔn)備撤軍。
另一邊的阿敏則是開開心心的跨過了鴨綠江,重新站在了朝鮮的土地上。
對于這片土地他有著無盡的熱愛,因為這里是他夢想中的發(fā)跡之地。
能不能完成畢生的夢想全靠這片土地了。
看著朝鮮的山山水水,阿敏終于露出了微笑,這是他在盛京從未出現(xiàn)過的。
他騎在戰(zhàn)馬上看向東南,那是皮島的方向,劉逸終于完成了他的承諾,自己又回來了!
可越往里面走,他的心就越往下沉,視野可見之處,盡是焦土。
過去山高林密的朝鮮此時竟成為了一片不毛之地,連續(xù)走了三天竟然連一個活人都沒見到。
他知道多鐸在朝鮮鬧得有點過,可他沒想到竟然是把朝鮮禍害成了這個樣子。
阿敏感覺到了心痛,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多鐸!你個王八蛋!”
一直到了安州城,終于見到了活人,安州城除了建奴士兵和包衣奴才竟然是沒有一個朝鮮人,阿敏險些咬碎了鋼牙。
現(xiàn)在的朝鮮也許真的要許多年才能恢復(fù),可他還能等多久?
多鐸依然是那無所謂的樣子,對于自己的堂兄僅僅是打了個招呼就帶兵走了。
一同離去的還有佟養(yǎng)性。
臨走時,佟養(yǎng)性還樂呵呵的對阿敏說道:“二貝勒,奴才一定會跟大汗說明朝鮮的情況,說實話這也不全是壞事,沒了閑言碎語,大家都放心不是?”
坐在大帳里,想著佟養(yǎng)性臨走時留下的話,阿敏越想越氣,卻越氣越想。
要不是他長期練就了一身隱忍的本事,險些當(dāng)場就砍了佟養(yǎng)性,可那是黃臺吉的狗,他不能動。
斥候早已撒了出去,直至第二天才陸續(xù)有斥候回來。
從安州向東五百里盡是焦土!
看著地圖上的標(biāo)注,阿敏幾乎要崩潰了。
朝八旗沒了,種地的朝鮮人沒了,青山綠水也沒了。
他感覺自己猶如置身于荒漠,連下個月的軍糧都是問題。
阿敏現(xiàn)在是恨得多鐸蛋疼卻沒有絲毫辦法,只好給黃臺吉去了一封書信。
這書信很簡短,就是一個意思,要人要糧食,不然他只能學(xué)多鐸一樣搞焦土戰(zhàn)術(shù)了。
當(dāng)然這是給黃臺吉看的,私下里,他派人聯(lián)系到了劉逸,希望能夠向東南繼續(xù)推進一段距離,不然朝鮮將難以為繼。
另一邊的黃臺吉正在聽著佟養(yǎng)性的匯報,他的臉色一片鐵青,心中想著這次絕對要嚴(yán)懲多鐸。
就在這時候,范文程帶著阿敏的書信走進了黃臺吉的書房,小心的將書信放到案桌上,立刻退到一旁俯首而立,那做派與太監(jiān)無異。
多鐸卻在下面站著一副滾刀肉的樣子,反正他是聽話的回來了,難道還真因為他在朝鮮那點破事弄死他不成?
黃臺吉氣呼呼的拿起阿敏的書信,看過之后頓時氣血上涌。
讓他給朝鮮送人送糧食,他現(xiàn)在哪里還有多余的人和糧食,奮力的將信紙團成球?qū)χ噼I的臉就扔了過去。
“看你干的好事!好好地一個糧倉硬是讓你弄成了累贅!”
多鐸被紙團砸到了,卻依然是雙眼看天就差吹口哨了,這做派讓黃臺吉氣的抬手就要去抽他。
倒是范文程這時候趕緊出言阻止道:“主子!主子!別氣壞了身子,這事情以奴才看或許不是壞事,從另一個角度看多鐸貝勒有功無過??!”
建奴的高層都在旗,范文程也在八旗之中,而且他所在的旗就是多鐸的正白旗,當(dāng)初是黃臺吉點名讓其留下,不然也要跟著去朝鮮。
如今看到自己的旗主有難,他自然要出來說話。
“啪~!”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范文程的臉上,黃臺吉這還是第一次動手打他,可見其是真的怒了。
只聽黃臺吉吼道:“不是壞事個屁!你能弄來那么多糧食和人口么!”
此時的范文程甚至不敢捂臉,只是弓著身子道:“主子,多鐸貝勒的做法讓朝鮮數(shù)年之內(nèi)無法恢復(fù)元氣,可正因如此,許多隱患便會消失或者延后。”
范文程所說的隱患自然是阿敏,黃臺吉被他的話點醒,不由得點點頭道:“繼續(xù)說?!?p> “不僅如此,皮島若是想要以朝鮮為后勤基地,對我大金造成威脅,那數(shù)百里的荒蕪之地便是天然的屏障,依奴才看,咱們不但不能讓這些土地恢復(fù)生機,更要將其常態(tài)化,在焦土之旁建城,縱然皮島軍來襲,也無處可躲,盡在掌握?!?p> 多鐸也聽明白了立刻嚷嚷起來道:“不錯!我這是目光長遠,你們都沒看明白,我這才是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就跟諸葛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