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朝廷沒錢,那進行稅收改革啊。
蘇文塘一邊無語,一邊讓伙計去買燒雞。
畢竟這是解縉。
伙計出去買燒雞,蘇文塘就在書房等待解縉洗好澡。
黃大學士還挺有能量的,居然真能把解縉弄過來給自己當師父了。
而且剛才聽解縉說,他是從詔獄內(nèi)出來的?
詔獄是什么地方,蘇文塘是清楚的。
那可是錦衣衛(wèi)的監(jiān)獄,這都能弄給弄出來,黃大學士的能量就有點恐怖了。
堪稱手眼通天??!
早知道這樣,他拜什么解縉啊,直接拜黃老爺子??!
不過蘇文塘感覺自己四爺爺有點兇,殺氣有點重,這樣的人估計在朝堂上也是一番血雨腥風。
不知道最終的結(jié)果到底好還是不好……
還是別主動沾上去為好。
有解縉就夠了。
這人是個大儒,而且已經(jīng)入過大獄,后半生估計是沒什么作為了,現(xiàn)在還因為自己的原因,莫名的從錦衣衛(wèi)的刀口下活了下來。
簡而言之,這是個沒什么威脅的大儒了,既不會惹麻煩,也不會讓蘇文塘惹上麻煩。
甚好,甚好,很適合蘇文塘。
正當蘇文塘想著,書房們便被人推了開來。
解縉洗了身干凈身體,換了一身普通衣裳,手中提著咬了一半的燒雞。
“還是葷腥的東西好吃!甚是滿足??!”
解縉在詔獄里,整整兩年沒吃過一點油星子,現(xiàn)在突然吃到只肥碩的燒雞,頓時大感滿足。
而蘇文塘看著眼前重新變得趕緊的文人,也是沒了什么好感。
畢竟誰家大儒一手拎著燒雞來說話的。
等解縉吭哧吭哧把燒雞吃完后,才轉(zhuǎn)頭看向蘇文塘。
“今日我解縉就收你為徒,你可愿意?”
解縉隨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認真的看向蘇文塘。
蘇文塘不情不愿的點點頭。
解縉也不在意:“那這只燒雞就當做是束脩了?!?p> 束脩,這是正式拜師時的禮物,是風干的肉條。
肉在古代當然很貴,用來當做禮物便顯得莊重。
但對于解縉這樣的大儒來說,用肉條當拜師禮顯然是不夠的,沒有黃金百兩根本不要提拜師。
但是解縉顯然不在乎,更何況這是皇上下達的指令,象征性的收一點吧,一只燒雞足以。
“我聽說你準備科舉,那我就教你四書五經(jīng)!”解縉很有自信的說道。
對于科舉他還是很有話語權(quán)的,更是被譽為明初第一才子。
鄉(xiāng)試全省第一!
而且是在高手云集的江西地區(qū)。
會試雖然只得到了個第七的名次,但也相當不錯。
至于殿試,則是二甲進士,算是出眾了,畢竟一甲進士只有三人,而這三人便是大家耳熟能詳?shù)模交?、榜眼,狀元?p> 總而言之,解縉對科舉很有一套,教導蘇文塘綽綽有余。
“四書五經(jīng)?不學!”蘇文塘搖頭,顯得很堅定。
并不是說四書五經(jīng)不好,這種儒家經(jīng)典如果辯證的來學習其實不算迂腐,只是后世人將儒學妖魔化了,而且因為八股文的存在,也一定程度上的將其僵硬化了。
之所以不學,純粹只是因為沒時間。
鄉(xiāng)試科舉近在眼前,只有不到半月的時間,現(xiàn)在去學四書五經(jīng)那里來的及呢。
解縉到是沒生氣,只是接著說道:“我對法學也頗有了解。”
世人都說儒皮法骨,這是有道理的。
儒家可以教人辨別世間正意,教人樂觀向善,成就真君子,大丈夫,但如何真正的治理一個國家,卻只能依靠法家。
這年頭,學法并不可恥,甚至還能在一眾儒生中占據(jù)高位。
“不學,我又不當官?!?p> 蘇文塘很直接的宣布自己的擺爛。
解縉這時才驚訝的看向蘇文塘,疑惑的問道:“不當官,你干嘛科舉?”
“中了舉人,免稅??!”蘇文塘理直氣壯。
解縉感到剛才吃下的燒雞有點噎喉嚨了,這燒雞吃的卡嗓子。
現(xiàn)在他算是知道皇上為什么說要把蘇文塘教導成才了。
這小子根本根本就沒打算上進!
身處大明,出了蘇文塘這樣一個讀書人根本難以想象,猛烈的沖擊著解縉的三觀。
“這不對?。∧氵@一手好字和那首傳遍了應天府的雜詩,若不是想要在官場有所作為,根本寫不出來啊?!?p> 解縉十分不解。
“之前或許真有當官的念頭,但是時間長了,發(fā)了當官又如何?”
蘇文塘脫口而出:“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種紅薯?!?p> 解縉也是經(jīng)歷過三任皇帝的朝中大員,他當然懂蘇文塘話里的意識,一時間也驚訝于蘇文塘年紀雖小,但卻格外的通透。
確實,就算是自己為官多年也不敢說真正的為百姓做了主。
“說的在理,但紅薯是什么?”
“一種鄉(xiāng)下作物。”蘇文塘隨口應付。
“所以你日漸心灰意冷?才躲在這一間小小的茶樓中?”
解縉撫須一笑,感覺自己抓住了蘇文塘的脈絡。
怪不得皇上要自己來教導蘇文塘,原來如此!對朝廷失望了。
解縉感覺自己很能和蘇文塘共情,畢竟自己也曾對這大明官場失望過。
但沒想到一個少年也能如此通透,這說明什么?
說明蘇文塘對大明朝廷愛的深切啊!
愛之深,恨之切!
而如今的大明朝也確實應該整改一番了,漢王當?shù)?,甚至力壓太子府,這是什么話?!
難不成還要再來一次靖難?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苯饪N摸著胡須,表示自己理解蘇文塘。
“但是如今朝堂弊端太多,一時之間難以改變啊?!苯饪N對如今的朝堂也是怨念頗深。
其中怨念最大的一點就是財政。
幾年前他得罪朱棣被貶,途中經(jīng)過贛江,卻發(fā)現(xiàn)贛江兩岸干旱嚴重,于是上書請求朝廷修筑水渠,灌溉良田。
結(jié)果朝廷戶部只有一句話:“沒錢。”
而且是真沒錢!
皇上一再北上征討韃靼,戶部確實銀兩緊缺,畢竟一次出征耗費的銀兩就是天數(shù)。
更何況如今不過天下百姓本也貧苦,想要從哪扣出錢來都難。
“而且朝廷沒錢,很多事都不好辦啊,莫怪朝廷?!?p> 解縉雖然表面上安慰蘇文塘,但他心中怨念也很大。
戶部干什么吃的?這么多年不見一點國庫充盈!
吃干飯的!
而蘇文塘雖然感覺話題走想了一個奇怪的方向,但卻接著說道:“朝廷沒錢?改革稅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