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正當他們打的難解難分的時候,伊賀武藏的聲音出現(xiàn)在道場上。
正在打斗的眾人也紛紛停手。
“井上,你有什么事要找我?”伊賀武藏裝作不知問道。
井上向前一步,回答道:“伊賀前輩,晚輩乃是奉了家?guī)熤堃临R先生交出殺人兇手!”
小林正的心里頓時一個咯噔,他沒想到柳生新陰派這么快就查出來了。
身后的伊賀派弟子心中也是一片訝然。
他們心想,是我們伊賀派的人殺了新陰派的弟子?
誰?吾輩楷模!
伊賀武藏盯著井上問道:“什么殺人兇手?”
“家?guī)熼L男柳生十兵衛(wèi)慘死,身上有中土薄劍的傷痕,懇請伊賀先生將行兇者交出來!”井上回答道。
伊賀武藏還是老樣子,銅鈴般的雙眼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的說道。
“身上有中土薄劍的傷痕與本門派有什么關系?”
“我們相信是貴門派弟子漢人所為?!?p> 井上對上宗師,竟然毫不示弱。
“你這樣說兇手叫什么名字?”伊賀武藏負手而立,淡淡的道。
井上回答:“瀧澤一郎!”
“他是中土漢人嗎?”伊賀武藏繼續(xù)問道。
“這......這?!本峡目陌桶?。
井上有些詞窮,他確實沒有證據(jù)證明瀧澤一郎就是漢人。
他總不能說是王浩說的吧,所以無法反駁伊賀武藏的質(zhì)問。
“無憑無據(jù),我如何相信你,送客!”伊賀武藏怒聲道。
大島還是很懂眼色的,瞬間身形擋在井上的身前,大聲開口。
“井上,還不快回報!我們幫不上忙,你們請回吧!”
井上無可奈何,他沒有證據(jù)。而且,伊賀武藏也不是他所能冒犯的。
要是冒犯宗師,以下犯上,被一巴掌拍死,柳生但馬守都無法說什么。
井上是沖動,但是他不傻。
他哼了一聲,憤而離去。
不過,這樣也好,能向柳生但馬守交差。
宗師親自出面,保段天涯,他沒辦法。
伊賀武藏回到房間,發(fā)現(xiàn)段天涯還跪著。
見到伊賀武藏回來后,段天涯連忙轉(zhuǎn)向伊賀武藏,跪拜在他的面前。
伊賀武藏背著雙手,問道:“你用中土薄劍殺了十兵衛(wèi)嗎?”
“弟子答應過眠狂前輩,不用幻劍殺東瀛人。”段天涯回答道。
伊賀武藏在房間輕輕的踱步,雙手背在身后,看著掛在墻上的“忍”字。
“忍”字上方,還吊著燈光,照亮了整副字。
“柳生但馬守不會放過你的!”
“快走吧,回中土去找鐵膽神侯!”
伊賀武藏淡淡的開口。
他只想到了這個方法,因為他知道,柳生但馬守絕對不會放過段天涯。
他只能保得了一時,保不了一時。
段天涯跪在地上歉意道:“弟子連累伊賀派,深感不安?!?p> “從此刻起,瀧澤一郎不再是伊賀派弟子,我們師徒關系也要斷絕,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為何這樣做。”伊賀武藏道。
伊賀武藏回頭看向段天涯,他其實是舍不得段天涯這個弟子的。
要知道,這樣勤奮有天資的人非常少見。
王浩的天資悟性,伊賀看的出來,不如段天涯。
至于王浩修為為什么提升那么快,伊賀心中有一些猜測,但是不確定。
而段天涯的天資,可是實打?qū)嵉摹?p> 一年時間,從入室?guī)p峰到化勁后期,這速度無人能比。
但是伊賀武藏不可能為了段天涯和柳生新陰派大戰(zhàn)。
他是一派掌門,要為整個門派考慮。
伊賀派和新陰派的整體實力相差太大,而且門下弟子肯定也不愿意。
現(xiàn)在門派和萬家合作,正蒸蒸日上,大好的發(fā)展時機。
再過幾年,肯定能超過新陰派。
所以,現(xiàn)在不能出任何紕漏。
而且開戰(zhàn)的話,也會連累萬家。
種種原因之下,伊賀武藏不得已把段天涯趕出門派。
“只要不連累伊賀派,弟子什么都接受?!倍翁煅妮p聲道。
段天涯很理解伊賀武藏的做法,伊賀武藏作為派中師尊,已經(jīng)對段天涯仁至義盡了。
他不能再奢求過多。
伊賀武藏盯著墻上掛著的“忍”字,沒有回頭,催促道:“快走吧,不然來不及啦?!?p> 井上他攔得住,但是柳生但馬守他就攔不住了。
段天涯最后向伊賀武藏叫了一聲師父,行了跪師禮。
“是,師父?!?p> 段天涯拜別伊賀武藏,離開了他整整生活了半年的伊賀門派。
伊賀武藏沒有回頭,一直盯著忍字。
他也很無奈,如果不是因為門派利益,他是絕對舍不下這個驚艷絕倫的弟子。
況且,段天涯已經(jīng)學會幻劍了,差不多也該回中原了。
只要到了大明,柳生但馬守肯定不是鐵膽神侯的對手。
鐵膽神侯朱無視,可是天下第一高手。
翌日。
柳生府邸中,一片莊嚴肅穆。
門上為柳生但馬守做壽的紅布揭下,一一換成白紗白布。
每個弟子的腳步都很沉重,穿著黑衣,神色悲傷。
柳生但馬守為自己的兒子柳生十兵衛(wèi)設了靈堂,上面擺上了貢品。
兩邊分別點上了一根長長的白燭,空氣中飄滿了香燭的氣息,整個靈堂陰森森的。
柳生十兵衛(wèi)的牌位放在了靈堂中央,柳生家眾人都是一襲黑衣,跪拜在柳生十兵衛(wèi)的靈前。
跪著的家眷婦女一直在哭,包括雪姬飄絮,其他人的臉上也是一片悲戚。
柳生但馬守跪在第一排中間,中年喪子,他比誰都要難過。
不過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流,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他一定要讓瀧澤一郎血債血償,他說到做到,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請來的兩個和尚,一個在敲著木魚,另一個竟然看著經(jīng)書念經(jīng),正在為柳生十兵衛(wèi)超度。
但是他們一點都不專業(yè),大明的和尚可專業(yè)了,念經(jīng)根本不需要經(jīng)書,都能背出來。
聽了一會兒念經(jīng)聲后,柳生但馬守緊緊咬著牙站起身來。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面向正在跪著的眾人恨聲道:“各位,殺死十兵衛(wèi)的兇手已經(jīng)查出,是一個叫瀧澤一郎的人,來自中土大明,他是眠狂四郎的徒弟,是伊賀派的弟子!”
“但是伊賀派昨晚已經(jīng)出通告,把瀧澤一郎逐出門派,現(xiàn)在和伊賀派毫無關聯(lián)。稍后,我就去德川將軍那里,讓他幫忙發(fā)通緝令,全東瀛抓捕龍澤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