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誰是兇手?
“恰巧路過,驚聞變故,過來看看?!?p> “怎么說,秦伯父也是長輩。我想去秦伯父靈前,敬一炷香,不知可否方便?”
秦大公子微一沉吟,隨即點頭:
“江兄也不是外人,自無不可?!?p> 秦家府邸,原身來過多次,可謂再熟悉不過。
不過此時的秦府,因為家主新喪的緣故,處處縞素,人人默哀,與以前的熱鬧景象,截然相反。
江南跟著秦大公子,穿過一處照壁,遠遠的就聞到了刺鼻的香燭之味。
靈堂之前跪著的,除了秦氏家主的妻妾,江南想要尋找的秦思赫然在列。
不同于往日的活潑精靈模樣,此時的秦思,一身潔白孝衣,臉色蒼白,神情悲凄。原本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也變得紅腫,失了光彩。
見到江南,秦思方才神情一動,似要站起身來。
江南急忙使了個眼色制止。
待按流程敬完香后,給幾位遺孀依次說完節(jié)哀,方才走到秦思面前。
“這是我小妹。外出多年,昨天才剛剛回來?!鼻卮蠊記_江南介紹:“我記得,你們小時候關(guān)系挺好。應(yīng)該還有印象吧?”
江南點頭。
輕聲道:“思思妹妹,還請節(jié)哀?!?p> 秦思聞言,眼淚撲簌簌的就落了下來。
“我有幾句話,想與思思妹妹單獨說。不知,可否方便?”江南扭頭向秦大公子問道。
秦大公子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頭。
江南轉(zhuǎn)身,輕車熟路的走到了秦府中的一座小亭。
沒多久,一身潔白孝衣的秦思就跟了進來。
“江南哥哥!”
秦思帶著哭腔。
若非秦大公子就站在不遠處看著,秦思都忍不住想撲進江南懷里。
江南也不知該怎么開口安慰,只是本能的伸手,擦了擦秦思臉上的淚珠兒。
秦思并未躲閃。
只是神情凄苦的哭道:“江南哥哥,你說,我二哥怎么能干出這樣的混賬事?”
“若是他也能像江南哥哥你一樣,以前的紈绔和荒唐,都是偽裝,那該多好啊!”
“你二哥呢?”江南忽然問道。
“被關(guān)在家族的地牢。他犯下了此等惡事,等到父親出殯,定是要給父親陪葬贖罪的?!鼻厮家а勒f道。
神情中,隱有不忍。
畢竟是自己的親哥哥。
已失去了父親,馬上又將失去一個哥哥,這是何等的悲傷!
“思思,伯父的死,或許和你二哥無關(guān)?!苯厦C然開口。
“什么?”
秦思整個人一愣。
江南下意識的瞥了不遠處的秦大公子一眼,隱蔽的給秦思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然后,把昨天和秦家二少的交集簡單講了一遍。
“也就是說,昨夜子時,父親遇害的時候,我二哥和江南哥哥你在一起?”
“不錯?!苯宵c頭:“我離開的時候已過了子時。你二哥比我走的更晚??隙ㄊ菦]有作案時間的?!?p> “我就說,我二哥,怎么可能干出這種事情?”
秦思破涕而笑,一把抓住江南的手掌:“走,江南哥哥,咱這就去給我大哥他們說清楚……”
“思思,別沖動!”
江南拍了拍秦思的手掌,望了一眼頻頻看向這邊的秦大公子,低聲喝道。
“就算我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的?!?p> “想想我以前的名聲。”江南補充解釋:“再說,在場的人除了我和你二哥,都已經(jīng)死了?!?p> 秦思頓時大失所望,但還是明顯不太甘心。
江南只得轉(zhuǎn)移話題,問道:“思思,你可知江湖上,有什么門派或人物,擅長易容術(shù)或者制作人皮面具?”
“你是說,有人扮成了我二哥的模樣,然后暗害了我父親?”秦思霎時明白過來。
江南點頭:“你二哥既然和我在一起,那下人又親眼目睹你二哥進了書房,那只能是有人用易容術(shù)或人皮面具,扮成了你二哥的模樣?!?p> “不可能是人皮面具?!鼻厮紦u頭。
隨即解釋:“人皮面具的制作手法殘忍,要想做的逼真,一般都要直接將原主的面皮活剝下來?!?p> “我二哥現(xiàn)在還好好的關(guān)在地牢。那么,只可能是易容術(shù)了?!?p> “江湖中,擅長易容術(shù)的人很多,還真不好甄別?!?p> “不過,那人才剛暗害了我父親,肯定還沒走遠,還在南山城里。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我大哥,讓他派人搜尋可疑人士?!?p> 秦思說著,就要轉(zhuǎn)身向遠處的秦大公子跑去。
江南趕緊一把把秦思拉住。
“怎么了,江南哥哥?”秦思不解。
“你有沒有想過,那兇手為何要殺你爹?”
江南注視著秦思的眼睛,鄭重提醒。
“或許,是我爹往日的仇家吧。”秦思不確定的答道。
“那他為何,又要扮成你二哥的模樣?”
“或許,是為了防不勝防?!?p> “呃……”江南一拍額頭:“難道你就沒想過,你爹死了,你二哥又成了兇手,誰會獲利?”
秦思頓時睜大了紅腫的眼睛。
櫻桃小嘴也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你是說我大哥?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秦思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那可是他親生父親和親弟弟??!怎么可能?”
“你二哥也是親生骨肉?!苯夏婚_口。
秦思頓時沉默了下來。
是啊,若二哥都能弒父,大哥又為何不能?
況且,還能順便陷害唯一的家主繼續(xù)人競爭對手。
之前,秦思一直有讓人調(diào)查傳遞江南的信息,可是清楚的知道,那江家老二為了家主繼承人之位,為了趕走作為競爭對手的江南,背地里究竟用了多少齷蹉手段。
那毒狼幫的連環(huán)殺手,多半也是江老二勾搭指使。
江老二都能殺自己的親哥哥,換成自家大哥,弒父加陷害親弟,又何嘗沒有可能?!
忽然之間,秦思感覺整個世界就像坍塌了一樣。
整個人,都失去了精氣神,搖搖欲墜。
江南急忙,將手挪到秦思的肩上,穩(wěn)穩(wěn)扶住。
“思思,你怎么了?”
不遠處一直關(guān)注著這邊的秦大公子,大叫著跑了過來。
望向江南的眼神,滿是狐疑。
他站在遠處,雖然聽不清兩人說話,卻也能大致看到兩人的動作。
先是痛哭,然后又破涕為笑;一個要轉(zhuǎn)身離去,一個伸手拉住;然后,自家妹妹又似忽然悲傷過度。
怎么看,都像是在吵架。
如此特殊時期,這江家大公子不會這么不懂事,做什么過分的事惹自家妹子生氣吧?
秦思神情復雜的盯著一臉關(guān)切的秦大公子,定定的看了半晌,卻到底什么都沒能看出來。
“我沒事?!鼻厮寄救坏膿u了搖頭。
“大哥,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和江南哥哥還有幾句話要說?!?p> “好吧。我就在那邊等你?!?p> 秦大公子離開之后,秦思方才一臉苦澀的望著江南:
“江南哥哥,我真的無法相信,一直溫文爾雅的大哥,會干出這樣的事情。明明,他對誰都是一副和善可親的模樣……”
“有些人,表面光鮮,內(nèi)里卻全是渣滓。就像披著羊皮的狼,在它沒露出獠牙之前,從外表根本就看不出來?!?p> 當然,這句話只是江南在心里腹誹。
并未真?zhèn)€說出。
秦思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痛苦的了,沒必要繼續(xù)刺激她。
江南摸了摸秦思的腦袋,輕聲安慰:“思思,我也只是講訴了一種可能,并沒有說,一定就會是你大哥?!?p> “我這樣說,主要是為了提醒你小心,怕你也遭了暗算出了意外。你明白嗎?”
秦思點頭。
“江南哥哥,我現(xiàn)在該怎么做?”
“任何一個正常人,做任何事情,都會有目的。我們只需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耐心等著,等對方暴露目的,露出馬腳。”
“那我二哥呢?他們可是想,讓我二哥給我父親陪葬的?!鼻厮忌袂閾鷳n。
“你放心,你二哥就交給我了?!?p> 江南擦了擦秦思的淚痕,鄭重承諾。
“嗯,江南哥哥,謝謝你!你不知道,得知父親出事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差點瘋了。這十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父親。才見到父親的第一天,他就出事了?!?p> “剛才在父親的靈前,我甚至想,若是我不回來,父親是否就會平平安安?我是否就是,那傳說中的掃把星,是我克死了父親?”
“傻瓜。怎么會呢?”江南沒好氣的揉了揉秦思的腦袋。
“兇手有如此強大的易容之術(shù),要害你爹,無論你回不回來,都改變不了結(jié)果?!?p> “你的回來,說不定正是上天賦予你的特殊使命,讓你揪出真正的兇手,替父報仇。也讓你二哥,不用枉死。”
有時候,很多事情,借助天意的名義,反而更容易讓人信服。
因為天意至高,天意至公,天意不可違。
秦思顯然也像大部分女人一樣,相信這點,聞言,情緒終于穩(wěn)定了下來。
“嗯。你只管保護好自己。也不要讓你大哥看出你對他的懷疑。一切,等我的消息?!?p> 江南再次強調(diào)。
“好。江南哥哥,我聽你的?!?p>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小亭。
秦思回了靈堂。
秦大公子送江南出府。
“沒想到,江兄與我那妹子十年未見,感情絲毫不減。”
秦大公子似有意似無意的感嘆:“不知,江兄與我那妹子,都聊了些什么?”
“也沒聊什么?!苯系f道:“就是說了一堆勸她不要太過傷心之類的廢話。女孩子,性格柔軟,情感豐富,容易悲傷過度。你這做大哥的,也應(yīng)該多開導開導她?!?p> “那是自然?!?p> 秦大公子話鋒一轉(zhuǎn):“江兄若是無事,也可多到秦家來,幫我勸勸思思?!?p> “我畢竟是秦家長子,要處理父親的后事,還要挑起整個秦家的擔子。即便有心,也多少有些顧不過來。所以,還得麻煩江兄?!?p> “我記得小時候,你們倆最合得來。如今,思思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你們之間,更應(yīng)該多走動走動,聯(lián)絡(luò)下感情。”
“正如江兄所說,女孩子性格柔軟,容易悲傷過度,思思此時,正需要一個像江兄這樣強有力的肩膀依靠。江兄可要抓住機會?!?p> 秦大公子說著,親熱的拍了拍江南的肩膀。
“我秦家突遭變故,你們江家前兩天也出了意外,咱倆作為秦家和江家的長子,此時,更該同舟共濟攜手合作。江兄,你以為呢?”
白日飛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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