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被污染的土地
不知是不是錯覺,倉小滿喝著碗里幾乎能鮮掉舌頭的松茸雞湯,感覺有一絲靈氣在口中回蕩。
看了眼身旁的盲女,已經(jīng)咂著嘴要喝第二碗了。
倉小滿撐著橙樂去幫忙盛湯,聳了聳一旁的盲女,“你有沒有感覺,這湯有點特別?”
“特別好喝對不對!”盲女一臉回味的咂著嘴,“我的天,當(dāng)年我要有這手藝,這不至于被師傅隨便拿幾個破銅錢就打發(fā)下山了。”
“不是,我是說這湯里有……”
倉小滿話還沒說完,橙樂端著半碗湯走了回來。
“就給添了半碗,張奶奶說一會就要吃飯,怕你光喝湯一會吃不下她的拿手好菜。”
盲女接過湯,“放心,就張奶奶這手藝,一會不搶的打起來都是客氣的!”
沒多一會,張奶奶杵著拐棍就又到了院里,“樂樂啊,來端菜了。”
別看張奶奶年紀(jì)大了腿腳不好,可做起飯來實在是麻利。就這么短短一個多小時六菜一湯就做好了。一大盆的酸菜魚、一碗粉蒸肉、一個番茄炒蛋、一個辣椒小炒肉加上兩個炒時蔬。
橙樂將一桌飯菜在石桌上擺好,張奶奶落座便熱情的招呼倉小滿和盲女動筷子,“快吃快吃,嘗嘗奶奶的手藝?!?p> 盲女看不見,吃飯的時候大多是夾面前的菜。張奶奶年紀(jì)大了看不清,只以為她是內(nèi)向斯文,一邊摸著盲女纖細(xì)的胳膊,一邊絮絮叨叨的給她的碗里夾菜。
“哎呦,小閨女家家的怎么這么瘦啊,得多吃點……多吃飯身體才能好,這小臉白的呦,真是可人疼……”
盲女吃的高興,一口一個奶奶喊的比橙樂都親熱??沙灾灾?,盲女突然一頓,極為隱蔽的吐出一口小白菜。
“怎么啦,挑食???這小青菜可好了,奶奶自家種的,一點藥都沒打過。剛從地里采出來,新鮮著呢……”張奶奶說著自己還夾了一口吃。
可這口菜剛進(jìn)嘴,張奶奶臉就耷拉了下來,表情都變得有些落寞。
“張奶奶,怎么了?”橙樂怕老人是噎著了,趕忙撫了撫她的背。
張奶奶撂下筷子,嘆了口氣道,“唉,老了老了還不服氣。你昨天說我下錯了料我還不信,今天又是這樣……味道都壞了?!?p> “怎么會呢?我昨天才特意給調(diào)料上都貼了標(biāo)簽……”聽到老人這么說,橙樂還特意夾了一筷子,想安慰安慰張奶奶。
可他萬萬沒想到,今天的青菜味道比前一天還要更加糟糕。硬忍了兩秒,還是吐出口中的青菜,跑去了一旁的水池處漱口。
倉小滿是個十足十的肉食動物,剛剛光顧著吃肉了,也沒嘗過那碟離她挺遠(yuǎn)的清炒小白菜。
看到橙樂夸張的反應(yīng),有些好奇的也夾了一筷子嘗嘗。
菜剛一入口,一股濃郁的臭味就充斥滿整個口腔。就像是漚了三天的爛水果拌著臭襪子。沖的倉小滿的眼淚都差點流出來。
要說剛剛的松茸雞湯里面是靈氣,在這道清炒小白菜里頭充斥的盡是腐氣。
倉小滿吐出被咬成兩截的青菜,皺了皺眉。又用筷子沾了沾青菜盤子里的湯水嘗了一口。雖然味道仍舊是不能入口,但相比起剛剛?cè)肟诘哪歉嗖?,腐臭味還是淡了許多。
“這不像是調(diào)料的味道……”
橙樂甩了甩一臉的水,走到桌邊,“啊?不是調(diào)料還能是什么?”
倉小滿聞了聞幾盤菜,唯獨這盤青菜味道隱隱有股腐爛的氣味,“好像是這菜不對。”
橙樂看著盤子里青翠的小白菜,“別的不敢說,這院子里的菜都是張奶奶親自種的,從來沒打過農(nóng)藥,連菜上鬧蟲都是她親手捉的。沒有比這更新鮮的了?!?p> 倉小滿仔細(xì)看了看院里的環(huán)境,發(fā)覺墻邊似乎躺著不少蟲子的尸體。而地面上種的一些植物也明顯沒有架子上的盆栽精神。
“怎么啦?”橙樂順著倉小滿的目光看向菜園。
倉小滿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走向一旁的架子,摘下一顆泛紅的番茄塞進(jìn)橙樂的嘴里。
“唔!”橙樂猝不及防的咬住被塞進(jìn)嘴里的番茄,一股濃郁酸澀帶著腐爛氣味的汁液流進(jìn)嘴里,讓他再一次沖向了水池漱口。
盲女端著飯碗蹲到倉小滿的身邊,“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倉小滿又從一旁摘下一個青瓜,遞到盲女嘴邊,“嘗嘗?”
盲女掏出口袋里的銅錢,拋在地上摸了摸。隨即推開了倉小滿的手,“祖師爺告訴我,這瓜不吃也罷。”
倉小滿聞言放下青瓜,又從一盆不知是什么品種的盆栽里摘下一顆莓果,“那這個呢?”
盲女又搓了搓手里的銅錢,隨手就接過果子扔進(jìn)了嘴里,“除了沒熟透之外,還不錯?!?p> 接連被荼毒了兩次的橙樂一臉菜色的走回來,看著倉小滿和盲女兩人興致勃勃的圍著一盆小漿果討論哪顆熟了,哪顆沒熟。條件反射的就感覺一陣反胃,“這果子是不是也壞了?”
“沒有?!眰}小滿搶先從盲女手中奪下最后一顆成熟的漿果,丟進(jìn)嘴里。指了指腳下的土地,“地壞了,所以院子里種的都不能吃了,不過盆里的還沒事。”
“可明明剛剛我們桌上的番茄炒蛋也是從院子里摘的……”
“哪天摘的?”
橙樂回憶了一下,桌上炒菜的那幾個番茄好像還是前兩天他幫張奶奶摘的。其他的配菜也都是成熟之后就采摘下來了的。只有青菜禁不住放,都是每天要吃的時候現(xiàn)從地里拔。
“你是說,地里的菜都是這兩天壞的?”
“目前看來是這樣,而且你看這……”倉小滿用腳扒拉了幾下地上的泥土,幾只蟲子的尸體就從土里被翻了出來,“我懷疑現(xiàn)在土地里可能有有毒物質(zhì),導(dǎo)致植物病變,還有這些蟲子死亡?!?p> 橙樂聽見“有毒”頓時感覺自己的肚子都有些隱隱作痛,“那怎么辦?盤菜我們剛剛都吃了!”
倉小滿倒是沒多在意,“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就剛剛那么淺嘗了一口的程度還不至于這么要死要活的。不過張奶奶那邊,她剛剛好像咽下去了……以防萬一最好吃點牛黃解毒片,免得壞肚子?!?